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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别等了失去才知道后悔


“曦姑娘,她除了对苏翊说的话之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话、是对我说的……”

        无心看着长孙曦,表情有些呆滞,大概是因为明娅的离去而忏悔了吧,可是,都等到失去了说再多的情话,再多的关心,又有什么用呢?

        “无心,如果不是看过明娅的过去,我不会相信,她曾经经历过了什么,也不会相信,你这个温文儒雅的人做起伤人的事情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她临死了的时候,最大的后悔就是遇上了你。你知道吗,把明娅彻彻底底摧毁的,不是那些践踏她尊严的人,而是你。你给了她希望,却也是一点点的把她推下悬崖,何其残忍。换做是任何一个女子,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也应该后悔,也应该害怕了,也应该离开了,可也只有明娅那傻丫头,才会一直以为,只要她坚持下来,就可能得到你的哪怕一点点的回应!无心,你才是最残忍的人!”

        看到无心这个样子,长孙曦难免觉得有些好笑。本就是好笑,若不是因为有了这个男人,明娅的余生也不会这么痛苦。忏悔有什么用?要是真的忏悔,那那时候明娅舍弃尊严求他一点点的回应的时候,为什么还冷着脸,让明娅一丝丝的希冀都没有,最后再没了活着的念头?

        “没错,明娅的确是天生拥有异瞳?可是,你们扪心自问,她在没修习幻术的时候,可曾伤害过任何人?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容不得她,你们容不得她,也许,她是该快乐的活的。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所有拥有异瞳的人都不可饶恕?还是说,他们都不配活着?”

        长孙曦提及异瞳的时候,墨卿的脸色也冷了几分,他一把拉住了长孙曦,说着,“曦儿,别说了,我能容忍你,可也是有限度的。无心也受不了了,他也得到了惩罚,这样还不够么?”

        墨卿边说边把长孙曦拉走了,还不忘叫人把无心送回竹屋。他已经看到了,没有表情的无心现在有多么的崩溃。无心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么?一个是亲生妹妹、亏欠的人,一个是左膀右臂、心腹、玩伴,他就舍得么?如果不是已成定局,怎会如此这般?

        “墨卿,还有你!你明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个被遗弃的人活下来有多么的艰难,为什么不去救明娅?你不是说最亏欠她么?可是,你知不知道,她要的不过是你尽做哥哥的责任,仅此而已!她没有恨你们任何人,相反她早就释怀了,她走的时候是心如死灰。你知道这么多人,她为什么独独放不下苏翊么?”

        等被拉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长孙曦甩开了墨卿的人,讽刺的看着墨卿,“因为苏翊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并且没有要求任何回报的人!你们以为明娅没脑子,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进入了明娅的过去,长孙曦迟迟走不出来吧,那些明娅想问、想控诉的,还没来得及说的一切,那就由她来说吧。

        她也知道,不管怎样,墨卿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的,可是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任由着自己发泄。

        墨卿也不是不好,只是,在明娅的这件事上,的确是错了。明娅确实是一个该恨的姑娘,可人只会看的到结果,却丝毫都不知道,明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人们都自私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明娅活该,可真正活该的那些人却一直都逍遥法外,过着安乐的生活。这样一比,谁又才是真正的活该,谁才是值得被原谅的那个?

        明娅做的有些事情的确是让人无法接受,可人一旦变得不像自己了。谁不会做一些伤害别人,又伤害自己的事情呢?

        “还有,你们都以为,她的内心有很大的仇恨。其实,你们要是细细的观察过明娅的话,就会发现,她早就已经心如死水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很大的仇恨。一个人都心如死水了,又怎么会有什么大的仇恨了。墨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明娅,你所看到的,不过是明娅的表面罢了。她内心的伤痛,还有不得已,你们又何曾知道?”

        长孙曦知道,自己也有些过分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明娅打过几次交道,加起来也不过是两次罢了。她站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角度去怪罪墨卿,的确也是有些过分了。也许,她是不了解,可是,尽管她从来都不了解,可也知道,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如果想理清楚的话,也是极为简单的。

        当初但凡是有一个人先放手,也许,这些看似一辈子的深仇大恨,就会真的烟消云散的。可惜了,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如果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也不会导致这后来的结果。每个人都有过错,并不是谁都可以全身而退,可即便是这样,长孙曦还是向着明娅的。

        不是因为觉得她们是一个人,而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心疼这个姑娘。

        “曦儿,你想听听我和明娅的故事么?不是单纯的站在绾儿的角度去,而是站在我的角度、无心的角度。”

        许久没有说话的墨卿突然间开口了,表情十分的沉重。相比较去的安详的明娅,其实,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才是最可怜的,因为有一些人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如墨卿。

        长孙曦也安静了下来,看着墨卿。她知道,她刚才说的有些话确实是伤到墨卿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好哥哥,可为了这弦月谷却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还有自己的生命。

        墨卿把长孙曦拉到一边坐下,眼中有泪光。这是他的亲妹妹,这世上所剩的唯一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人,如果可以,他也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绾儿平安啊!可是,早就已经没什么如果了。如果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是只要选定就没有退路的话,又怎会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

        “绾儿是一个好姑娘,这一点,我看在了眼里的。也正是因为什么都看在了眼里,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是逼不得已后,就没有再回头的可能性了。”

        墨卿停顿了一下,样子十分的凄惨。女人是用眼泪回应自己的痛苦,而男人要惨一些,天生的骄傲让他们不能流泪,也不能低头,只能用不停的沉默才能回应自己的伤痛。这种沉默后有多么的痛苦,除了他们自己,在没有人可以知道。有时候,双方不是不了解,而是,错过了可以了解的时候,这就成就了此间的误会,以后的陌路。

        “曦儿,如你所见,我也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一切,却不知道,身为墨家人的悲哀还有痛苦。这弦月谷看起来恢宏富丽,可实际上,这里有很多的机关,只有武功至高的墨家传人才知道怎么办。我从小就修习这些武功,父亲、长老每天问我的不是我开不开心,而是我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因为,一旦是这武功心法失传,这里的人都会死,说白了,都是怕死的人罢了。”

        长孙曦猜到了弦月谷能保持这么多年的昌盛,一定有什么情况,可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一切的运营都是靠谷主经营的,这也怪不得为什么那些人对墨卿那么尊重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墨卿是一个高手,也因为墨卿有能力让他们好好的活下来。虽不说能否大富大贵,可绝对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这可比外界的战火纷飞要划算很多。

        “绾儿出生之前,我也一直在期待这个妹妹。因为我是墨家人,所以从小就没什么玩伴,唯一会和我说话的,也就只有无心了。其他的人,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十分的惧怕我,不管是说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那时候我想要是是个弟弟。我就为他扛起一切,绝不会让他像我一样,活得那么束缚。如果是妹妹的话,我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不受到星点的伤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这个念头,也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我想履行,却有很多事情根本不容许我这样。”

        听到墨卿的讲述,长孙曦好像看到了那个如履薄冰的墨卿,小心翼翼的应对着这个世界,又满心期待的时候?她似乎也看到了,墨卿深邃的眸子中,是对这世间的毫无眷恋。不得不说,其实,明娅和墨卿很像,他们都是迫不得已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明娅要好一些,死亡对于她来说,只有解脱,可是对于墨卿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不可能!他必须活着,不管他想不想活着,只要他还有能力,就一定要活下去。

        多可悲,却没有任何办法。谁都不是真的想这样,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谁又是天生想做坏人,谁又曾出生起就背负重大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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