第三百四十七章 悲剧酿成

即使是在怀孕的时候，灵姑依然坚持在炼金蚕蛊。鹰加一次次地劝她收手，因为能炼成金蚕蛊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蛊的性情不定，要是伤害到了灵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可是关心话到了灵姑的耳朵里，却觉得鹰加只是关心孩子罢了，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了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悲伤，难过，全部都涌上了心头。灵姑干脆就闭门炼蛊了，她将自己锁在了小小的阁楼之上，从来不下楼。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可悲的女人，丈夫只是把自己当做生育的工作，而且他又爱上了比自己还要美丽的女人……

        不论鹰加如何对她说，他只爱她一个人，灵姑都觉得那只是鹰加的花言巧语罢了。这样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灵姑的性格比较偏激，更加是因为她人在怀孕的状态下非常容易胡思乱想。鹰加毕竟是一族之长，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所以对于灵姑这样的情绪，他努力过一次两次三次。在都没有用的情况下，他就放弃了。

        有人跟他说过，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脾气都很古怪的。虽然当时鹰加觉得，灵姑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古怪，但是的确在她怀孕的这段时间，似乎是显得格外的古怪。他安慰自己，等孩子生下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灵姑分娩之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得平稳了许多。她看着一直很喜欢逗弄孩子的鹰加，曾经这样想过，或许这样子过一辈子已经是很不错了。而鹰加也注意到了灵姑对莼心似乎是很有敌意。如果不是必要，他从来不会把莼心喊过去。

        其实那个时候莼心不过才十八岁，她跟着他去琼林寨的时候才十五岁，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灵姑是要年长莼心几岁的，但是她却对于莼心的美貌有着本能的恐惧。那种恐惧来自于危机感……

        孩子不知不觉三岁了，因为鹰加一直都在家时常陪伴在灵姑的身边，她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天天怀疑鹰加了。但是，所谓的不怀疑，只是想的次数没有从前那么频繁了而已，她又怎么会真的对鹰加完全放心呢？就在孩子满三周岁的那一天，她终于是养出了金蚕蛊。还是无形的那种。她小心地将金蚕蛊供奉在了香灰中，然后便开开小心地去参加了儿子的生日宴。

        族长的孩子三岁了，寨子里自然是要好好热闹一下的，不仅仅是大家都敬重鹰加，还是因为知道灵姑的脾气不大好，为了能让她开心一些。

        那一天的灵姑一高兴，酒多喝了一些。醉眼迷离之间，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丈夫跟莼心在搂搂抱抱。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这么些年来鹰加一直都还安分守己。于是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过去，没错，他们就是抱在了一起！

        当即她就狂性大发了，催动了金蚕蛊胡乱地攻击，见谁咬谁，逮谁死谁。那一刻，灵姑觉得快意极了。鹰加见状吓坏了，立刻就把所有的宾客都疏散掉了，然后那些中了金蚕蛊的他来想办法医治。那一夜，他疲惫不堪，一共有八个人中了金蚕蛊。

        所有的一切都忙完之后，灵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却不说话。就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鹰加跟灵姑对视了一眼，有什么不对。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那一瞬间，灵姑像一个疯子一样冲向了房间里，孩子已经死去多时了。他死于金蚕蛊……看到孩子死去的那一瞬间，灵姑崩溃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又要狂性大发的时候，灵姑昏了过去。

        她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只要不是正常的去看他们的，全部都得不到见面的允许。渐渐的鹰加也都习惯了，要是有什么东西要给鹰加的话，也就只能提前跟他说了。好几次，灵姑都贴着鹰加睡觉，她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人总是在晚上醒过来。

        “灵姑，灵姑？”灵姑忽然听到鹰加开口喊她！这很有可能并不是在喊她，而是在试探她到底有没有睡着！鹰加……他果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灵姑假装已经睡着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还能搞出什么鬼花样出来！

