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熟

秦念喝不了酒，一喝酒就会不舒服，但每次都是不听劝，好在她自己懂点事，没有喝太多。

        继那天回来之后，连续发烧两天，怎么吃药都不管用，也不去上课，请假在宿舍躺了两天。

        本来想着多喝点水就会自己好了，以为自己的免疫力很好似的，结果没想到后面越来越严重，直接在厕所晕倒了，在医院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舍友刚好送手机过来，才知道昨天是梁屹背着她把她送医院的。

        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

        秦念脑补着那个画面……别提了，社死现场。

        在医院打着点滴，舍友们都回去上课了，她有点无聊，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微信直接炸了。

        她都没看，看到另一边梁屹发来的两条信息，她点进去聊天框，果不其然，是两个微笑。

        她心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回。

        要不说声谢谢？然后把医药费转给他？

        秦念发了句谢谢过去，准备问医药费的时候那边像是预知了她的思想一样，发了条信息过来：医药费你家里给的。

        秦念：“……”

        不知道回什么，索性就回了个好的。

        这个时间是在上晚修，他应该是在忙，没回。

        太无聊了，她本想着再睡一觉的，刚躺下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显示是林方影。

        她本来不想接，但是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了。

        “听小宇说你生病了，你没死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三一岁左右，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秦念脸黑了下来：“你有病吧？”

        “给你打了钱了，下周记得回来。”

        秦念：“……”

        “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林方影：“我们昨天巡演刚结束，今天聚会。”

        林方影不知道在那边干嘛，听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聚会，反正就是声音很嘈杂，秦念无奈地问：“少喝点酒，”

        “知道了。”

        秦念：“……”

        秦念挂完电话，疑惑地想着，林方影是从吴通宇那儿得来的消息，吴通宇不是请假了，不在学校怎么知道她生病？

        给吴通宇打了个电话，吴通宇阴阳怪气地问他：“你没死吧？”

        秦念也是无语到家了，怎么说话跟林方影一个德行。

        “没死，我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卢媛跟我说的。行了，你没死我就先打游戏了，拜拜。”

        卢媛嘴怎么这么快。

        吴通宇说完就把电话掐了，秦念翻了个大白眼，她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

        睡意也没了，也已经退烧了，她想着呆在医院也是烧钱，所以就挂了最后的点滴之后就出院了。

        挂点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没看手机，直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才打开手机准备叫车，才看到他发来的信息。

        梁屹：你是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

        秦念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但那天确实是心情好然后想着少喝点会没事。

        她说忘记了。

        那边也不知道在干嘛，没回她，她打车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啃着苹果听着舍友们回忆昨天的经典画面。

        看到她晕倒在厕所，情急之下不知道该找谁，打120也不敢打，情急之下就打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在赶来的路上，很远，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班主任让她们下去找人，一楼住的都是上一届的学长，当时也就只有梁屹一个人在宿舍，然后就有了梁屹背着她把她送医院的那一说。

        秦念听得一愣一愣的，尴尬的表情从未在她脸上断过，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她真的想离开这里，这他妈的多尴尬，怪不得刚刚回宿舍的一路上碰到的人都一直看着她。

        她应该会成为学校里的笑话。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终究还是要跟人家说一声谢谢的，毕竟如果没有他，自己咱都跟阎王爷聚会去了。

        秦念打开手机，手指敲打着键盘：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那边没有很快就回过来，秦念点了根烟，一根烟抽完那边才回过来：别多想，换谁我都会送。

        “……”

        谁他妈多想啊，我看是你想多了吧。

        把手机摔一边，起身找衣服洗澡。

        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房里的洗衣机之后躺到床上。

        看了眼手机，吓了一跳，梁屹给她打了两个视频电话，她确定自己没眼花就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梁屹视频跟平常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一样，他眉头舒展开来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他嘴里叼着烟，看到秦念之后就马上从嘴里拿出来了。

        秦念把手机架好，问他：“怎么了？”

        他回答：“没事，看看你死了没。”

        “……”

