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至那些逝去的生命

 : : : :　　三分钟后，大家都已经准备登车，突然感到脚下的大地开始强烈震动。隐约间似乎有山洪海啸的声音。

         : : : :　　王言脸色一变，高声道：“快上车，不要管补给了！”说罢人已经站在了楼顶，向远处看去，半公里外黑压压的一片蚁潮，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 : : :　　下一瞬间，王言就回到了卡车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司机，厉声问：“怎么还不走？”

         : : : :　　司机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发动机熄火了！妈的，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这时候出问题！”司机的手有点抖，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火。

         : : : :　　大地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烈，王言咬了咬牙，一拳狠狠地砸在车门上：“来不及了，我和火儿去挡一挡，你快带人撤，”

         : : : :　　说罢，两人很快消失在了驾驶室。司机展开双翼，一手一个带着两个人飞向了远方，转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 : : :　　蚁潮还是到达了，王言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个火红头发的女孩儿。女孩儿也看了他一眼，：“现在，轮到我们了。”

         : : : :　　王言点了点头：“其它人后退，这里留下火儿就行了。”

         : : : :　　说话间蚁潮已经到了两人眼前，每只蚂蚁都有仓鼠一般大小。火儿感叹了一声：“连蚂蚁都变得这么大了。”话说着手上却不停双手一挥，三道火墙挡在了蚁潮的必经之路上，瞬间传来了“噼噼啪啪”的灼烧声。但依然还有少量闯了过来，被其它人乱枪射杀。

         : : : :　　火儿皱了皱眉：“这群蚂蚁的火焰抗性好强。”说着，她又加大火力，一时间火海蔓延。很快，蚂蚁开始抱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直地向火儿滚了过去。

         : : : :　　王言右手一指，浓郁的光元素从蚁团内部向外扩散，蚁团很快就失去了全部生命，停下了运动。只是对于全部蚁潮来说，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司机三个来回的时间，众人已经退出了服务站，被逼上了告诉公路。

         : : : :　　火儿也已经透支了体力，鼻血顺着她的红唇流下，火红的头发贴在了俏脸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流下，此刻的她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跪在了地上，正用力压榨自己的每一丝火苗。王言的情况也好不哪去，场上的火海已经变成了光幕，却依然不能全数挡住抱成球的蚁团。

         : : : :　　司机第五次回来了，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下带走了火儿。场上的王言压力更大了。还有十几个兄弟没有转移，王言却无论如何也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等到司机再次回来的时候，王言也已经透支了全部体力，直接晕倒在了场上。

         : : : :　　蚁潮没有了阻碍，已经冲了过来。一个大汉把王言扔给了司机，大声道：“把老大照顾好，兄弟们下辈子再见。”司机接住了王言，却见那大汉和剩下的兄弟对视了一眼，拔掉了身上的手雷保险。十几个兄弟没有任何犹豫，一起冲进了蚁潮。很快一声声爆炸响起，司机在空中看着，像黑夜中亮起的烟花。唯有那个大汉，直接冲进了加油站，高声喊着同归于尽。

         : : : :　　“轰”的一声巨响，一朵蘑菇云升起，蚁潮瞬间燃起，司机被爆炸巨大的冲击波抛飞好远。等到他在空中稳住身形再回到服务站的时候，蚁潮已经退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满地的狼藉，那十几个弟兄的骨骸，却也一点都找不到了。

         : : : :　　司机有点想笑，所以他笑了，从微笑到大笑再到狂笑不止，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笑个没完。真好，又有十几个兄弟下去了，他们又能在地下相聚了，他们总算摆脱了这个见鬼的世界，还有这些该死的丧尸，天杀的蚂蚁。真好，他们在地下一定可以过得很好，凭那帮小子的德行，说不定还能合伙把阎王拉下马，轮流体验一下当官的感觉。司机只是笑着，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 : : :　　看着兄弟们都去了，司机又何尝不想跟着他们离开。可是他不行，王言离不开他，剩下的十来个兄弟也离不开他。他只能继续活下去，在这个疯狂又冷漠的世界，苟延残喘。

         : : : :　　他的手有点发颤，从兜里套出了一支烟。他不抽烟的，这还是一个兄弟给他的礼物。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也许自己正坐在他身体的一部分上。这样也好，让他看着自己抽完这支烟。

         : : : :　　他取出打火机想要点燃，摸遍了全身却没有找到。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抽烟的，当然也没有火机了。他又去翻王言的口袋，终于在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一支打火机。他颤颤巍巍地给自己点上却划了几次都没有打出火来。他有些急了，手里稍稍用力，打火机被捏爆了。他狠狠地把废柴火机扔出了好远，那样子有点像毒瘾发作却无从发泄的瘾君子。

         : : :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终于还是放下了那根烟。又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兜里。他有些无力地躺在了这片狼藉的地上，不顾身下压了多少蚂蚁的尸壳，多少兄弟的骨骸。

         : : : :　　“都结束了？”身后一个声音问。

         : : : :　　“恩，都结束了。我只救出了十个，包括火儿在内。”司机闭上眼，更像是自言自语。

         : : : :　　背后的声音沉默了。过了好久，直到夜色渐渐降临，他才道：“走吧，这就是生活。”

         : : : :　　话是王言说的，只是他只说了一半。没错，这就是生活，很多人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英勇的死，又有多少人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艰难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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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王言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只打火机，随手点起了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直到升起的烟雾遮挡了视线，王言才把视线从远方移开：“走吧，不然天该黑了。”

         : : : :　　远方，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也许明天又是好天气。

         : : : :　　司机从地上站起来，

         : : : :　　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废墟，转身跟上了王言有些落寞的背影：“走了，火儿应该醒了。”

         : : : :　　说罢，鲲鹏翼展开，转眼消失不见。王言的身体也腾起了金雾，化作一道光消失在火红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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