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确定

虽然那天，自己和禅院直哉看起来是起了点争执，造成了些不愉快，但涩泽沢彦发现之后，他和禅院直哉相处的，较之以前，要更融洽的多。

        禅院直哉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少了，有意见的时候，会采用一言不发地眼睛控诉模式。让涩泽沢彦觉得惊讶又难以反驳。

        目光有的时候，的确比言语要有效。

        不过——

        “我还是觉得我的训练强度，应该更重一点。”

        涩泽沢彦在某天训练的时候，对着禅院直哉说。

        禅院直哉的回复是:“可以，不过受伤的话，伤口的处理有我来处理。”

        这么狠的吗？

        涩泽沢彦想到禅院直哉那粗鲁的处理，眼皮一跳。可是正是因为对方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同级生禅院直哉，真的想让他做个被处理伤口的试验品啊。

        涩泽沢彦纠结的权衡了下，然后表示了同意。

        只要他进步的快，禅院直哉的伤口处理应该伤害不了他多久。

        “好痛。”

        再次享受禅院直哉伤口处理待遇的涩泽沢彦，很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禅院直哉对此的回应是:“那你可以多享受一点。”

        禅院直哉也没想到涩泽沢彦会答应他的要求。就像现在，涩泽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被自己处理伤口，禅院直哉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虽然是同龄人，可对方无论是从身高还是手指的长度，都比他高一些，长一些，明明长了张漂亮的脸……

        禅院直哉内心有点复杂。

        白皙手指的伤痕，有点扎眼。禅院直哉还能想起涩泽沢彦用着这只手抚摸自己头的感觉。

        长相漂亮的人，漂亮的手……的确不应该做太多繁重的事情。

        涩泽沢彦见禅院直哉停止动作，盯着他的手发呆，有点疑惑。

        他活动了下那只手，对方没有回应，于是将禅院直哉的手覆盖住，说了句:“看，我的手比你大！”

        涩泽沢彦能够注意到因为自己的动作，发呆的禅院直哉眼睛微微睁大，回了神。

        见他回神，涩泽沢彦把手收了回去，免得禅院直哉觉得自尊被挑衅，对他的手下重手。

        “谢谢你的伤口处理。”涩泽沢彦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回神后，还没有找回自己声音的禅院直哉，就那样看着涩泽沢彦离开自己的寝室，关上了门。

        淡淡的红色爬上了禅院直哉的脸，可那双眼睛里比起羞涩，更多的是恼怒，他微抿着唇，气急败坏地说道:“可恶。身为禅院家嫡子的我，居然被涩泽给掌控了。”

        这是耻辱！

        禅院直哉捂住自己发热的脸，试图掩盖内心的波动。

        只有他掌控别人的。

        可恶。涩泽，居然做出那么狂妄的举动。

        涩泽沢彦并不知道禅院直哉的内心波动。不过，他在之后的相处中，觉察到对方似乎变得有点别扭。

        这份别扭，还持续到了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

        涩泽沢彦和禅院直哉被安排了任务，当然是适合他们这个水平的。

        禅院直哉得知任务的内容后，说这个任务简直是简单极了。不用涩泽在，他一个人就能完成。

        对于这话，涩泽沢彦只是淡淡地抬眼，扫了一眼禅院直哉，回击:“你要是受伤了，我给你收尸。”

        禅院直哉噎了下，说:“那我们看，到底谁给谁收尸。”

        正好听到他们任务安排的二年级前辈田中，有点纠结。

        他们在这方面，也要比一下吗？

        他们祓除咒灵任务的地点，在埼玉县。

        在到达埼玉之前，涩泽沢彦被禅院直哉说了很多有关于任务时，作战的事情。

        “虽然我现在说的有很多都用不到，因为那是一个低级咒灵，但你还是需要把这些记住！”

        涩泽沢彦点头。

        “你的咒具日本刀，虽然看起来很有威慑力，可如果没有对咒灵造成伤害，那就是个值钱的废品。”

        涩泽沢彦听到这话，说:“不应该说人不行吗？”

        不是刀不行。

        禅院直哉对此，说了句:“你比刀要值钱多了。不过，咒灵可不会因为你在人类世界很值钱，就对你网开一面。”