        秦念总是会被他气个半死，他也总是这样，一天不气她浑身难受，她翻了个白眼就掐断电话了，感觉再聊下去估计又得再进一次医院。

        秦念不想聊了，关掉手机，点了根烟，刚起身宿舍门就被打开，她扭过头，眼神有点犀利。

        付姜站在门口处把头探进来问：“有死莫肯吗？”

        死莫肯，谐音semoking，当代学生暗号。

        秦念扭回头：“床上，自己拿。”

        付姜拿了烟之后还没离开，秦念发现她今天化了妆，应该是要跟某个男生打视频电话了，虽然跟她不怎么熟，但是这几天算是了解了一下，她一化妆就是不简单。

        秦念把烟头踩灭，坐回床上问她：“不回去睡觉？”

        付姜顺势在她床边坐下来，说：“那个十一学长说我要跟他当面表白才是真的喜欢他。”

        秦念：“……”

        秦念虽然不是处女座，但她有严重的洁癖，她不是嫌弃付姜，而是她从来都不会让人上她的床，卢媛都不行，更何况一个交集并不是很多的人。

        她的表情有点无奈，可是坐都坐了，她也没再说什么。

        刚刚付姜说的十一学长就是跟梁屹一个宿舍的好哥们邓常辉，一年级的人都叫他十一学长，长得不错，瘦瘦的，挺秀丽的，很多学妹都喜欢他，也不怪付姜会喜欢。

        但是就是不知道付姜的喜欢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秦念大概总结一下用她的话来说，她不缺男人。

        “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就去。”

        付姜也许是心虚了，还是不知道干嘛，沉默了。

        “……”

        -

        这几天因为生病耽误的功课太多，秦念只能每天窝在教室复习，每天都是傍晚六点才离开教学楼到食堂吃晚饭，有的时候为了省时间就索性不吃了。

        都说学音乐很难，确实很难，要掌握很多的乐理知识，还要研究声乐跟乐器，一边学着专业课，一边还得照顾文化课，她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隔天，秦念还在教室复习功课，思路突然被付姜打进来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忍着脾气接通电话：“干嘛？”

        付姜那边好像是很激动，周围的环境有点嘈杂，很多女生的尖叫声，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是在篮球馆。

        “快来篮球馆。”

        秦念被她这句话给点醒了，这几天一直在沉迷学习，把今天下午举行的篮球友谊赛给忘了，她好像跟梁屹说好的，说一定会去看他打球给他加油来着。

        这好像是句玩笑话，但不行动会不会觉得她在画大饼？

        不过她还有一点没写完，她嫌弃那边太吵，扰乱她的思绪，她直接把电话掐断了，给付姜发了条信息：等会儿过去。

        付姜在众多女生热情中抽出手给她弹语音：好的好的。

        也不知道什么在作祟，今天要背的内容很快就记住了，秦念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往篮球馆跑，路上买了两瓶矿泉水。

        刚到篮球馆门口就听到里面的热情了，可想而知里面有激烈。

        秦念突然有点脚软，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刚想转身就听到付姜在后面喊她。

        得，跑不了了。

        付姜把她拉了进去，人实在太多，呐喊声差点就把她耳膜震破，她朝着正在场上借着地心引力跳起来朝着球框砸下去的梁屹看过去，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还挺帅的。

        找到位置坐下来，她把水放在怀里，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他半个小时前给她发的信息。

        梁屹：不来？

        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关掉手机抬起头，朝他看过去，正好他也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应该是看到她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很快下一秒又投入打球的状态。

        付姜很激动，因为他喜欢的邓常辉也在，他跟梁屹是一个队的，跟梁屹配合的很好。

        梁屹今天穿了一身球服，他头上戴着一个发带，那个发带秦念见过，打视频的时候他经常戴。

        突然就有那么点少年感的感觉了，秦念就喜欢这一款。

        付姜一直挥着手里的应援气球，百忙之中还问秦念要不要一个，秦念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就没要，她握紧手里的两瓶矿泉水。

