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1.不受常识局限的天真想法，经常是解

“小泉…夏木是么？”服部挑挑眉，接过名片确认了一下，“不错的名字。”

        “多谢夸奖。”

        “在场的各位都摘下面具了，您也不必再带着了。”

        “是吗？抱歉，”小泉夏木解着后面的系带，“我有点近视，所以没怎么注意。”

        说完，从西服内侧拿出一副金丝框架眼镜戴上，微微一笑。

        “照例问您几句话，”服部忽然觉得面前的这张脸有点似曾相识，皱了皱眉，拿出笔记本和笔，“在台上时酒杯有什么异样吗？”

        “没，三个杯子都一样，我就随便拿了一个，”小泉夏木背靠在吧台边回答，“介意我抽支烟吗？”

        “抱歉，犯罪现场禁止吸烟，”服部轻咳了一声，“您喝到的酒确定是香槟吗？”

        “应该吧，我对酒没什么研究。”小泉夏木耸耸肩。

        “据你所知，你父亲有什么仇家吗？”

        “喏，那女人就算一个”他指指趴在桌上的那位女士，“上个月刚骗我老爸把婚结了，估计这个月就在预谋杀他了吧。”

        “生意上的呢？”

        “我这几年在国外，也没怎么听说过。”

        这么吊儿郎当的回答实在不能算是供词，服部合上笔记本，又多打量了这人几眼，点点头便告辞。

        警方到达后也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在场的人员大多都是员工或者与ch制药有相关业务的人员，并没什么深仇大恨，最可疑的还是只有那几个人：最初调酒的调酒师，帮忙端酒上来的女侍，在董事长之前拿酒的小泉夏木，还有帮董事长拿酒杯的新任妻子佐佐木女士。此时佐佐木女士还未清醒，而一旁清醒着的小泉夏木说不明白自己喝下去的到底是什么酒，一时间案件进入了僵局。

        “搜过身了吗？”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服部突然问。

        “是，但并没有搜到装有毒物的容器，”高木警官挠挠头，“有点难办啊。”

        “所有人都搜查过了？”

        “就连吧台都搜了个底朝天，可惜除了酒什么都没有。”

        “那三个酒杯的检测结果呢？”

        “和你想的一样，都不是香槟，而是摆在吧台最显眼位置的fino酒，被检测出来有氰【】化【】物的也只有被害人喝下的那一杯酒。”

        “那个人呢？”服部指了指还在昏迷状态中的佐佐木，“她怎么样？”

        “大概因为惊吓过度，现在睡过去了，”高木叹口气，“她好像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听说最近在服用安眠药。”

        “不，”服部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有人搜查过她吗？”

        “还没，”高木思忖了一下，叫来随行的女警官，“你带她到更衣室进行搜身。”

        如果没猜错，凶手应该会是那个人。

        趁着高木警官那边又开始忙成一团，服部慢慢向人群外侧走着，证据大概会在这位佐佐木女士身上被找到，如果是山口组那边做事，应该会很干净利落吧；若真像小泉所说的，董事长并无什么仇家，动机只会是遗产纠葛的话，那他们两人的动机很明确了，只是----他真的是这位董事长的儿子吗？

        “报告警官，我在这位女士的晚礼服内侧发现一个内兜，里面装着这个，”刚刚那位女警官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小瓶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玻璃瓶，“上面的指纹我们已经采集，正在和那位女士进行比对，里面的东西也已经确认是氰【】化【】钾没错。”

        佐佐木女士已经半清醒，对着禁锢着自己双手的手铐大喊大叫着，周围的宾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顺带丢上几记嫌弃的目光。

        事情不是这样。

        服部眯眼看着躲在角落里轻笑着的小泉夏木，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团伙作案，手法毒辣但也算正义，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算他厉害。

        调酒师对着小泉耳语几句，他点点头笑而不语，反过来对上服部的目光，微微一笑，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从后门退场。

        fino=小泉夏木。

        这是今天服部唯一的收获。

        那这位小泉夏木呢？

        “なつき（natsuki）……”服部在草纸上写着片假名，一边指向‘夏木’二字，一边指向‘七槻’，“是哪一个呢？或者……”

        手机铃声倏地响起，不是自己的，而是个陌生的铃声。服部放下笔，盯着那只彩铃还在不断作响的手机，那电话背后是什么，他大概知道了。

        “喂。”

        “晚上好，服部平次理事官，”那边的人用着变声器，声音诡异，“久仰大名。”

        “还打算藏下去吗？”

        “先听听你今晚的推理吧。”

        “你也在场，”服部屏住呼吸，又深吐了口气，“你知道警方并没有抓错人。”

        “怎么讲？”

        “企图谋杀ch制药的董事长的人，就是这位佐佐木女士。”

        “继续。”

        “自称是董事长儿子的小泉夏木、故意把酒弄错的调酒师、据说精神有问题的佐佐木女士以及一整晚都在哭哭啼啼的端酒女侍，他们本就是一伙人，商量好了要在今晚杀了那位董事长，”服部走到阳台看着隔壁，此时那屋没开灯，借着月光看到一个短头发的男人正拿着手机背对着他，“我猜猜，原计划是这样的吧：在晚会时将董事长灌醉，结束后给他喂下掺有过量安眠药的解酒饮品，最后再加一点氰【】化【】物，第二天早上就说老人误吃了过量的佐佐木的安眠药致死，不但能帮这个女人骗到一大笔保险金，还能得到公司。我碰巧听说，佐佐木一直很热衷帮董事长找失散多年的儿子，所以找了小泉夏木这个冒牌货来顶替吧？”

        “嘛，可不一定是冒牌货哦，”那人回过身，冲着服部挥挥手，“请继续。”

