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飞燕

余裳在原地愣了许久，最终僵着身体点头，干巴巴道，“知;;;知道了。”

        她咬住下唇，小心翼翼看谢玄几眼，问，“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这种情况下她并不是很想跟谢玄待在一起。

        “你觉得呢？”谢玄转身蹲在黑衣人身前，抬头笑道，“不是你说处理他的吗？”

        谢玄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到平日里春风和煦温柔如水的姿态，他声音如潺潺清泉，余裳却还是心有余悸。

        谢玄拉开黑衣人脸上的面巾。

        余裳慢腾腾挪过去在离他半米开外的地方蹲下，好奇道，“谢公子在看什么？”

        她的目光也随着谢玄看去，但下一刻双脚就有些发软。

        眼前一切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清二楚，黑衣人的眼睛大瞪，似乎在生命最后一切剩下的全是不可思议。

        锋利的刀从他喉咙处贯穿，伤口还在往外冒着泊泊鲜血，若仔细观察，还能看见伤口处外翻皮肉下的森白骨头。

        月光下的血是黑色的。

        余裳看着这一切，脸色愈发苍白，她死死拽着掌心，尽力让自己不露出破绽。

        谢玄的视线还在黑衣人身上游移。

        余裳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

        谢玄将黑衣人的衣襟往两边扯了扯，又将那人毫无力道的脖子扭过来，他视线游移一阵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余裳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在那人领下一寸处看见一只小巧的黑白飞燕图案。

        她在脑海中回想一阵，确定了原文中作者没提到这个图案。

        但想到书中记载很多大家族里的护卫或者某些势力的人身上都有某种印记，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看见过的柳叶印记，她心中也大致明白了这代表什么。

        她瞧见谢玄无比凝重的脸，心中渐渐涌起不安。

        余裳犹豫片刻，指了指那图案，“谢公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从谢玄的表情来看，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玄指尖从那只飞燕抚过，他轻轻敛眉，收回手道，“见过，也知道一些，但并不了解。”

        “那”余裳心跳越来越快，“这是什么？”

        谢玄将黑衣人的后领扯住，他站起身边拖着人往门外走，回头温声和她解释，“就像谢家的柳叶印记一样，那只飞燕也是其中一种。”

        “我在江南时见过数次，那些有飞燕印记的人同扬州城许多勾栏瓦肆走得极近。”

        余裳脚步一顿，声音扬高了些，“谢公子的意思是他们跟最近的失踪案有关？”

        谢玄说在扬州见过这种飞燕印记，而那些人刚好跟勾栏瓦肆走得近，再加上书里面写过女主谢念念也是被卖到了扬州。

        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船上发生的意外和今晚的刺杀都是有备而来。

        说不准那些人一直知道他们的动向，所以才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口。

        想到此处，她面色也沉了下来，“我们这次去北安城是查翠香楼的那件事。”

        “莫不是”余裳吸了口气，“莫不是这件事也和那些人有关？”

        出房间后，谢玄面不改色将手中的黑衣人扔到地上，他垂眸盯着余裳喋喋不休的唇，轻笑道，“你肩上有伤。”

        余裳下意识愣住，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怎怎么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肩上有伤，而且若没有眼瞎或者失忆，白日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谢玄的笑意愈发浓重几分，余裳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心中隐隐约约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再次开口，“谢公子的意思是？”

        几息后，谢玄的声音从月色中平静的响起，“我白日里还不知晓这些人的身份，所以未曾想到这点。”

        他瞥过地上黑衣人一眼后再次将视线落在余裳脸上。

        “但现在，你最该关系的或许不是翠香楼那件事的凶手是谁。”

        “余姑娘。”谢玄微微俯身，轻笑着问，“你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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