        看了有五分钟，大多数都是梁屹这边进球，因为他们队伍配合的好，再加上梁屹偶尔的一个三分球或者灌篮，分数比较领先。

        秦念发现一个问题，但凡是梁屹每进一次球，观众席都会炸起来，看来在学校里面，他的女粉很多嘛。

        很快，上半场结束了。

        秦念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给他送水。

        本来犹豫就很难受，再加上付姜一直在旁边起哄，她有点烦躁，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下头，看到是梁屹发过来的。

        梁屹：“水，拿下来。”

        秦念：“……”

        眼神咋这么好。

        秦念看了周围的环境，她坐在第一排，刚刚因为太拥挤，忽略了。

        她抬头，看了眼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梁屹，他拿着毛巾，低着头胡乱且用力地擦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她有点社死。

        再三犹豫，休息时间也不多了，下半场就要开始了，她才站起身，站起身的同时她看到有个女生拿着瓶水到梁屹面前递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梁屹是没接，那女生有点尴尬。

        她皱眉，如果她送过去，他故意不接的话那她不是很尴尬？

        她正准备坐下，手机又震动了，他又发了一条信息：拿下来。

        秦念抬起头，梁屹正在盯着她，像是在命令她一样，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该死的压迫感，她终于离开座位来到休息区。

        果然还是近距离的接触最让人心动，梁屹还在微微喘气，呼吸声在她耳边萦绕着，汗珠在头发丝顺势滴下来打在脸上，他顺势拿起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

        秦念把一瓶水递给他，他看了有两秒钟也没接，秦念应该是猜到了，他就是故意让她出丑。

        不知道邓常辉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一个伸手就把水接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地灌输到身体里，喝了差不多半瓶才结束，他看着秦念说：“谢谢。”

        秦念尴尬地笑了笑：“不用谢。”

        梁屹没啥反应，一直盯着她。

        她又把另外一瓶递过去，本以为他不会接，没想到他就接了。

        而且，一句谢谢也没说，直接转头就走了。

        秦念直接无语。

        她翻了个大白眼就走了。

        秦念走后，邓常辉用胳膊肘戳了戳梁屹，一脸八卦地问：“怎么就接了她的，难不成，有什么情况？”

        梁屹扭开瓶盖喝了口水，停下脚步，瞪着邓常辉，面无表情地说：“水钱转一下。”

        邓常辉：“……”

        -

        比赛没看完，秦念觉得太无聊了，她对篮球没什么兴趣，看也看不懂，再加上那些女生的尖叫声都快把她的耳膜给叫穿了，她不得不挤出来，回到宿舍，累的倒在床上，本来复习功课脑力就不够用了，再加上去看了场篮球赛把自己的体力也消耗没了，眯上眼睛睡了。

        秦念做了个梦，这个梦有点奇怪，她被众多女生围着，梁屹穿过人群把她拉走，这种只有出现在偶像电视剧里或者言情小说里的剧情画面都能被她梦到，她直接惊醒。

        卢媛听到她的动静，急匆匆地从洗手间里拎着还带着泡沫的头发跑出来，问：“梦到了？”

        坐在床上缓了一下，秦念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梦到个很奇怪的梦，别担心，你赶紧去把头发冲了。”

        卢媛这才放心的回去继续洗头发。

        起来的时候正好去上晚修的时间，她爬起来，这一觉睡的腰酸背痛，可能是最近复习太累了，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从篮球馆回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过手机，她伸手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感觉整个人都快炸了。

        付姜的聊天框有了十几条信息，她点进去，几条超过五十秒的语音，她瞬间感到脑仁疼，也没听，看着她发过来的文字，大概的意思就是，梁屹他们队赢了，她敷衍地回了个嗯。

        可能是太累了，或者是睡的有点久，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有点头晕，好在抓住了床边，没摔。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晚修，想起来还没回梁屹的消息，刚刚也没注意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她发。

        发不发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她想给他发个信息表示祝贺，毕竟是冠军嘛，多多少少要有点仪式感。

