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熟

秦念迟到了，昨天凌晨一点他就说睡觉了，秦念觉得无聊就去看了会儿悬疑电视剧，结果后面就因为剧情直接失眠了，一直在想凶手是谁，直到凌晨四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本以为这时候学生都在上课，可她一踏进教学楼就听到后边传来一阵特耳熟的声音：“站住。

        完蛋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时候学生会不上课专门跑出来抓人，还他妈的偏偏是他。

        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

        秦念戴好校卡，尴尬的转过身，看到他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脸都快臭上天了，仿佛前两天把她手机打掉的事从来就没发生过一样，他气汹汹地走过来，皱着眉头，垂下眼皮问：“哪个班的？”

        算了，装不下去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秦念摊牌了：“音乐二班秦念。”

        “……”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好几秒，他的表情从惊讶到平静，盯着她看有十几秒钟后才开口说话：“一点多睡的还能迟到？”

        秦念：“……”

        真无语，是你睡又不是我睡，老娘天快亮才睡的。

        秦念尴尬地笑了笑，大脑飞速运转，找了个理由：“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然后就睡眠质量不好……”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她说话越来越不自信，到后面直接没有声音了。

        他好像信了又好像没完全信，他嘴角扯了一下，半信半疑说：“多喝热水。”

        秦念：“……”

        无语，大直男。

        虽然说他们认识，秦念也侥幸地认为她会给她一次机会，结果笑死，人家根本不给面子，直接记上了大名。

        秦念离开的时候好像听到后面有学工处主任苏文勇的声音，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能加快脚步离开，但凡被苏文勇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下课铃声响了，她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气还没喘匀付姜就从她的位置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

        对于秦念因为睡过头而旷课的行为在班上的确很少见，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付姜会这么问也不奇怪。

        不过，自从付姜给秦念推了那学长的微信以后，她来找秦念的频率越来越多，之前的时候她跟秦念都是没有交集的，只是在班上会有那么一两句无意之间的交流。

        秦念整理了下刘海，说：“没事。”她把手机放桌面上，然后掏出课本，顺便帮我把手机交了。”

        付姜：“……”

        -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念看到他就坐在对面，同他一起的还有他几个舍友，秦念不想看到他都没用，一抬头跟卢媛讲话就可以看到他正好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卢媛扭过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

        怪不得她今天吃饭怎么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原来是他。

        卢媛挑了挑眉：“怎么？饭都吃不进去了？”

        帅得吃不进去饭？还是丑……好像他跟丑根本就不沾边。

        秦念翻了个白眼，她还在记今天早上的仇呢，要说也是气得吃不下。

        “看来你们有情况啊。”卢媛说。

        “今天我不是睡过头了吗，然后被他逮到了。”

        话音刚落卢媛就开始嘲笑她：“你也是够衰的，我听她们说，他都是星期五值班，所以你以后星期五想看到他就睡晚一点。”

        秦念：“……”

        怎么会交到这种损友呢？

        什么叫做我想看到他，我躲他还来不及，还想看到他，真是笑死人了。

        “行了行了，你跟他聊也有快一个星期了，他叫什么？”卢媛问了这么一个正经问题。

        这个问题说实话秦念也回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人家至今为止都没有给她一个备注，倒是她，自报家门，到头来，亏的还是她。

        见秦念犹豫的样子，卢媛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不会吧，你连人家名字你都不知道？”

        秦念缓缓点头：“不知道，没跟我说。”

        “那付姜呢，她也没跟你说？”

        “她也不知道。”

        “……”

        卢媛彻底没话说了，她捧起餐盘：“走了走了。”

        -

        按照学校惯例，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不用上课，于是秦念就窝在宿舍睡了个午觉，本来跟卢媛约好了下午一起出去玩，但是外面不知道怎么滴就突然下起雨来了，明明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一下子就倾盆大雨。

        卢媛悬着半个身子看下来，还眯着眼睛呢，也是刚睡醒：“外面下雨了，不去了吧。”

        她也没打算去了，继续窝着睡觉。

        刚闭上眼腰间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本来不想接，到后面腰实在被震得不舒服她才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就滑动接听。

        “快递到了，下来拿一下。”

        是那个申通佬。

        到了好几天了秦念都因为有事拿不了，秦念看外面下雨也不想去，于是就想着改天再拿：“我现在没空，明天再拿吧。”

        申通佬脾气脾气可暴了，学校里的人没有一个说他脾气好的，听到秦念这么说，他脾气上来了，语气十分恼火：“再不拿就不送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念只能皱着眉头爬起床，头发凌乱不堪，她也不管，牙也没刷直接套了条外套，穿着双拖鞋带把伞就出门了。

        俗话说，有些人想遇到的时候怎么都遇不到，有的时候就在你不经意间出现，他就站在离远门不远的教学楼边上。

        她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毕竟她头发那么乱，咋都没刷，脚上还穿着一双老人式拖鞋，多难看啊，一点影响都没有。

        可是雨势渐大，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把伞倾斜挡住自己走过去。

        他好像没看到她，她还庆幸着，她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尽量压低声音，可是那个申通佬就像中了魔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雨水进耳朵里边了，一直听不到，一直什么什么的叫着。

        秦念一下子就上火了，她吼了一声：“秦念。”

        这下应该听到了吧。

        可是，她脾气一上来就忘记了，他还在那儿站着呢。

        秦念一转头，他正在盯着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个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目光带刺，看得秦念瘆得慌。

        申通佬把快递给她，她拿完快递就想着赶紧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尴尬到想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的地方，可是谁都没想到后面传来付姜那个大喇叭的声音，她不得已停住脚步，转过头，皱眉问：“干嘛？”

