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调养生息

长孙曦这几日显得格外的安静，她不想看到除了怜儿外的任何人，那墨卿就在长孙曦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守护她，生怕她出什么事情。可，这也只是远远的观望罢了，他就算是再想念，也不得不被拒之千里。

        无心因为救长孙曦，元气大伤，这几日才慢慢的调养过来。只是，有了嗜睡的毛病。

        墨卿怕长孙曦再出什么什么事情，无心一醒来，墨卿就去找无心了。无心虽有些失望，但还是一一都说了。毕竟，医治好墨卿在乎的人，也是无心的责任。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帮助墨卿，若是连帮助墨卿都做不到了，那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尊上，无心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无心虚弱的看着墨卿，有些焦虑。

        墨卿今日心情也是极为不错的，曦儿今日愿意跟他接触了，只要是这样，那就好了。至少，曦儿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的排斥自己了。知道这些后，墨卿心情也好了不少。面对无心的话，他还是可以力所能及的回答着。

        “说吧。”

        “尊上，你现在对长孙曦是什么感情？或者换句话来说，长孙曦现在在尊上心中占了什么位置，和弦月谷比又如何？”

        “本尊知道无心想说什么，本尊自由分寸。曦儿在本尊心中的地位的确是不同的，和弦月谷相比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弦月谷是本尊从出生便背负的使命，而曦儿是本尊想一直保护下去的人。这就是本尊的答案。”

        提及长孙曦的时候，墨卿脸上有很明显的笑容。才几个月的时间，长孙曦就让墨卿动了情，让他迷恋上了情，是不是该说这是一段孽缘？还不知道，长孙曦终有一日会不会毁了墨卿。无心很担心，这世代经营的弦月谷，最终会毁在墨卿的手上。

        无心不想看着墨卿成为家族中的罪人，也不想看着墨卿被毁。

        “可是，尊上，你有没有想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算是你现在比那这个长老都厉害，可他们若是联手合力对付尊上，尊上又有几分胜算？一人就算是再怎么厉害，可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也会撑不住的。且，那些长老说长孙曦是红颜祸水，无心觉得也未必是不对的。哪怕是尊上为长孙曦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长孙曦从未曾知道，可她不也是改变了尊上么？尊上，为了弦月谷着想，为了你父亲的遗训，你也不应该让一个女人毁了自己！无心作为属下，言语是过激了些，可无心都是为了尊上好……”

        “无心，够了！本尊你知道你是为了本尊好，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我成为弦月谷无人可欺，无人敢欺的人。本尊也知道，父亲的遗训都说了什么。你们都想着让本尊变强大，也只有曦儿说，也许可以随心所欲。况且，本王这一身绝世武功，若是连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要这一身武功又有何用？”

        无心看着墨卿紧皱的眉头，有些吃瘪。在无心看来，墨卿应该变强才对。只有墨卿变强了，以后度过了生死劫，墨卿才会长寿，这样，他也会去的安心些。

        只是，在他满心的期望中，他却忘记了，在墨卿的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尊上，就算是这样，你也打算为了长孙曦与所有的长老为敌么？无心不能看着尊上如此这般，却什么都不做。”

        无心说话说的有些激动，都能看得到青筋了。

        “无心，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本尊过几天再来看你。”

        墨卿知道无心是为了自己着想，可这种几近为自私的着想，他宁愿不要。他可以活的受人限制，但绝不允许别人怜悯自己。

        他知道无心这些年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可这并代表，无心可以触碰自己的底线，可以怜悯自己，可以擅自为自己做决定了！

        墨卿回到庭院的时候，长孙曦正在和怜儿下棋。长孙曦的棋艺本就不错，哪怕是失忆了，可学过的东西，都是一一记在了脑海中，没忘记。

        怜儿怎会是长孙曦的对手？每一局也都是怜儿败下阵来。

        长孙曦一抬头就看到了墨卿，看着怜儿气馁的模样，长孙曦就叫墨卿和自己一起对弈。

        墨卿自然没拒绝，坐下后就开始准备和长孙曦对弈了。

        “你执白子还是黑子？”

