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嫉妒的报复

夏侯毓找到母妃时，母妃正盯着画像瞧得正出神。画上的女子算不得漂亮，顶多也只是清秀而已，若是放在父皇的这后宫佳丽三千人中，不过只是红花中的绿叶罢了。夏侯毓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母妃自然有看这画像的习惯。且每一次看的出神时，都觉察不到夏侯毓已经来了。

        “安如，我知道你怪我，只是，很多事情早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没错，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可我不想活在你的影子之下。若要怪，就怪这命运不公吧。我没有对不起你，是你没有本事守住这一切的一切，怨不得我，怨不得我……”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母妃总会念叨出安如这个名字，每每问起，母妃只会一带而过，扯出另一个话题。之前夏侯毓本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从未细细的观察过这画中人，今日仔细一瞧，这眉眼竟然和长安神似，或许说，长安与她神似。

        “母妃……”

        俞嫔一听到有人唤自己后，当即就把画卷了起来。如今关于安如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了皇宫中忌讳之事。一个已死之人，纵然有人惦念，可在这皇宫中还是要好好藏着，更何况是这画中人还是那人心中的心头宝。

        “母妃，你不必藏着了。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有一些事情瞒着我？其实，若女儿猜的不错的话，这才是长安的生母吧！否则，依照母妃的性子，怎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即便是再宠着华儿，可还是会给长安留一份地位。但，在华儿看来，打从一开始，母妃就没打算把长安视如己出吧！把长安养在身边，也只是因为有了长安之后，父皇会偶尔来这里吧？”

        夏侯毓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可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能管什么语气呢？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其实，她能成为父皇宠爱的公主，其实也有长安的一份功劳？她所有的骄傲，让她如何承认，不过只是别人手中的玩物罢了！她做不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更不可能接受他们这般对她！凭什么！

        俞嫔也不曾晓得华儿会区别的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抬手给了华儿一巴掌。这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引以为傲的女儿，她怎么舍得？可情急之后，不管是再怎么控制，也觉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夏侯毓自然也是难以置信，那么疼爱自己的母妃，从来都不曾打过自己的母妃竟然会因为画中的女人给自己一巴掌！这让她又何尝不生气？她本来就已经气极，现下更是有些口无遮拦了。

        “母妃，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对画中人，对这个安如内疚，其实是有原因的吧！后宫本就是一个大染坊，有些手段，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对于母妃的如此内疚，怕也是心中有鬼吧！否则，怎会在长安面前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口口声声说为了女儿着想，实则是为了自己吧！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为了在这后宫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母妃究竟做了什么，怕也只有母妃自己清清楚楚的吧？或者说，连母妃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事呢……”

        啪的一声响，又是一个巴掌落了下来。俞嫔气的浑身都发抖，嘴唇也失了血色，力度自然而然可以想象得到有多狠！俞嫔从来都未曾想到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且，伤起人来的时候，还真是丝毫情面都不留，即便她是她的母妃，也照样口无遮拦！

        今日若是不让华儿知道，在后宫中谨言慎行，不在生气时口无遮拦，华儿怕真的会就这样惹是生非下去，毁了自己好前程！

        “母妃怎么不晓得华儿竟是如此的能言善辩？怎么，华儿就这么关心这些事情？难道，华儿就真的不知道，母妃做些些，究竟是为什么么？难道，华儿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仅仅只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的？若不是因为我养着长安，华儿觉得，在这皇宫中、夏侯皇室里，华儿还有地位么？至于长安的事情，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了，计较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如若你真想听听这些故事，又何必激怒母妃，找自己的不痛快？母妃时宠着你，可也绝不会让你自己毁了自己！否则，才在战王府几日就已经俨然忘了规矩，那他日不是母妃的情况下，华儿又打算如何？”

        这两巴掌下来，也算是把夏侯毓打醒了。夏侯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伤人的话没经过大脑，一下子就说了出来，惹得母妃的不痛快，她是该打的。这两巴掌也正好教训了她，让她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究竟是谁，究竟应该干什么，而不是像一个泼妇骂街的中年妇女一样，只会找身边亲近的人发脾气。

        夏侯毓冷静了一下后，又继续说着，“母妃，先前是我错了，我只是有些太着急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下一次，绝不会这样了！不，是永远都不会有第二次了！华儿会记得自己究竟是谁，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而不是像刚才一样，只会蛮横无理的吵闹。母妃，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您再瞒着我关于长安的事情也是无济于事的，不如索性就都说了吧。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谁，可以让母妃如此的惦念至今还难以忘怀。”

        从夏侯毓来找自己的那一刻，俞嫔就知道很多事情已经瞒不下去，迟早有一天，华儿会知道真相。就算是不是自己说，也能查得出来，倒不如还是由她讲出来，也省的华儿在这里乱猜，伤了和气，也省的华儿猜着猜着就走不出来，惹得皇上不痛快。

        “华儿。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就像这后宫一样。只要是作为妃子，即便是以前是再好的闺中密友，也始终不能证明什么。即便是一瞧无话不谈，也都有了各自的小秘密。华儿，你猜的的确没错，长安的确不是我亲生的，是我闺中密友安如的女儿，也是皇上最深爱的女人的孩子。只是，她早就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俞嫔提及安如的时候似笑似哭，根本分不清她的情绪，也不晓得在她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慎人。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怕也只有等着俞嫔娓娓道来才晓得了。

        “安如死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吃惊。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皇上也把她保护的很好，甚至不惜为了护着她，让我怀了他的孩子。那时我并不晓得皇上喜欢的是安如，只是觉得，我大概是这个幸福上最幸福的女人，若是他真的不爱我，又怎么一个月中在我这儿留宿三次？只是，到了后来我才晓得，当时的自己究竟错的有多么的离谱。我不过只是安如和皇上之间的幌子，当后宫的嫔妃都针对我的时候，安如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华儿，她跟我说抱歉，可这又有什么用？明明说好了若是都不得皇上宠爱，就等到年龄到了后出宫去，可我哪里知道，安如竟会这般对我，甚至不惜为了自己能一个人得到皇上出卖我！她死的时候，别提我有多高兴！这个红颜祸水终于死了，即便她是我的闺中密友又如何？她毁了我，我看着她死，两不相欠又何不好？是她先对不起我，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怪不得母妃对长安的态度如此冷淡，原来如此！若是真的是一辈子的闺中密友，母妃定会把长安视如己出！母妃没有这样做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复！安如毁了母妃，母妃报复她，母债女还，天经地义，可也是委屈了夏侯长安，明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却一直奢求着与自己无关的母爱等了这么久！若是长安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报复工具，又该如何？

        “这些年母妃也想着对长安好的，可只要每每一想到，她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了一切，而我却饱受排挤和孤立，我就觉得不值得！他们的爱情爱着便是，却强行拉了人陪葬，让我怎的能够不恨？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就算是是安如施舍给我的又如何？若是当初我没有努力，没有为了自己奋斗，在这后宫的这么多年，也早就已经死了！皇上爱安如又如何？这么多年，后宫中从来都不缺美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算是再怎么爱，又能在心里留下多少印象呢？母妃知道，皇上最想宠爱的便是长安，小时候的长安太讨喜，和安如太像了，华儿说，母妃怎么会容许这么一个像安如的人再来毁母妃一次呢？这也怪不得母妃，至于后面的事情，长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就是长安自己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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