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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又过了十来日,封瑶环才马马虎虎呈上读后感,她猜赵旸看都没看,否则那篇狗屁不通的玩意儿绝不可能过关。

        这天清晨,封瑶环被玉钗摇醒。

        玉钗是之前她从皇极殿顺回来的丫头,茶艺的确出众,就是话少,十天产出的量不如银簪浅浅聊一盏茶。

        玉钗提醒她,今日是万佛节。

        一行大部队自紫禁城浩浩荡荡往法华寺去,打头的是观星台的人,贵妃的马车在末尾。距法华寺八百米时,封瑶环一鼓作气于疾风中探出头,驾马的两个太监提醒她速速回到马车内。

        此处叫春山,越过这座山向左三千里,是沧浪阁。

        封瑶环的家。

        她知道自己太冲动,赵旸的千军万马顷刻间便能将她捉回来,他大概不会杀自己,而是教她生不如死,教她永堕地狱。

        狂风剌过脸庞,想也没想整个身子冲出马车,如今的封瑶环根本无法在任何跌宕的地方保持平衡,左摇右晃间正要跳车,两匹烈马提头嘶吼,戛然止住了前进步伐,马车猛地前倾,她踉踉跄跄,头着地从上头摔下来。

        千钧一发里封瑶环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两道缰绳,身子没来由轻巧一翻,稳稳着地了。

        封瑶环急促的呼吸,她怔在原地良久,不可思议的感受两手方才的力道。

        这个招式是爷爷当年亲自教的,极考验柔韧度,有人天生练不出来。

        她的魂魄与这具身躯正缓缓地、真正意义上的合并。

        原来是赵旸下令中途休息。

        封瑶环呵退了仆役,翻身上马,路过一车又一车人在靖安侯府的旌旗前下马,她匍匐在马车边猛敲小窗。

        “赵恂!赵恂!借我点钱!快快快!”封瑶环东张西望,“赵旸那小鬼精的很!我马上先往紫禁城的方向跑,等他反应过来我直接从西京走水运回春山,你先借我个一千两,等过两年事态平息我必定连本带利——”

        “奥——贵妃的思路原是这样的。”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臣佩服。”

        赵旸斜斜拂开小窗珠帘,与方轲闲暇对话一回合。

        封瑶环绝望扶额。

        就剩八百米了还要停下来歇息,她从一开始就该察觉到的。

        “陛下好计谋,臣妾这就乖乖回马车上去,以后少做梦。”封瑶环咬牙切齿挤出一个狰狞的笑脸,一步三回头的赔笑,牵了马准备回去。

        赵旸右手轻抵额角,“贵妃何时学会的御马?”

        “……刚刚。”封瑶环眼珠一转,顺了天子的意往下接话,“正想到陛下面前显摆一下,这不巧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旸从马车上下来,他今日又换了身暗紫色的修身袍子,称的人更像个挺拔的树干儿,“那不如,贵妃就载朕一程罢。”

        最后八百米路,封瑶环骑马带着赵旸去的。

        途中,她慢悠悠的牵着马缰,陌生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她暗自涌现一个想法。

        -

        封瑶环牵着赵旸进法华寺时,门里长长两排红烛明灯骤然熄灭,寺内僧弥无不神色闪烁,唯有主持岿然不动。

        钦天监等随行人马要慢他们一些,赵旸沉默不语,从封瑶环身后走到她身前,褪下披风系在她身上,再将帽檐轻轻搭在她头上,领她进了佛像殿。

        殿门合上,傍晚的光线移走再移走,渐渐被彻底隔绝门外。

        幽暗的大殿里,封瑶环跪在佛像前。偏头,赵旸静谧的侧脸上有几缕金色残阳,他双手合十,虔诚的仰望佛陀。

        封瑶环听见心口熟悉的心跳,“圣上,小女有一事不明,望您赐教。”

        赵旸启唇,徐徐回:“贵妃请讲。”

        “你喜欢我什么?”

        “那你喜欢朕什么?”

        封瑶环一怔。

        她被问的措手不及。

        赵旸抛回来的问题到底是对封贵妃,还是对她自己。

        封贵妃无疑是爱赵旸的,像《贵妃千岁》里的曾贵妃,即使知道丈夫的利用、威胁、逢场作戏,依然义无反顾的扑向这场灭顶爱意,身死不得解脱。

        封瑶环迷惘的望着赵旸晦暗不明的眼瞳,胸口一腔热浪澎湃再返潮,心跳传到指尖,殿中小小一隅仿佛便是整个世界。

        我佛慈悲,香烛烧尽落下残余的灰。

        书上说,自古才子阖该配佳人,佛前参拜,剪不断往生轮回一场孽债。

        像是勘破什么,封瑶环歪着坐下来,豁然一笑,“你知不知道春山南边五百米外的宣城,夜里不宵禁,满城的男男女女皆结伴赏烟花。”

        她突然勾了一下赵旸下巴,眼里泄露一丝狡黠,“赵公子可愿与小女搭个伴?”

