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宫

景帝最近心情不错，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边关捷报连连，朝中几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下了朝就拉着靖安王去下棋。

        “陛下，卿世子来了，正在御书房等您。”刚走出金銮殿，一旁的小太监就上前禀告。

        “他这小子今天怎么舍得进宫来看看朕这个皇叔了，去看看。”景帝挑眉，抬步走向御书房。

        靖安王心中纳闷，昀卿受伤后很少出门，今儿又不是逢年又不是过节的他进宫来干什么？昀书的事他说了想自己解决，也不可能进宫，难不成和绫玉吵架了？

        靖安王怀着满心疑问跟上了景帝。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景帝和靖安王踏进了御书房。

        “昀卿见过陛下，父王。”谢昀卿坐在轮椅上，抱拳行礼，这是他受伤后景帝给他的特权。

        “免礼免礼，你小子今天怎么舍得进宫了，去见过你皇祖母了吗？”

        景帝挥挥手大步走向上位，靖安王也自觉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回陛下，还不曾。昀卿此次进宫是有一件事想求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哦？这世上还有谁敢欺负我们靖安世子，你倒是说说要怎么为你主持公道？”

        景帝笑着开口，他这侄儿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这段时间又整日待在府里，他实在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他进宫找自己。

        “昀卿为的是自己的婚事。礼部尚书王京隐瞒其嫡长女自杀身亡一事，将来历不明的女子迷昏送进靖安王府妄图瞒天过海。”

        “什么！”

        景帝听着谢昀卿的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黑，听到最后直接猛地一拍桌站了起来。

        御书房内侍奉的宫女太监全都吓得跪在地上，直呼“陛下息怒。”

        靖安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凌厉的双眸中满是怒火，王京竟敢如此辱他靖安王府！

        “昀卿所言句句属实，这是那名女子离开时，留下的手写信，王绫玉的贴身丫鬟和陪嫁嬷嬷也能证明这件事是真的。”

        谢昀卿从怀里掏出信，跪在一旁的太监总管林全连忙站起身将信呈给景帝，他背上的冷汗直冒，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自诩见过不少荒唐事，但是却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圣上赐婚竟然敢偷梁换柱，这简直是在打皇室的脸，看皇上和靖安王两人的样子，王尚书一家怕是难逃一死了。

        将信展开，熟悉的字迹让景帝一愣，他有多少年不曾见过这字了，恍惚间他还以为是那人写的。

        片刻间他就明白那位“被迷昏送入靖安王府的女子”是谁了。若她愿意，她和昀卿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景帝有些惋惜，合上了信，不用再看内容，他已经确定昀卿说的是真的了。

        “你们可知罪？”看着被带进来的张嬷嬷三人，景帝冷着脸问道。

        求饶声顿时卡在了喉咙，张嬷嬷和兰香不明白怎么她们什么都还没说就直接问罪了呢。

        “罢了。”

        景帝显然不是真的想问他们，挥挥手便让侍卫将人押到一旁，朝门外唤了声“庞卓！”

        “臣在。”一位身姿魁梧的中年男子应声走了进来，这是御林军左统领。

        “派人围了礼部尚书府，将王京给朕押来。”

        “遵旨。”

        靖安王父子闻言不由得一愣，皇上是个明君，自十年前那件事后，更是力主公正断案，自己即使在气头上也不会在证据不明的情况下判案，可如今只凭一封信就抓人，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两父子的神情让景帝叹了口气，摇摇头，将信递给了靖安王。

        靖安王目光扫过信，见着那熟悉的铁笔银钩顿时明白了，那人为大燕奉献了一生，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谢昀卿看着自家父王的反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他们好像已经知道那女子是谁了，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张嬷嬷三人都懵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这么轻易就信了世子的话，什么都不问就下令抓人。

        时间在几人静默间悄然流逝，直到王尚书被押进来。

        “王京，你可知罪？”时间不仅没有熄灭景帝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

        “回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王尚书一脸迷茫，心里忍不住发虚。若说他被押进宫时是真的不知，那么进殿瞟见张嬷嬷三人时就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但他怎么敢认。

        “不知？”景帝冷哼，“欺君之罪你不知？”

        “微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敢做出欺君之事，定是有人污蔑，陛下您要为微臣做主啊！”王京猛地跪下，声泪俱下，一脸惶恐。

        景帝被他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连让人替嫁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在朕面前口口声声说你的嫡长女心仪靖安世子，求朕赐婚，结果嫁进靖安王府的竟然是别的女子，王京，你好大的胆子！”

