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虞横秋旧事

虞横秋告诉温瑾她自小父母双亡，由祖母抚养。三岁的时候，祖母因病去世，寄宿在舅舅家。但是舅舅家境贫寒，无法养育她，只能将她以二十文铜钱的价格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马夫做童养媳。一开始马夫对虞横秋很好从未亏待。后来虞横秋十岁时，马夫染上了赌瘾。把家产赔了个精光，连媳妇和儿子都输了出去，虞横秋也因此贱卖给了燕春楼。

        虞横秋刚来到燕春楼，还不知道接客是什么。马夫告诉她，在燕春楼。她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食物；再也不用担心害怕债主找上门。

        可虞横秋那会儿年纪小，经常犯错。燕春楼的老鸨丽娘动不动就打骂。有一次虞横秋因受不了一位客人的虐待就咬了那人一口，就被丽娘用镶满针的鞭子抽了足足一刻钟。如若不是柳香君求饶，恐怕丽娘还会用其他法子折磨她。自此之后虞横秋就学乖了，不敢怠慢客人，也特别黏柳香君。

        当时的柳香君年轻貌美，还会吟诗作对，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所以虞横秋跟着柳香君就再也没有吃什么苦，柳香君总是袒护她。

        再后来，柳香君年纪大了，不复当年的美貌，来燕春楼找她的客人也没有之前多了。但张御史对她很是喜爱。每次来燕春楼必点她，张御史死的那晚也是如此。

        “香君姐姐年纪大了，在燕春楼不比从前。于是想要御史给她赎身，御史每次都口头答应，但从不兑现。那晚，香君姐姐又因赎身一事与御史起了争执，二人闹的不欢而散。我也随香君姐姐一起走了。虽然御史没给香君姐姐赎身，但姐姐念着往日的情分，想去哄哄御史。谁知刚回房间，张御史他……就死了呜呜呜……”虞横秋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温瑾内心：这……？？？就没点有用的？

        温瑾：“那你们离开房间后，房间里还有谁？”

        虞横秋哭着摇摇头：“当晚张御史只召见了姐姐。我们走后，张御史是一个人在屋子里。”

        董香茗站出来说：“仙君，当晚我也在。香君姐姐惹张御史生气后，丹姐把我叫过去弹琴哄张御史。我弹完琴就有事离开了。后再回去，是在走廊碰到的香君姐姐，我们是一起进的房间。”

        温瑾：“你们进去的时候，张御史就死了？”

        董香茗：“是的。”

        温瑾不知道是该佩服董香茗的勇气还是哀叹她的愚蠢，她现在岂不是把所有的疑点都指到了自己的身上了嘛？毕竟张御史死前就他们二人在房间。可是作案动机呢？

        温瑾后又指向其她人，问道：“那这些人为何也在这？”

        董香茗：“她们是我们牵连的，因为与我们交好，被误认为是同谋。”

        温瑾：………这个草包刺史，枉为父母官。

        等等，刚刚虞横秋说她刚到燕春楼的时候，燕春楼的老鸨是丽娘，怎的在董香茗这就变成了丹姐。

        温瑾继续问她们俩：“刚刚你不是说燕春楼的老鸨是丽娘嘛？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变成了丹姐，她们是同一个人嘛？”

        虞横秋不免身子一僵，这细小的动作温瑾察觉到了。董香茗则打圆场的说：“仙君真灵敏，之前的妈妈是丽娘，可是秋天天干物燥，丽娘的房间着了火，她就被活活烧死了。现在的妈妈叫丹姐。她们不是一个人，但是丹姐是丽娘的姨表妹。”

        温瑾眉毛一挑，显然不信：“烧死了？”

        董香茗：“是的。”

        温瑾：“行吧！还有什么要说的嘛？线索给的多，我才能帮你们翻案。”

        那群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面庞十二三岁的女子站出来说：“对了，之前丽娘出事前，她房间里老丢银子，还有秋姐姐房间里也是。我想，定是那贼人前来行窃，撞见了张御史，所以杀人灭口。”

        董香茗则笑着说：“哪里有人会去客人房里行窃的，你别病急乱投医了。让仙君见笑了。我们这边就这些线索了，劳烦仙君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定当做牛做马。”说完，她带着一众人，跪在温瑾面前磕了三个头。

        温瑾：“唉唉唉，你们都起来，你们……。”本来温瑾是没打定主意要帮的，如今几个磕头礼受下来，看来这事是非管不可了。

        温瑾不太爱管闲事，别人如何那是别人的事。人这一辈子管好自己就够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也是温瑾与温隽的区别，温隽总是一副热心肠，看见什么不平之事，就想着帮上一帮，为了心中的道义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有点傻，是不是，可他就是这么“傻”。

