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遇见，诗意了岁月，相知，温暖了流年，爱恋，芬芳了季节。

        他们之间的故事若是从一开始就能卸下所有的防备，也许一切都不会现在这个样子。

        深冬了，午夜了，人未央。静谧的灵魂因了思念而馥郁成香。

        那一夜，鹰加到底还是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怀里。那一夜，莫小默亲眼看着曾经气场不可一世如同女王一般的灵姑，哭得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

        冷月悬挂于浩瀚的夜空，白月光在窗前落寞徘徊，轻柔窗纱微微亮。卷起珠帘，茕茕身影孑立于轩窗之前，切切相思蔓上心扉，着一件轻纱罗裳，借一袭月光，拂袖轻舞，怎能把刻在心间的唯美画面尽显？

        清眸深深，情海泛泛，揽一怀诗意，朦胧这个茫茫深夜，潋滟的涟漪一波一波轻泛，漫湿了干涸的心田，淹没这个无眠的夜，失眠的我是否在伊人的梦里出现？此时的夜，君有没有如我一般，把思念缱绻蔓延？有没有为我在心底筑起一座城池？微微抬头，仰望那一片45度的天籁，奢望着把时空望穿，静静依偎在伊人胸前。冷漠的月圆点点斜移，终不见高轩款款出现，空留多情的人儿徐徐憔悴。

        莫小默一人在这空寂的阁楼上看着窗外的冷月，心中满是感慨。他们这一趟，一路走来，有惊无险。到最后，竟又是被他们的故事感动得落下了眼泪。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莫小默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些诗意，只不过她也只能借一借古人的情怀了。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身后的那个人则是从背后圈住了她。“小默，若是我们当初没有误会，是不是现在一定会很幸福？”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其中意味又叫人心疼……

        流年沧桑了真实的曾经，岁月消逝了熟悉的脸，心在空旷的荒野，任清风摇曳。寄情于神秘的月儿，苦涩的思念把深深的眷恋在煎熬中浓缩成点线。在水一方的伊人，是否还能焕发心有灵犀的魔力？能否遥寄一场静谧安暖的好梦？冷清的屋子丰盈了羸弱的寂寞，坚韧的执念犹如难断的藤蔓在深夜里固执地盘旋。坠入深渊的心依然把残梦温婉，冰冷纤细的手指捻碎了深深的长夜，一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刺破了滴血的缱绻。

        摊一卷素笺，研一池淡墨，捻一瓣心香，盈一怀思念，细细刻画你的容颜，千家文在瞬间泛黄成殇。提笔之间，梨花带雨情难以，“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匆匆的过往，像飓风一样将所有的幸福席卷；无情的流年，像暴雨一样将一切唯美的画面浇灭。如果有明天，阳光会不会分外明媚？如果江湖里没有锋利的刀剑，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是一片旖旎？

        翻开泛黄的昨天，已然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岁月尘埃，难道，昨天已成冷冷的绝然？残酷的时光刀剑，劈开了泛滥的思念，曾经多么熟悉的笑颜依稀可见，微风轻吹，柔发飘舞，暗香盈袖，丝丝风语在耳畔轻念着一卷无言的华殇，空叹落花流水一场欢。关了灯，依旧蜷缩在书桌的一角，仰望窗外那一片幽美的天，天边那颗最亮的星依然闪烁，扑朔的夜空麻木了孤独的神经，呆滞的双眼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意念冷却。有多爱就会有多思念，厚重的情缘终让人难以做到洒然。铸一把利剑，斩断所有难熬的牵念，可恨那恼人的思绪太鬼魅，总像幽灵一样难以捕捉，怎么斩？怎能断？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谁能预料到今后事情的发展？凌风，我终究是没办法辜负秦阳的深情，我甚至不敢说我对他无情。就像姐姐，她心甘情愿要被这个寨子绑住一双翅膀一样，我们都有着太多的无奈。”

        澄澈的双眼被苦苦的思念蒙上了重重的怀念，君在淼淼的湄水之畔，就算我倾尽全力，擦干朦胧的泪眼，也无法将你看见。苍茫的天涯，讲述着斑斓的世界；孤寂的海角，拍打着永远的画面，谁在烟云之处琴声长？一抹梅香氤氲出傲骨魂节，一缕和风婉约出诗意的春天，我拿什么掩盖那酸楚的欲盖弥彰？苍凉的夜色拢合起一地的落寞与感伤，稀疏的星光阑珊出斑驳的碎念，我在滴答的钟摆里把君的名字轻轻念。