        长孙曦询问着。

        “两者皆可。”

        “那师兄你便执白子吧。我总觉得，白色才最适合师兄。”

        长孙曦不经意的说着。

        也是第一个人跟墨卿说，白色最适合他。

        “嗯，曦儿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师兄就执白子。”

        墨卿微笑着，眼里的温柔，长孙曦都看在了眼里。长孙曦总觉得，墨卿每一次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笑容，自己都不配拥有，他也不应该对自己这样好。

        “师兄，那便开始吧。”

        长孙曦本想说，师兄，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这样好，我总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不够好，你不必对我好。话到嘴边的时候，长孙曦又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墨卿额的师妹，说这些反倒是她有些自作多情了。

        墨卿和长孙曦的棋艺本就在伯仲之间，这棋也是下的痛快无比。

        “师兄的棋艺果然是不错呢。”

        长孙曦由衷的夸赞着。

        “师妹的也是十分不错，师兄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呢。”

        墨卿调侃着。这话在长孙曦的耳里听着也是半真半假的。

        “师兄谬赞了。师妹也不过是献丑了罢了，师兄的棋艺也是不错的。”

        都说善奕者善谋，也许，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也正因为是同一类人，所以很多话不用说的很清楚，也可以明白，也可以心领神会。

        “怜儿去给姐姐和尊上准备点心，就不打扰姐姐和尊上聊天了。”

        怜儿一脸‘坏笑’的就离开了，长孙曦也只能说，这丫头。

        “师兄，为何这弦月谷中的人都唤你尊上而不是谷主？”

        自从失忆后，长孙曦就在努力的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也在努力的重新接受这个世界，也在好好的、重新认识自己身边的人。

        “这个称呼自古就是了，若是非要纠结个为什么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曦儿，有什么不对的么？”

        “这倒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称号把师兄和世人隔离开了似得，总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师兄，这么多年，你有没有，高处不胜寒，还有撑不住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让你又坚持了下来？曦儿有些好奇。”

        长孙曦留心的观察过墨卿，也看过他一个人看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整个人就像是与这世间隔离开了一样。那么的孤单，也那么的高傲，同样也让人羡慕，也让人觉得可怜。

        “连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只是觉得，这样就好了，只要按着父亲所想的我应该成为的样子一直下去，就好了。这就是每一代弦月谷谷主必须遵循的，无一例外。”

        “那会不会活的很辛苦？”

        长孙曦总觉得这种与生俱来的，注定要背负的，才是最痛苦的。你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也只能按着这调子一步一步的走。哪怕这条路上痛苦的你想就这样死去了，也得在心里好好的忍着、受着。这不能与别人分担的痛，这哪怕是找人倾诉也无济于事的痛，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能懂。

        “辛苦？”墨卿噗嗤笑了一声，后说着，“大概辛苦的，可早就已经习惯了。凡是习惯了的东西，又怎会再觉得辛苦呢？对于我来说，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么多年来，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辛苦，什么才是不辛苦了。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有多大的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少的责任，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哪怕是我不想要这能力，也必须要有，且必须成为最强大的人，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能不愧对自己的祖辈还有弦月谷的人。”

        “若是让弦月谷的人知道，师兄为他们做了这么多的话，确实是应该理解师兄的。”

        长孙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便的找一个话题，有些像恭维的话，可再恭维的话，从长孙曦的嘴里说出来，都没有半分讨好的意思。

        “理不理解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我早就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究竟是为了弦月谷的人，还是因为自己想变得更加的强大了。这人啊，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刚开始的时候借口都是冠冕堂皇的，到了后来，也越来越不知道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了。为兄也一样，到了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墨卿看着棋局，有些若有所思的。长孙曦第一次听到墨卿所说的这些话，却觉得已经经历了千百遍了。他们太像了，才会在互相防备中，又惺惺相惜。觉得与全世界都为敌时，又忍不住的想给自己寻一个能依靠的人。

        “师兄不必觉得看不懂自己。打从一开始，谁又看懂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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