        -

        是夜,封瑶环靠在一堵青霉斑斑的老墙边等赵旸,两人上了白日里骑来的那匹白马,夜色撩人,一蓝一紫两道影隐于山岚中,渐渐不见踪迹。

        宣城。

        封瑶环明亮的眼珠瞄赵旸,忍不住偷笑。

        二人埋在人来人往的夜市里,赵旸被挤左让一下右让一下,他走惯了众生退避的大道,对难以避免的肢体触碰十分不解。

        封瑶环手探进衣香鬓影中,熟练的摸到赵旸的牵起来,唇一勾,迎接拥挤的人潮。赵旸笨拙的跟在她身后,手心的温热传来,这是他们紧紧相连的依托。

        最终,封瑶环停在春香楼搭的台子前。

        他们来的巧,时至中秋前夕,春香楼的几个头牌义演,弹琴跳舞一展歌喉,粉黛飘香三十里。

        底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大片男人,最前排的封瑶环就显的十分突兀。她自己乐在其中,尴尬的是赵旸,他二十五年生命里没哪天是站着瞧歌姬舞姬献艺的。

        “唉唉,你喜欢哪个?”胳膊肘撞撞他,封瑶环随人群大呼喝彩,后道:“那个弹筝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个拉马头琴的呢?”

        “……”

        一曲唱罢,弹筝的凤仙姑娘和拉马头琴的莺莺姑娘对视一眼,双双两颊飞上红云,一步三顿下了台子停在封瑶环跟前。

        封瑶环眨了眨眼,开始自袖间摸索银子,摸来摸去银簪绣的那个荷包挡在指尖转,她正想掏出来再找,只见凤仙和莺莺一个摸出绿荷包一个摸出白荷包,急往赵旸胸口一按,两人再次对望,噗嗤一声笑出来。

        赵旸低头诧异的瞧手里两只荷包,一时语塞。

        凤仙以袖掩面,“公子面生,瞧着不像宣城人,西京来的吗?”

        莺莺与她小声道:“生的这样挺拔贵气,八成是西京皇城里的世家子。”

        银铃般笑声此消彼长,凤仙和莺莺前仰后合,“瑶环,你何时结交到这样俊俏的兄弟,以后多带他来玩儿啊。”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封瑶环一把夺过那两个破荷包,丢回两人手中,叉腰道:“什么兄弟,这是我相公!”

        “咦?你最近又变口味了?我记得——”

        “去去去!”

        封瑶环不等这两只坏猫说完,拽着赵旸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再晚一些,拥挤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部分行人优哉游哉往家去。

        封瑶环抱臂望天,算着烟火再有多久出现。

        冷不丁的,身后的赵旸突然发难:“你从前痴迷赵恂那样的?”

        封瑶环闻声哼笑,回头瞄他一眼,又转过来继续走路,“也不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爱过一个瘦猴儿的,跟你一样瘦、一样傲的要死,还死心眼。”

        赵旸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贵妃用了“爱”这个字,她此时满脸写着怀念,语气唏嘘到仿佛在说,要是他们有后续,一定恩爱似鸳鸯。

        “封瑶环,你约朕来此处是故意气朕吗?”

        封瑶环一如往常的买下赤脚女孩一篮鲜花,顺手摘了一朵新鲜的白色茉莉,从赵旸右侧耳边绕过去,轻轻别在他左侧柔顺的发间。

        两人相隔区区半寸,发尾不经意藕断丝连,赵旸甚至能嗅到封瑶环唇间的胭脂香,他垂眸,眼底涌动着别样的色彩。

        “嘘。”封瑶环抿唇笑。

        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她学赵旸那日在宣政殿角落的行径,别了花手却不收回来,而是抵在赵旸胸口,“三、二、一。”

        第一束烟花冲向天际,剩下的迭踵而来,墨色笼罩的夜点点璀璨坠落,像玄色锦缎上巧夺天工的绣花。

        人们惊叹的赞叹着,好美的画面。

        说来也奇怪,这样的烟火宫中年年除夕皆有,比这更盛大更灿烂,赵旸总是站在最高、视角最好的楼顶,可他从未觉的哪一场能比的过今夜。

        他拦腰将人揽到眼前,衣袂纠缠,语带三分笑,“朕乏了,贵妃同朕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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