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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见榴花水中浅笑,也无悔陪你,醉看今朝(一)


一连过了好几天,白北曦和百舸都相安无事。

        连南柯都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在那天,自己师父面对百舸哭的如此狼狈,却在百舸朝她走过来时转身离开。

        白北曦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欢颜阁里,什么也不做,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一般云淡风轻,除了刻意忽略了百舸的存在。

        白北曦回想起那天推开笑谈殿的大门,那人眉目依旧的站在院中的梅花树下唤她去吃饭。

        那温润如玉的样子让她产生一种错觉,这七百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之后,梦中如何,都与他们毫无相关。

        似乎她和他之间还如从前一般,根本没有间隔七百多年。

        嘴唇微微张开,努力了半天,终是没有发出那两个字,原来那句师父,她早已叫不出了声。

        飞快的回到欢颜阁,她突然觉得自己落荒而逃的样子十分可笑。

        她想过无数种和白朔重逢的可能,就是没想过会在上邪的拜师大会上,他只给她一个熟悉的嗓音,然后用接下来的日子,不着痕迹的流露出以前的习惯和气息,让她来慢慢猜到他的回归。

        可是为何到这地步了,他连个真实相貌都还不愿恢复?明明知道她流泪的原因,却连句解释也不肯。

        他就那么自信,她白北曦一定会跟在他身后吗?

        那年的秋天,白朔亲手为她建造了这座欢颜阁,大门上的匾额也是他亲笔题字。

        那年他笑说:

        “小曦,愿倾我白朔所有,换你白北曦一生欢颜。”

        他的确倾了所有,除了他的心,而她也不可能一生欢颜了。

        屋里,白北曦蹲着床边的角落哭了一夜,屋外的门槛上,有个小小少年陪了她一夜。

        而院中的红梅树下,人素衣白衫,就这样撑着伞一直站着,默默注视着她屋内亮着的灯光,看了一夜。

        三个人,三种心情,却在彼此的生命中息息相关。

        明明爱的要死,却为何总不能在一起?

        他们三个都没错,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

        当白北曦第二天从屋内出来,百舸早已不在,而南柯也乖巧的在院中练剑,见她出来乖巧的打招呼,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而她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淡笑着给他指点。

        而自家师父接下来的反应也出乎南柯的意料,没有任何沉浸在悲伤中的行为,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每天都笑容满面,精神抖擞。

        他一直想问师父和百舸师叔是什么关系,可又怕勾起师父心中不好的回忆,便一直憋在心里,压下心中的疑惑。

        而白北曦却在笑谈殿外设了一层结界,只允许她和南柯自由通入。

        然后每天让南柯自己下去跟上邪的弟子一起吃饭,并搬出了她的欢颜阁,回了她原本为他准备的单独的阁楼居住。

        唯一让她惊讶的是,面对这一切决定,南柯都是笑着答应,乖巧的让她有些心疼。

        大多时候白北曦都把自己关在欢颜阁中,阻断了她和另一个人的一切联系。

        闲来没事白北曦就缝起了南柯的衣服,想来不怎么好看,毕竟她没怎么做过针线活,但她相信,南柯一定会理解她这个师父的一片苦心的。

        而且,若那人真心要见她,身为从他身上获得的同宗法力所布的结界,他也是能破得的。

        就看白朔有没有那个心了。

        大雪就这样下着,伴随着时间悄然溜走。南柯的新衣她已经做好,大年三十也已经到来。

        深吸一口气,白北曦走出了欢颜阁,南柯在见到她的一瞬有些愣住,然后就再也不看她继续练剑。

        白北曦看到他冷淡的样子,知道这孩子是对她这几天的不理不睬而感到生气,这一久,她的确忽略南柯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白北曦的脸上挂起了大大的笑容,拿着剑走到南柯身边,一个回旋便插入了进去,和南柯对打起来。

        整个院子只回响着冷兵器碰撞的声音,和白北曦偶尔的轻笑。

        南柯咬着牙应对她的剑招,渐渐的开始有些招架无力。

        白北曦一个假刺,打掉了南柯手中的剑,笑道:

        “你输了。”

        南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剑,抬起头问她:

        “说吧,有什么条件?”

        这是白北曦和南柯以前定下的规矩,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不能反悔。

        这些年来,他们大大小小比过的次数,用两只手都能算清,当然最后的结果都是白北曦赢。

        只是那时候南柯都会拽着她的袖子撒娇,不想完成那些整人的条件。

        第一次,南柯如此随意的让她提出条件,白北曦竟有些不习惯。

        “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性情大变啊,徒弟。”白北曦开玩笑道,她想缓解一下气氛。

        “不长,两三个月而已。”

        白北曦以为南柯不会回她话,谁知说的那么一针见血,好吧好吧,她错了。

        白北曦走过去,如从前一般牵起南柯的手。

        南柯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只能恨恨的瞪她一眼。

        她笑着假装没看到,拉着南柯来到了琼月楼,里面藏着她的许多珍藏。

        白北曦也不管他,就这样对着那些绝世好剑挑挑拣拣,终于选中一把拿起离开。

        “陪我去逛逛集市吧,今天过年,有专门的年市,一定会很热闹的。”白北曦突然提议到。

        “才不要。”南柯想都没想就张口拒绝。

        说完似乎觉得语气有些不好,又补充道:

        “过完年就到拜师大会了,在这之前上邪内部不是有场较量赛吗?到时候会按这场比赛的排名来决定收徒和其他的一些东西,我今年十六了,可以参加了。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练习。”

        解释后又觉得自己似乎说的太多,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我。

        “你想收徒弟了?”白北曦问他。

        “没有。”他摇头:

        “每次的第一名都可以向掌门提一个条件,就算违反门规也可以。”

        白北曦有些疑惑南柯有什么事是不能跟她说,非要赢得比赛来得到。

        那个条件有什么稀奇的,她白北曦的徒弟,就算要天下,她也会给他送上。

        一个违反门规,她还真不放在眼里,需要他那么辛苦吗?