        景帝越说越气，直接抄起一旁的茶杯向王尚书砸了过去。

        “陛下，冤枉啊，嫁进靖安王府的真的是臣的亲骨肉，不然之前去王府探望她时她怎么不否认，这件事世子妃可以作证啊！”

        王尚书还不知宋意宛已经离开了靖安王府，迫切的想找她作证。

        “亲骨肉？王大人想必不知道世子妃武功高强，昨夜已经离开了王府，这件事正是她告诉本世子的，那三个婢女就是证人，她们什么都交代了，包括你的嫡长女王绫玉是怎么死的，被葬在何处以及那位替身怎么成为的世子妃，你想再听一遍还是想见见你那才入土几天的亲骨肉？”

        谢昀卿的话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尚书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他明白自己完了。

        尚书府里，杨氏心里突然慌得紧，还不等说什么，守门的婆子慌张的跑进来禀告说尚书府被围了。杨氏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思量许久，惊觉替嫁的事估计被皇上发现了，踌躇片刻后，连忙转身去了王楚月的院子。

        “小姐呢？”院子里，王楚月的两个贴身丫鬟兰草与红袖正在聊天，王楚月却不见踪影。

        “回夫人，小姐她······还在休息。”红袖抿唇，回答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杨氏气急。

        “夫人息怒。”红袖两人连忙跪下请罪。

        “夫人，正事要紧。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服侍小姐起床。”

        杨氏身后的心腹李嬷嬷一面安抚杨氏一面命令红袖两人。

        “是。”

        两人急急向王楚月的屋子走去，心中无比怪异，平日小姐晚起的时候也不少，夫人也不曾说过什么，怎么今天就这么生气呢？

        “娘，你干什么啊！这么早把我叫起来。”

        突然被吵醒，王楚月不免有些怨气，对着刚进屋的杨氏就是一顿抱怨。

        “我有些话对小姐单独说，你们先下去。”扫了眼屋子里的婢女，杨氏命令道。

        “娘，你让她们下去了谁服侍我更衣啊？”揉了揉眼，王楚月还有些迷糊。

        “月儿，出事了，你爹上朝到现在还没回来，府上已经被御林军围了。”

        杨氏快速走到王楚月床前，扶着她的肩膀焦急的说出尚书府的现状。

        “爹爹上朝不是要去办公······什么？府里被围了？娘，这是怎么回事？”

        王楚月刚开始还有些迷糊，尚书府被围的消息瞬间让她清醒了。

        “应当是那个小贱人替嫁的事被皇上发现了，不然有什么事能让御林军来围府。”

        “替嫁的事被发现了？娘，那我们该怎么？我们是不是会死？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这个消息在王楚月脑海中炸开，让她手足无措，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娘知道，娘知道。”杨氏连忙抱着她，不停地抚摸着背安抚道：“娘会保护你的，娘不会让你死的。等会儿你换上丫鬟的衣服，娘想办法送你离开。”

        “好好好。”王楚月拼命点头。

        看着李嬷嬷递过来的下人服一把拿过就往身上套，折腾半天却只穿上了只袖子，李嬷嬷看不下去了，连忙走上前服侍她，杨氏坐在一旁，眉头紧皱，思索如何让王楚月逃出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打断了思路。

        “这什么破衣裳，扎的我浑身疼，这是人穿的吗！”

        王楚月娇养惯了，吃不得一点苦，现在让她穿粗糙的下人服简直比让她受刑还难受。

        “小姐，您忍耐一下，就穿一会儿，等出了府您就不用再穿这身了。”李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不穿！我不穿！我身上都要被扎出眼了。”王楚月摇摇头，不停远离李嬷嬷。

        李嬷嬷拿着衣服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愿穿就算了。”杨氏平静的开口，李嬷嬷不由得一愣。

        王楚月心里一喜，她就知道娘最疼她。

        “服侍小姐穿上最华贵的衣裳，戴上精致的首饰，准备进大牢，等着被斩首吧。”

        杨氏的话让王楚月彻底白了脸，穿着丝质的寝衣抖个不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穿，我穿就是了，娘，你别让我死。”

        说罢便老实的任由李嬷嬷服侍着穿衣，即使时不时被扎得皱眉也忍住没发脾气。

        杨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仿佛要把她的容貌深深地印入脑海，心里止不住的担忧，她自小被自己惯坏了，不知以后离开了自己要怎么活着。

        像是感应到了杨氏的心声，上天大方地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不等她带着王楚月走出院子，御林军就已进府将人都抓进了天牢，任何丫鬟小厮都不曾放过。

        挣扎中，王楚月暴露了自己，被庞卓发现，直接将她打晕和杨氏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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