        这时她听见了一个让她这辈子都厌恶的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走吧，她都睡着了。”

        鹰加大惊失色：“你怎么直接就进来我家了！你这样，她要是突然醒了，我怎么解释？”

        闭着眼睛在装睡的灵姑，则是在想：“呵呵，你已经无法解释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灵姑才睁开眼睛，她流下了眼泪，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伤心难过，还有愤怒充满了她的胸腔，尤其是面对比自己要漂亮许多的莼心……

        灵姑终于是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心……

        她决定要是使用禁术来使自己变得年轻而美貌。就像是大家都熟知的一位中世纪的吸血女伯爵一般，灵姑想要恢复从前的年轻状态，也是需要付出一定的流血代价的。

        当鹰加知道了灵姑已经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整个人都已经回复到了十八岁的状态。鹰加为了不让灵姑滥杀无辜，便决定将自己的时间过渡给她。这也是一门禁术，将亲近之人的时间拿走，好延长自己的貌美过去在宫廷之中，有许多的妃子想要延续自己的貌美都会偷偷地去拿走自己的孩子的时间。当孩子是婴儿的时候尤甚。

        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灵姑至今一直保持着十八岁的容貌，但是人却一直有些疯疯癫癫的，到后来她根本就不回家了。这最近的二十年，谁也不知道她都呆在哪里，许多年轻的人根本呢就没有见过鹰加的妻子，所以压根不知道灵姑的事情。

        鹰加似乎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他看着依旧美丽动人的灵姑说道：“灵姑，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除你之外的人……真的，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跟你开口，是因为我觉得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这样的误会……而且一嫌隙就嫌隙了二十年……”

        灵姑的神智已经变得有些清醒，她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再望着在自己面前已经老态龙钟得不成样子的鹰加，害怕地说道：“鹰加，鹰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呜呜……”

        鹰加看向灵姑，眼神中满是宠溺：“灵姑，你能清醒过来……那真是太好了。当年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后来我曾经想过，要是当年我早些向你解释……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这样害怕，我现在明白了……你还是这样的年轻漂亮……而我已经是垂垂老矣。现在的你……大概也不愿意多看我这样的糟老头子一眼吧……”他说了这么多的话，看起来似乎是非常吃力的样子。

        灵姑拼命地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再跟你要时间了，我不要了！你快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鹰加忽然对莫倾城说道：“你要是想走，你现在就走吧？我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我没有力量再阻止你们离开了……到了外面的世界，记得偶尔写信回来……”

        莫倾城则是定定地看着鹰加说道：“鹰加，我决定不再离开了。”

        鹰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莫倾城笑着说道：“我这次出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乌根寨的人的幸福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责任。一开始我还能骗自己，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就算是都被别的寨子的人抓去了，那也是你们自己没有本事。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就没办法对于你们的事情坐视不管。直到我的妹妹出事了，我原本就不打算帮忙的，我很想自私地为自己活一次，到最后我还是来了。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责任。鹰加，我到现在才知道，那种逃不开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你是乌根寨的族长，你也应该由那样的感觉吧？”

        鹰加欣慰地笑道：“倾城……你终于长大了。你越来越像你妈妈了……”然后他转过头对灵姑说道：“灵姑，现在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遗憾，我也已经准备退下这个族长的位置，你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度过这剩下的时间吗？”

        灵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拼命地点头，好像这样过去她所做的那些事就全部都能得到补偿似的。“鹰加，鹰加，我再也不会任性了……”

        鹰加则是怜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傻丫头，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那个小丫头。当年在琼林寨的时候，你一走进来，我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当时我心里就在，这是哪里来的漂亮丫头。后来我偏偏要用莼心来挫挫你的锐气……现在想来，这应该是我这一辈子干得最蠢的一件事……灵姑，要是那个时候，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勇敢地告诉你……我喜欢你，那该多好啊……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喜欢你……你愿意相信吗？”

        灵姑泪如雨下：“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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