        走出地牢的温瑾，去找曹长史想知道更多关于张御史一案的细节。曹长史告诉温瑾这个案子不是他审的，就直接拿了案件卷宗给温瑾，让温瑾自己去查。

        这看来看去的，所有的关键点都在董香茗离开房间后，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认真看卷宗的温瑾，实在想不出董香茗有什么杀害朝廷命官的理由。可当天就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张御史房间的人。

        温瑾一手撑头，一手在桌上敲打。还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嘛？温瑾也看过何长史调查董香茗身世的卷宗，和虞横秋一样是个苦命女子。

        董香茗年少父母亡故，和其兄长一起被卖身于王府做奴仆混口饭吃，结果犯了错事惹得少夫人不快，被发卖青楼。

        这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温瑾索性收起卷宗，去到燕春楼。东方心月好似知道她还会再来一样，特底给她倒了一杯香茶等着她。

        温瑾看着那杯香茶，阴阳怪气的说：“你倒是惬意。”

        东方心月听着琴姬的曲子，怡然自得的说：“哎～，没办法，谁让我贱命一条，若不及时享乐，怕是以后也少有机会了。”

        温瑾哼了一声：“你让我查的案子一头雾水，你不帮忙做点什么？或者那个案子，你还知道点了什么？”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自己是在求他帮忙一样，温瑾心里不爽极了。

        东方心月：“哎呀，二姑娘。若我自己查的出来，我还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劲请你吗？”

        这话说的倒是……………让人无言以对。

        温瑾：“那…那你也该做些什么。不然我一个人查，得猴年马月！”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东方心月拍了拍自己，站起来从衣柜拿出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块镯子，镯子很漂亮，是昆仑玉雕刻而成的，上面用小篆雕刻着“三清”二字。

        这镯子怎么这么眼熟，温瑾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

        “三清镯！怎么在你这？”温瑾大呼。温瑾记得夫子讲过这东西。三清镯，噎鸣随意炼制出来的法器，后不知为何到了岑今子手上，然后就传到了蕲州的祖师爷天随子手上。但是不是早被祖师爷弄丢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呀！你认识啊？送你了！”东方心月很大气的把三清镯随意的扔向了温瑾。

        温瑾稳稳的接住了这东西。三清镯，听夫子说可以穿越时空。温瑾曾好奇，查过一些古籍。但家中古籍记载的也只是画了个图，寥寥数语盖之。

        温瑾问道：“你哪来的？”

        东方心月满不在乎的说：“那倒霉刺史那搜刮来的。看你帮我忙的份上，就当是犒劳你了。”

        倒霉刺史？温瑾不用问就知道他口中的倒霉刺史就是何长史了。丢了命不说，宝贝也让人搜刮走了。啊！不对，呸呸呸，想什么呢！这明明是物归原主，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

        东方心月又坐下继续喝茶听曲：“赵二姑娘你不妨查查丹姐，最近她和官场的人走的很近呢。”

        温瑾想起之前在燕春楼看到的官吏，问道：“你是指在燕春楼穿着官服的那几人吗？”

        东方心月：“嗯。不然呢？”

        温瑾内心：不然呢！我问问还不行吗？再说燕春楼来往高官显贵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

        温瑾压制内心的不快，说：“那你盯着他们就没查出点什么？”

        东方心月能提醒温瑾这话，说明他肯定暗地里调查过他们。

        东方心月：“惭愧。除了查到他们当中，那个领头的，冯郎将和丹姐私底下有一腿。其他没查到。”

        温瑾：“私底下？这可是燕春楼？整个荣川最大的青楼！来这不□□难不成还查案？”

        东方心月：“诶～二姑娘，这话可说对了，他们来这还真是为了查案。你见过那个当官的光明正大的穿官服来□□的？”

        这还真是哦………………

        温瑾：“那…那他们查的什么案？你们这燕春楼哪来那么多案子？”温瑾抓狂了。

        东方心月：“孤陋寡闻了吧！用一句俗语概括，叫那什么？多事之秋？啊～对。多事之秋。现在在查盗窃案，自从入秋之后燕春楼有段时间出现银子失踪的情况。不过现在是没有出现了。”

        温瑾：“那他们还留在这查什么案？”

        东方心月：“总得找个理由正大光明的□□不是！哈哈哈哈开玩笑，主要是罪魁祸首还没有抓到，而且金额比较大。所以他们就理所应当的留下了继续抓捕小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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