        “不是假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小泉要将这个计划提前了，”服部向前走了几步，“正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又被佐佐木摆一道，贪念和不甘都有吧，毕竟混山口组的人不会这么没追求。调酒师和女侍是小泉的下属自然很好摆布，佐佐木也觉得自己给足了钱所以完全信任这三人，于是就出了问题。”

        “那位女侍是山口组的那位先生最喜欢的小女儿哦，”那人偏了下头，耳钉晃了一下，“意外吗？”

        “还好，”服部转身走向门口，“能避开所有人耳目在酒里下药，还把警察骗得团团转的小姑娘，肯定不会简单。”

        “只是他老爹还不知道，”那边吹了声口哨，“我说，一定要当面谈吗？”

        “当然，这样，好像更直观一点。”

        1601的门锁被打开，屋里一片漆黑，阳台的门半开着，月光下看见一个人影。

        “啊哦，我好像什么人被堵住了，”那人放下电话，再慢悠悠地举起双手，“先把刚刚的话题结束，ok？”

        “随你，”服部的手【】枪对着他，“手法非常简单，调酒师无论端来什么酒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托盘。”

        “托盘？”

        “最简单，水和冰块。三个杯子，两个无毒的杯子里面不放冰，而装着有毒fino酒的杯子里放着冰，这个装置就完成了。”

        “因为会场温度颇高，装着毒酒的杯子外壁会挂有水珠，很容易分辨。第一个拿杯子的小泉，是策划者所以他会先挑选没有水珠的杯子，但另两个杯子可就无法控制了吧？”

        “是么？”服部慢慢走近，“女人生理期的时候，会尽量减少饮酒量，也不会去触碰较为寒凉的饮品，懂得保养的佐佐木女士更是注重这些，加上她的病是不会被允许饮用这种刺激性很强的酒类，所以她先人一步端过两个杯子，然后将带有冰块的那一个递给了董事长。至于作为关键性证物的那个带着指纹的毒【】药【】瓶，也是小泉趁乱放到她身上的。”

        “有点牵强吧？”那人挑挑眉，“要是那女人不在生理期，或者非要喝那杯带有冰块的怎么办？”

        “那就让她去死吧，”服部的枪【】口抵住他的脑门，“你就是这么想的吧，小泉夏木。”

        那人被叫出名字也毫不畏惧，反倒是大声笑了起来，脖子上的变声器发出的声音狰狞极了。服部意味不明地看着面前比自己低了一头的男子，也扬了扬嘴角，倏地把手【】枪收了起来。

        “没意思吧，fino，在会场各处都摆着你的名字，就连用来杀人的载体也是，你是嫌自己还不够张扬吗？”

        “怎么，你自认为你很了解我？”fino，或者说小泉，从怀里掏出眼镜布擦拭着镜片，不屑地笑了笑，“黑羽快斗那家伙真是活腻歪了。”

        “你和小泉红子什么关系？”

        “这里的关系解释起来就复杂咯。”fino摆摆手。

        “明明是个卧底，为什么这么怕我调查你？”

        “喂，小子，谁告诉过你我是卧底？”fino斜睨了他一眼，“别自作多情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natsuki……”服部突然向前，右手擒住他纤细的胳膊，左手捏着他的脖子，三招之类就将比自己矮一头的fino压在玻璃墙上，“不是小泉夏木，而是越水七槻。”

        还未等她回话，脖子上的项圈型变声器开关被关闭，项圈的扣子被解开，变声器应声掉在地上。

        “越水，别来无恙啊…”服部松开她，“把脸上的东西卸掉。”

        越水揉了揉被他捏得发红的脖子，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变声器，轻咳两声，才恢复到原本的声音：

        “几年不见，本事见长啊。”

        “不敢当，是你疏于练习了。”

        越水冲他挑挑眉，带上阳台门，拉上窗帘，从茶几上的纸抽盒里拿出纸巾，往脸上喷了点什么，对着穿衣镜擦拭着自己的脸，不疾不徐。

        “过得还好吗？”服部坐在沙发上，手【】枪随意放在一旁。

        “过去30年我不一直在过这种日子？”她将废弃的纸巾随意一丢，“哪有什么好与不好？”

        “这个计划还要进行多久？”

        “终身vip制的，抱歉了，”越水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倒是你，我不明白你留着这间旧房子做什么？”

        “不应该先讲讲你吗？”服部看着她的背影，“耍大家很好玩？”

        “我要真的打算耍你们，也不会冒险到这里来了，”越水忽的扬扬头暧昧一笑，“bytheway，隔壁的那位房东小姐很正点。”

        “宫野志保早就知道这件事吧，”服部不理会她的打趣，“她当初会那么痛快答应照顾工藤，是因为和有希子夫人约法三章过。你的变装技术便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对吧？”

        “嗯哼，”越水对着镜子照了照，“还不错吧。”

        “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炸了组织的基地？”服部慢慢靠近，“不只是因为资料吧。”

        “当然，”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从镜子里看着他，眉头紧蹙，“我答应过志保，再见到那人绝不手软，而且----那位江户川同学，也比我想象得心狠手辣呢。”

        服部脸色一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巧被我看见了，那位小侦探偷了枪，击毙gin的画面，”她摆弄了下刘海，忽然又像想起什么的样子笑了一声，“话说回来…好像是我把枪放在他必经之路上的呢……不过之后的炸弹可就不是我的礼物了，毕竟我没那么慷慨…”

        “值得吗？”服部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又狠狠地捏下去，“这个国家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去替他卖命？”

        她的呼吸一滞，错开镜中他的目光，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也许，只是信仰吧……毕竟爱或恨都撑不起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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