        付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也没看到她啊，她就站得离梁屹一米远，这是什么情况，隔得有点远，再加上下雨的哗哗声，付姜在说什么她根本就听不到，但是她也能大概猜到了，她要搭顺风伞。

        秦念此时此刻就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真的，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实在没办法，再拖下去她也只会更尴尬，这雨也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她只好走过去，本想着直接接着她然后回宿舍，结果付姜那个败脑娘们儿不知道干嘛，一直拖着她，声音也没有降低分贝，抬头看了眼他，在她耳边说：“帅不？”

        帅不帅用你说嘛？

        秦念倒了个白眼，随后抬起头看他，他也正好低下头看着她，就这样，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好几秒，秦念才回过头，咬牙切齿的对着付姜说：“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付姜这才跟着她走了。

        -

        晚上没有下雨，只不过是外面有点凉，呆在宿舍也是无聊，然后就又约好出去玩，秦念洗好澡出来，没有化妆，底子好的她从来就不化妆，最多也就涂个口红显气色。换上买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穿的漏肩装，她的肩很好看，直角肩，这也算是她的优点之一吧。

        她把宿舍门锁死，点上根烟，站在宿舍窗台前抽了起来，望着楼下的校门口发呆。

        抽了几口，一个人映入她的眼帘。他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校门，她皱着眉头，他也要出去？宿舍聚会？还是聚众斗殴？越想越觉着不对，一根烟抽完她也没想明白，索性就懒得去想了。

        来到约好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好吃”麻辣烫店，在市场里面，这条街一路下来都是麻辣烫店，但这家味道很好，店面很小，位置也是在外面，也就只有五六桌这样，这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又正好是周五，学生们都放假了，吃腻了学校食堂，也就都出来解解腻。

        这时候就只有一桌空位了，卢媛二话没说就坐下来了。

        秦念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隔壁的桌，他们那一桌摆满了空酒瓶，地下脚边也放满了，看样子是喝了不少，他的脸有点泛红，眼神有点呆滞。

        不过看样子他没醉，手指尖夹着烟，搭在旁边邓常辉椅子上，听朋友们谈话。

        不一会儿，抬起手，把烟咬在嘴里，一缕烟飘在眼前，他眯着眼拿了一瓶没开过的酒，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咬住酒盖，头一歪，啪的一声，酒开了。

        嚯，还挺帅。

        秦念不自觉地笑了一声，然后犹豫要不要继续在这里喝，不过卢媛都已经坐下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了。

        她把椅子挪到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她。

        卢媛开了几瓶酒，给她倒了一杯，她仰头就干了，她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唇，站起身：“我去买烟。”

        在隔壁的小卖部拿了包烟，结账的时候看到他正站在她面前，他手里也拿着包烟，在付款，付完款转过身来跟她对视上了。

        他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就是面无表情地略过她，出了小卖部。

        秦念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不见了，她顺手拿了个打火机，然后就结账走出小卖部。

        回到座位的时候卢媛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看后面，她转过头，看到他正在看着她，冰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吃了一样。

        秦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过头来，边拆烟边说：“凶死。”

        卢媛悄咪咪地说：“我打听到了。”

        秦念皱着眉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很不理解地问：“什么。”

        卢媛也点了一根：“他叫梁屹，木字底的梁，屹立的屹。”

        秦念倒了杯酒：“哦。”

        其实，她对他叫什么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她刚刚在小卖部买烟的时候还准备今天晚上回宿舍就把他删了，毕竟留着也没太多意义，乐子找够了她就会把人家删了，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哦？”对于秦念的态度，卢媛是万万没想到的，还以为她会开心地手舞足蹈呢。

        结果嘞，失策了。

        这时候麻辣烫上来了，秦念看了一眼，忘记说不要加葱跟香菜了，她一边往外夹一边说：“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他叫什么名字。”

        “梁屹？怎么了？你喜欢他？”

        “你有病吧。”

        也是吼，卢媛不喜欢他这样的，卢媛喜欢那种“混子”，他看着不像，最多是像个不良学生，跟“混子”还是不搭边，可能是“混子”没有他这么帅的吧。

        -

        秦念清楚自己的酒量，没喝太多，到量的时候起身去洗手间，她喝酒特别容易脸红，现在脸滚烫滚烫的，她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补了口红后出来，在门口碰到他正在不远处打电话。

        她在原地站了有两分钟，没走过去，也不知道是脚不受控制还是大脑不受控制。

        他挂完电话看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把手机揣兜里就直接走人了。

        “……”

        秦念喝不下了，卢媛还在喝，其他舍友也过来了，她们喝嗨了，不想回宿舍那么快，所以她就把钱发群里，叮嘱她们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出了市场，离开了里面的蒸汽，她终于感觉到了凉气，她把衣服扯上来，没把肩膀露外面，暖了不少，她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忽的感觉到后面有人盯着她，那股凉气突然就又上来了。

        她转过头，果然，梁屹正在盯着她，他手里拿着瓶水跟一袋子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虽然喝的不多，但这时候后劲儿上来的确是有点上头，秦念头有点晕乎乎的，现在没有心情想去管他，只想着赶紧打车回学校，不过下一秒就见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她心凉了一截，好像也就在那一瞬间，酒精退去，大脑清醒了一大半。

        “该。”

        ？？？

        秦念一脸蒙。

        他走过来也就说了这么一个字，随后就是皱着眉头盯着她看。

        秦念皱着眉头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该？

        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拿好。”

        秦念：“……”

        她低头看着他塞过来的东西，原来是健胃消食片和解酒药，还有瓶水。

        “谢……”

        秦念话都没说完，他扭头就离开了。

        虽然说着这态度十分的强硬，但秦念还是挺意外的，突然觉得他还是有点人情味的，不至于有那么糟糕，好友暂时先不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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