        梁屹的头像的左上角标有五个信息，她吓了一跳。

        点进聊天框，好在没什么大事。

        梁屹：［微笑］

        梁屹：［转账］

        梁屹：谢了。

        秦念多多少少有点无语，她直接回了个“恭喜”就关掉手机，手机没电了就把手机扔宿舍里充电就出门，一般晚修都是晚自习，考验大家的自律性，带不带都无所谓。

        她来到教室的时候看到吴通宇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横着手机打游戏，对了，吴通宇是她同桌，也是她发小，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念一屁股坐下，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问。

        吴通宇一边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回答：“六点刚到学校。”

        秦念也没什么好问的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她是被付姜摇醒的，她眯着眼睛抬起头，发现教室里面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她拨了拨刘海，把凌乱的头发扎成马尾，瞬间整个人清静了不少。

        她跟着付姜走到一楼的时候，碰到卢媛正好要上楼回教室，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前走，走到美发班的实操室门前的时候突然卢媛在身后喊了她名字，她转过头，卢媛问她等会儿要不要去超市，她点头，卢媛就让她帮忙把水壶拿下来。她点了点头，回过头准备往前走，忽的从旁边传来梁屹的声音：“秦念。”

        还没来得及反应，秦念整个人已经穿过下晚修的人群跑出教学楼。

        跑出教学楼，秦念停住脚步，反应过来，她问自己，刚刚在跑什么？

        忍不住就在心里吐槽自己，有病。

        梁屹看到她跑的跟火箭似的，皱着眉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跑？不就是叫了她吗，跑什么？

        一旁的邓常辉没忍住笑了：“还挺可爱。”

        话音刚落就遭到梁屹的眼神杀，他乖乖的做了个缝上嘴的动作。

        回到宿舍，拿起手机还有卢媛的水壶，她看了眼手机，看到梁屹一分钟前发过来的信息：你跑什么？

        我他妈我也不知道我在跑什么，问就是刚睡醒，脑子不清醒。

        在楼下等了有五分钟卢媛才急匆匆的赶过来，不用想都知道她刚刚从舞蹈室出来，她接过水壶，喘着气说：“高冷哥今天不去超市啊？”

        秦念的意识还模糊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卢媛一脸的不理解。

        秦念是万万没想到，本以为不会来超市的梁屹是跟她一起踏进的超市。

        一进超市，收银台还有另外几个他们班的同班女生跟邓常辉坐在那儿，邓常辉看到秦念就抬起手打招呼，搞得那几个女生朝着秦念看了过来。

        秦念尴尬地点头回应。

        她一般都是半夜才会感觉到饿肚子，所以她拿了一些薯片跟一瓶水，卢媛还没拿完，她就先去结账。

        梁屹跟邓常辉就坐在收银台那儿，她把东西放在桌上。

        梁屹抬起眼看着她，她打开扫一扫，抬眼，问：“多少钱？”

        梁屹没算，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旁边的邓常辉只能算了起来。

        邓常辉给她装了起来：“二十五。”

        秦念付了过去，拿起东西就想走，梁屹抓住她手里的袋子，她回过头皱着眉看着他。

        梁屹抓起一把糖就往她的袋子里装，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他抓完糖之后就帮着其他人算账了，没再管她。

        这是什么操作。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那几个女生都惊讶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屹。

        神马情况？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秦念刚想算糖结账，旁边的邓常辉却对着她摇头，她皱着眉头表示不理解，邓常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

        秦念看了眼梁屹，本来还想付钱，但是他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她只能作罢，走出超市。

        过了一会儿卢媛也出来了，好像是看到了梁屹给她抓糖的那一幕，一出来就盘问她：“他这是什么意思？”

        秦念懵，她哪里知道梁屹是什么意思，他的心思比女生的还要难猜，根本就猜不透。

        她耸了耸肩，剥开一个糖含在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还挺甜。

        梁屹拿出手机把糖果的钱转了过去，那几个女生看着邓常辉，邓常辉悄咪咪地靠在一个女生的耳边说：“看就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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