        可是看着南柯眼里的希翼,白北曦终究没有开口。

        他一定很想自己凭实力来实现这个愿望吧?白北曦想,所以就算她心疼他的劳累,也会笑着支持。

        “少练一天不会怎么的。我白北曦的徒弟,学的功法和剑术本就比别人的厉害,而且这是我提的条件,你不能拒绝。”

        南柯沉默了,这次没有拒绝,于是白北曦便御剑带他去往山下的集市了。

        因为过年的原因,集市里热闹非凡。

        白北曦买了两匹马,和南柯一起骑马同游。

        突然想起他们上次这般策马同游,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正逢扬州三月,桃花开满了街道的两侧,风轻轻吹过,花瓣纷纷飘落,围绕在她和南柯的身边,构成了一副花雨美人图。

        她记得那时的自己神情似乎有些恍惚,竟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陪她同游的人是她的夫君,而不是她的徒弟。

        她居然开始渴望那人世间的平凡爱情,想要一个人与她相濡以沫。

        她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对方有多大的成就,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好。

        为此,她还特地折了一段桃枝回去种在笑谈殿的院中,等到开春,桃花也该开了吧?

        那天白北曦和南柯在街上逛了很久,她还给南柯买了一串糖葫芦,南柯推说着不要,却在她期待的眸子中咬了一口。

        他的表情太过平淡,白北曦看不清楚,只记得当她问南柯好不好吃的时候,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就没有再说话。

        那天夜晚,南柯回到了欢颜阁居住,他在白北曦牵着他重新迈入欢颜阁后,脸上浮现了欣喜的表情。

        他笑着躺在了那熟悉的床上,打着哈欠说这久真的很累,他一晚都没睡好。

        白北曦浅笑着以为是南柯故意夸大其词来表现对她的怀恋,没有当真。

        却不知道在她拒绝了所有人的三个月里,有个少年并没有去她以前为他准备好的楼阁休息,而是在她的门槛下看着她房间的灯光,坐了一夜又一夜。

        南柯用无声的陪伴来宣告着,他一直都在,践行着曾经师徒二人说好的相伴相护的誓言。

        师父,别怕,南柯还在。

        当白北曦去将今早从琼月楼拿出的宝剑放入欢颜阁的剑阁后,南柯还没有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来。

        “怎么,害怕师父我会消失吗?”白北曦调戏着他,顺便也进入温暖的被窝,因为有个人而提前被捂热的被子,让她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舒适。

        这应该就是家的感觉吧?

        谁知南柯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着她的问题:

        “是的,我的确怕你消失不见。”

        所以才会在你不见任何人的三个月里,固执的守在欢颜阁的门槛前,这样如果你半夜偷偷溜走,我也还是能够发现,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你丢下了呢?

        黑暗中,少年的声音在白北曦耳边久久不能消散,她心下一疼,将那个早已不是孩子的孩子搂入怀中,用力的抱着,似乎这样就能向他证明她的存在。

        过了良久,黑暗中响起了白北曦的声音:“南柯,对不起。”

        她又一次为了自己的情绪而忽略了身旁的所有人,不过还好,你还在她的身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南柯没有回答,只是用他的双臂紧紧环住了白北曦,无声的接受了她的歉意。

        当第二天白南柯醒来时,发现他那个爱折腾的师父正昂首坐在窗前,任雪花纷落在了她的眉头。

        雪比较小,一落在她的眉上就融化了,一滴一滴,似泪珠般晶莹剔透,耀眼炫目。

        白北曦见他醒来,回头对他痴痴一笑,额头的泪滴似乎成了她的装饰,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南柯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走过去为她擦去额头那片晶莹:

        “你怎么自己不会擦去啊?还任由寒风吹拂,不怕得风寒吗?”

        她浅笑着回答:

        “不是在等你来帮我擦吗?徒弟最好了。”

        “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养大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啊?”白南柯感叹的说道。

        在如此一个不靠谱的师父手里,自己居然能安安稳稳的长到了十六岁,这其中的幸运不知几分?

        自己当初怎么就选择跟了她?肯定是被她这人畜无害的笑意给蒙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当然是我是师父了,再怎么说,我的剑法和法术都比你强,好不好?”白北曦立刻接嘴道。

        南柯的手一顿,然后转身走向了院中:

        “我去练剑了。”头也不回一个。

        白北曦有些呆愣的看着南柯离去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么又把她那宝贝徒弟惹生气了?

        难道他很在意她的剑法和法术比他强这件事?可这不是天下公认的事实吗?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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