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惹不起

老太婆苦着脸，默不作声，因为她根本就无话可说。

        或许，今天就该她破财，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下子就来了这么一群让她破财的小混蛋，真不知道她平日里烧错了哪根香。

        那长得像小女孩的小坏皮见她不说话，更加得意了，大声道：怎么样？老婆婆，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然后，转过身来，冲着佼佼道：你看，婆婆也认为你是在耍赖皮，所以，你是没有理由指责我们的。

        佼佼赶紧给自己辩解道：哎呀，不是，不是，我不付钱是因为我没钱付，而你们不付钱则是有钱不付，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呀？

        那大蝌蚪一脸的坏皮相，将佼佼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嘻嘻地道：我说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钱呀？

        难道就是因为我们穿得像个地主少爷，难道就不允许地主家没有余粮呀？

        佼佼确实急了，满头的火烧云又竖了起来，戳着他们的鼻子大声道：狡辩，哼，你们全都在狡辩。

        你们连手都没有伸到口袋里去掏一掏，就说自己没有钱付账，哼，这不是摆明了在骗人说谎的嘛。

        听到这话，那个长得像小女孩似的小坏皮嘴角微微咧了一下，径直走到佼佼的面前，架起双手，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们真的无话可说了，其实，我们是真的没钱，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来摸摸看吧，看看我们口袋里究竟有没有钱？

        说到这里，他冲着另外三个小坏皮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会意，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那长得像小姑娘的粉嫩粉可爱的小坏皮架起胳膊，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可是，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促狭的神色。

        佼佼不知就里，把袖子一挽，大声道：哼，摸就摸，还怕了你们不成，我就不信你们身上真的没有钱。

        说着，就要上去挨个搜三个人的口袋。

        那老太太见佼佼涉世不深，心地单纯，马上就要上当，赶紧上前拉住了她，一脸自认倒霉的样子，道：

        小姑娘，算啦，算啦，让他们走吧，今天算我倒霉。

        接着，转过身去，对那四个坏小子道：我说几位小爷，下次再来吃的时候，带上带银子给老太婆就行了，好啦，你们走吧。

        那几个小坏皮本来还是一副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样子，可是，现在听这老太太这么一说，反而站住不走了。

        只见那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粉嫩粉可爱的小坏皮脸色突然一变，随手拉过一条凳子又坐了下来，嘻嘻地道：

        得，听你老婆婆这么一说呀，我们还真不走了，几个钱是小事，可是，损害了我的名声事就大了。

        那瘦得跟只大蝌蚪似的小坏皮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呀。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指佼佼，一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样子，沉声道：而且，这位大姐还说我们有银子赖着不付账，这个面子我们可丢不起。

        今天呀，我们黄石四狐一定要向她证明一下，我们身上确实没有银子，而不是有银子不想付账。

        老太太一听要坏菜，假如这个几个小坏皮真的赖着不走的话，恐怕自己损失的救不仅仅是几个大钱的事了，一个不好，不仅收不回来饭前，恐怕还得倒贴上一大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之类莫须有的银子呢，便赶紧道：

        哎呀，我说几位小少爷呀，就当你们行行好，赶紧走吧，你们都在这堵着，我的生意还怎么做呀？

        我不是都说过不要你们付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只见那个相貌清隽的小坏皮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道貌岸然，道：不行，你说这话分明就是指我们有钱故意不付你饭前呀。

        那个长得像个小姑娘粉嫩粉可爱的的小坏皮一指佼佼，也跟着道：就是，就是，我们四个人的口袋要让她都摸过之后才行。

        这四个小坏皮之中，就属这三个家伙的嘴最贫，而另外那个大个子的小坏皮呢，则是一脸的傻乎乎。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嘴巴不好使，可是，拳脚好使的家伙。

        所以，他们才这么分工明确，动嘴的时候，就全权交给这三个嘴巴利索的，而等到要动手的时候呢，则交给这个傻大个。

        这个时候，他正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些围观的人，一拳拳头握得嘎巴响，准备将那些爱管闲事的家伙的脑袋揪下来。

        就这样，那三个牙尖嘴利的小坏皮你一句我一句的，脸上还一脸的严肃，仿佛自己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看到他们的这副小赖皮的样子，那些围观的人立刻笑了起来。

        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这三个小赖皮是在故意为难这个虽然一脸凶恶，但是，又太过于单纯天真的小姑娘。

        这几个小坏皮的意思无非是要佼佼真的去他们的口袋里摸一摸，此中的含义——

        不过，他们还真是不明白，这些看起来胎毛还没有退干净的小坏皮究竟是怎么想起让大姑娘摸自己口袋这么高深莫测的含义的呢？

        而且，这几个小坏皮的眼光是不是也太特别了一些呀，如果是换成漂亮一些的，可爱一些的小姑娘，让她去摸一摸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至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佼佼嘛，嗯，不让她摸也无所谓了，真被她摸的话，估计晚上都会做噩梦的。

        当然了，他们的意思也许并不是说长着一头火烧云般的头发的佼佼有点儿那什么，而是说呢——

        嗯，反正他们觉得这几个小坏皮的审美观挺诡异的。

        哦，明白了，也许，这几个小坏皮想讹诈佼佼，等佼佼真的摸了他们的口袋之后，他们就谎称自己的藏宝图家传秘籍之类的东西不见了，好讹诈一番，而不是他们这些成年人心里所想的那样。

        呃，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可能就——可能就真的要倒霉了。

        别人正在那里替佼佼担心呢，可是，佼佼却一脸的无所谓。

        只见她微微一笑，将那只金色的铃铛挂在脖子里，然后，将袖子高高地捋了起来，冲着掌心吐了口唾沫，道：

        好，我就来摸摸看。

        然后，转过身来，冲着那些围观的人抱了抱拳，朗声道：各位大爷大妈大叔大叔，你们也都听见了，

        刚才是他们自己说的，说自己没有银子的，如果我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话，那么，无论多少，都要给这位老婆婆。

        老婆婆又一把拉住了她，一脸的忧心忡忡，低声道：哎呀，小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走吧，你惹不起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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