        涩泽沢彦表示自己懂了。

        到了埼玉县，他们坐车来到了动乱的地点。

        布下了账后，就进入到了咒灵具体所在的位置。

        咒灵这种东西，涩泽沢彦在小的时候就见过。

        也正因为他能看见涩泽龙彦看不到的东西，他的哥哥龙彦倒是在一段时间对他感兴趣。不过觉察到他和常人一样，无法带给自己特别感受后，涩泽龙彦就不再关注他。

        涩泽沢彦和涩泽龙彦的关系很平淡。进入到京都咒术高专之后，涩泽沢彦没有给对方打过一个电话，对方也是如此。

        两人的生活里，暂时没有兄弟这个概念的存在。

        涩泽沢彦握紧了手里的刀，看着那长相丑陋的咒灵，想第一次任务完成后，他应该就离有趣更近了一步。

        禅院直哉目光扫到涩泽沢彦那淡定，没有慌乱的脸，嘴角微勾。

        看来，涩泽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也是，毕竟，这个咒灵真就不值一提。

        不过，即使这样，禅院直哉还是想在涩泽沢彦面前，展现一下御三家与普通术师的区别。

        尤其是他，继承了他父亲「投射咒法」一样的术式，毫无疑问的下任禅院家家主！

        涩泽不可能超过自己，涩泽只能依赖于他！

        毕竟，他很强。

        因为这样的信念，禅院直哉很是干净利落的展现了下自己的能力。

        说好的和涩泽沢彦打配合，完全被炫技的冲动给冲了个干净。

        咒灵祓除掉的时候，他还得意地摆了个姿势，以便涩泽能够看到自己最帅的模样。禅院直哉甚至还竖起了耳朵，期望得到涩泽沢彦的夸赞。

        然而，涩泽沢彦的回应却是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

        这算什么？

        禅院直哉傻眼。

        他可是祓除了咒灵的人啊！涩泽不应该夸他一下吗？

        因为他，涩泽才没有和咒灵对决！可以说，在这次任务中，自己有好好的保护涩泽，保护了他的那张脸和那副身体。

        他不应该夸一下自己吗？

        给出冷漠背影，沉默下山的涩泽沢彦也很想说这算什么啊？

        说好的距离有趣更进一步呢！

        首战就被禅院直哉给轻轻松松解决了，他连对战的机会都没有。

        涩泽沢彦很郁闷。

        人都是有好胜心的。

        虽然好胜心维持的时间长短不同，但涩泽沢彦确定他的好胜心此刻有在线。

        不过，因为禅院直哉的举止，他的心碎了。

        暂时捡不起来。

        就连嘴巴都受了心碎的影响，闭了很久，对于跟上来的禅院直哉的问询，没有一句回应。

        “你在生气吗？”禅院直哉看着涩泽沢彦冷冰冰的脸，问道。

        可惜，涩泽沢彦没有给他一句回答。

        意思很明显。

        就是在生气。

        但禅院直哉就是无视这个明显的发现，明知故问道:“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我祓除了咒灵吗？”

        涩泽沢彦继续沉默。

        “那种等级低的咒灵，一个人就可以祓除。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又没有让你受伤，我也不会给你收尸，怎么看都是圆满的结果，你在不爽什么啊？”禅院直哉越说越气。他已经不期待涩泽会夸他了，因为涩泽现在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在气自己！用冷漠的，一言不发的状态。

        涩泽沢彦有很多不爽的地方。

        对于禅院直哉，也对于自己。

        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现在就只想回到京都咒术高专自己所在的房间，安静一下。

        涩泽沢彦的冷淡，着实伤害到了觉得自己给了他台阶下的禅院直哉。

        不识趣的人，在禅院直哉看来，是蠢货，废物，笨蛋。

        现在，涩泽也要走上不识趣的路，禅院直哉很气。

        是以往的自己对涩泽太好了，所以涩泽才会那么随意就摆脸色给他看。禅院直哉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那么关照他。

        既然涩泽能对他冷脸，那他也可以。

        禅院直哉这么想着，便不再和涩泽沢彦同行，快步离开。意思很明显，他要把涩泽甩在身后，一个人回京都。

        如果涩泽沢彦识趣，涩泽会在他坐上下山的公交车的时候，打电话给自己，让他帮忙喊住司机，等一下。

        可对方没有。

        禅院直哉坐在驶离的公交车上，看到对方的身影，可对方从不打算喊一下司机，也没有要跟他打电话的意思。

        涩泽……

        禅院直哉微抿着唇，上挑的眼里带着愤怒和不爽，他决定他要把对方扔到笨蛋的名单里去，目前排名第一，让他很生气的笨蛋。

        涩泽沢彦看着车子驶离，的确没有任何让车子停下的动作。

        他沉默地将帽子拿了出来，戴到了头上，然后整理了下口罩，靠近公交车站牌，等着下一班次。

        涩泽沢彦郁闷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减了不少。直到坐上车，他的负\面情绪无影无踪。

        这让他有点烦闷。

        三分钟热度、三分钟情感……歇斯底里的情绪他好像没有，即使有小起伏，可睡一觉，等一会儿就过了……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龙彦认为无趣。

        涩泽沢彦也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沉浸在情绪里的涩泽沢彦被敲车窗的动作回神，涩泽沢彦下意识看过去，然后就看到禅院直哉指示他下车的手势。

        等他下了车，禅院直哉的批评言语就传了过来。

        “你是笨蛋吗？要是不下车，你今天就只能留在埼玉了。”

        涩泽沢彦平淡的情绪泛起了波澜，对上禅院直哉的视线，说道:“留在埼玉，也不坏。”

        禅院直哉听到他这话，气笑:“现在，终于会说话了吗？”

        涩泽沢彦一听这个，又把嘴给闭上了。一副接下来无论禅院直哉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应的打算，气的禅院直哉不再忍耐，直接上手，透过口罩捏着涩泽沢彦的脸，“你确定要跟我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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