        疼痛的心，被思念割开了一道深深的罅隙，悲剧在幽暗的深渊无情的上演，遗憾在恣意的欢舞雀跃，闭上双眼，举觞独饮，强忍着苦涩让辛辣的烈酒把自己灌醉，并非我对苦酒有所眷恋，许是那难以摆脱的思念太痛人。如何搁浅？如何怀念？该缱绻？还是该决绝？匆匆一眼，为何已成永远？回首频眸，想要找寻伊人的芳迹，可惜绿草苍苍，白雾茫茫，君在哪？为何如此烟雨，如此迷朦？

        多少个夜晚，多少次想念，多少回梦见，终难以穿过萋萋绿草，迷离白雾。梦里的伊人，微笑依然，可惜，无论是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终还是无法抵达君那迷人的梦田。道路如此曲折，端坐在水中央的伊人，始终可望不可即。伸出双手，想着与君远远的相牵，恨只恨路太长，水太宽，兰舟太窄，人太远。梦醒后，残酷的现实把深情的两两相望定格成遥远。

        相思苦，相思何其苦？想逃脱，难挣脱，反反复复，凄凄惨惨戚戚。情有千千网，心有千千结，没那么简单，就能做到洒脱，没那么简单，就能逃脱苦情的纠缠。不是我执念，不是我不够洒然，只是那可怕的魔咒已然把一片蓝天迷离成一个独特的世界。认了，这场遇见带来的一切，让这无言的结局等待下辈子的轮回，许下一个荒唐的诺言，我们还在三生石前相牵，把今生的情缘了结。一念花开，芳香一个季节，一念花落，枯萎了整个世界，无尽轮回的花开花落间，绽放了多少喜悦？埋葬了多少哀怨？

        有一种遇见，足以颠覆整个世界；有一种爱恋，优雅了一世的蹁跹；有一种思念，期许了一生的牵绊。就算是水中月，镜中花，君将永远是我指尖跳跃的爱恋。岁月凝香，清风明月，一袭白衣舞清冬，时光静美，安暖的祈愿里，拥一帘幽梦清浅入眠。不再困顿那黯然神伤的故事为何要上演，不再纠结此岸彼岸的距离会有多远。也许，梦里梦外的纠缠早已是前世的安排，陌上花开又花落，那一季又一季的轮回早已是一种万年难解的蛊。饶了自己，放下不解，一切随缘！有一种牵念已成顽固的毒分子侵入体内，无药可解，有一种情缘已是切切的的魂牵，无法在弹指之间烟消云散。

        月皎洁，星寂寥；听微风，耳畔响；情难遣，意难消；转朱阁，低绮户。深坐蹙蛾眉，静画红妆等谁归？胭脂香味，寂寞忧伤，卷珠帘，为谁念？

        两个人在窗边站了许久，一种无声的寂静在两人周围蔓延。那远处，隐约是女人的呼号声，大约是风的声音吹过，听得不那么真切。莫小默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凌风：“我们也去为鹰加磕一个头吧，虽说他生前没少给我们罪受，可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姐姐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而且他跟灵姑之间的故事……真的是感动到我了。”

        凌风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我们一同去吧。”

        莫小默原本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点头了。就这么让我放肆最后一回吧，就在这个寨子里，明天若是出了这个门，只怕是再也没办法靠近他一点点了。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了灵堂的门口，寨子里的人已经都围聚过来了。许多年纪小的都不明白在那里哭灵的女人到底是谁，而一些年纪大的看向灵姑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畏惧。莫倾城一直以来都像是鹰加的半个女儿，这个时候她也是穿着一身的麻布衣。而黑子同样也是一身的麻衣，跪在那里，哭得也像一个泪人。

        此情此景，让人忍不住地心酸。鹰加用了一生的时间去等待自己的妻子，甚至将自己的寿命嫁接到灵姑的身上，只为了她神志不清之后执意想要拥有的美貌。或许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电视剧里，莫小默会觉得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傻到了极点。可如今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她除了敬重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

        莫倾城看见了莫小默之后，眼神示意她在外面等她。莫小默连忙走了出去，莫倾城很快就跟了出来。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我曾经以为，要是鹰加死了我绝对不会难过的。”她倒现在也不肯在鹰加的名字后面加上什么，好像努力想证明自己还是恨着他的。

        然后她又说道：“明天，你们就走吧，不要回头看，不要舍不得。等你到了A市，告诉我一声，你准备好了我就解蛊。这蛊是我放的，千里之外照样可以解开。”

        莫小默点点头，看向莫倾城，心里满是各种情绪。到底她还是说了一句：“姐姐，我真的舍不得你……”然后就一把抱住了莫倾城，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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