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试探

谢蘅羡见岐玥瞧着他的凤箫微微出神，懒懒地道：“你当真要嫁给周觐？”

        岐玥瞥了他一眼，索性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哼，我倒是觉得我爹爹疼你比疼我多。”

        谢蘅羡听她这番无赖之言，也被她逗笑了，道：“你说得对，仆射非要我娶呢，我娶了也无妨。不过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是政治联姻，关系也没必要搞得这么僵的。”【注：女主=无妨】

        岐玥气呼呼地道：“我爹爹让你娶我，就成了逼迫，王家姑娘就是容德才阀，件件合人心意了！”

        袁休寻也是听不下去了，忙打断了他们：“唉唉唉，你们说话不要这么酸，我都听不下去了。有妇之夫、有夫之妇，消停点儿，消停点儿。”

        谢蘅羡摸了摸鼻子，道：“周觐嘛……你觉得周觐喜欢你吗？”

        岐玥道：“切，凑合着过呗，不然其他还有的选吗？你是要给我什么‘忠告’吗？”

        谢蘅羡微微一怔，只是淡笑不语。

        袁休寻拍着岐玥的肩，不似宽慰，倒似揶揄，笑道：“周觐……还行。”

        谢蘅羡轻笑道：“既然都知道‘周觐还行’，你知道周觐为何到了十七才议亲吗？还……偏偏被你家捡着了？”

        谢蘅羡的“家”字发音很轻，几乎就是只针对她！明晃晃地陈述着、迨同控诉，以为周觐配她绰绰有余，且还是吃亏的那个——着实是捡着便宜了。

        岐玥气鼓鼓地道：“我就算比不上王复雅、谢颐贞、裴灵枢、荀画诺、袁毓殊……”

        袁休寻忙打断道：“袁毓殊就算了，我这个从姐，装得很。”

        岐玥和袁休寻相视，俱是轻蔑一笑。岐玥耸肩，道：“我也没那么差吧！就算是看在我爹爹的份儿上，能跟我结亲，那可就偷着乐吧。”

        谢蘅羡道：“我是说，周觐这样的男子，多少人上赶着抢他做女婿。就算‘宫里的’没选他，亲王郡主、王侯将相，簪缨世胄，怎会不眼红眼热？”

        袁休寻锤了谢蘅羡一拳，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自己啊？所以你这也算是一直在‘待价而沽’不成？当初陛下为泌阳公主选驸马我还奇怪来着，怎么就没把司马翊蘅嫁给你了。”

        岐玥道：“婚姻，不就是双方权衡利弊嘛，我家大人自是考量过了，他们周家也定是权衡过了。”

        谢蘅羡道：“其实你家大人把你嫁给小梁王也没什么，我比较奇怪这一点儿。”

        岐玥道：“这又关小梁王什么事儿了？”

        袁休寻摸着下巴，气定神闲地道：“我和子玠研究了半天，还是觉得小梁王是过去找你的可能性最大。”

        岐玥也一时有些尴尬，敷衍地笑道：“不至于吧……你们就算猜不到人家高深莫测的动机，也别往死窟窿里走啊——我跟他也不熟啊。”

        袁休寻道：“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岐玥犹豫道：“虽说嫁给小梁王是要去给他家做后妈，但是也比周觐好点儿——主要是真不喜欢周觐。”

        袁休寻糗道：“你不喜欢周觐，人家也未必喜欢你吧。”

        岐玥道：“你们不会是又知道什么了吧？”

        谢蘅羡道：“……想当然耳。”

        岐玥拄着下巴，蹙眉深思。

        袁休寻悠悠地道：“亲测……是个傻子……”

        谢蘅羡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岐玥皱眉，瞥了他们俩一眼，又上下打量了这俩人。他们一个兀自剥板栗，一个凝神静气，不再言语。她过了老半天才醒悟过来这俩人是闲的没事儿，拿她开涮呢，气得她动手就要打人……【ps这俩人怀疑过刘元晦、小梁王。甚至是岐玥和小梁王。以为他们“刘家”与“小梁王家”私下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交情”。所以试试女主。看吧，青梅竹马数载情谊，就是这么轻飘飘！】

        吵着吵着，宫门已近。

        -

        袁休寻却是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都是司马家的男儿，谁不想做皇帝呢？”

        岐玥怔住，忙捂住了他的嘴，急道：“宫门禁地，你不要命了！”

        谢蘅羡幽幽地道：“你觉得他看得起韩王吗？”

        一语双关，除却谢蘅羡只有上天知道。他说的“他”，究竟是“小梁王”还是“袁休寻”，还是真的“一语双关”。

        【注1】

        而岐玥，听懂了字面意思——

        -

        刚近宫门口，便见晋阳长公主的人从内出来相迎。岐玥拿着长公主令牌入见，除了常规的检查外，未见阻拦。

        而谢蘅羡和袁休寻则是一身宫人装扮，宫令们并未检查出异样，便放行了。

        待到了宫禁花苑，岐玥指着夹池道：“春荷不错，我在此处等你们……凯旋？”

        凯旋？还铩羽而归呢！

        袁休寻捋了额前碎发，轻蔑一笑，道：“当初对我们家小谢掏心掏肺、舍生忘死的，现在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倒惜命起来了。这女人呐。”

        【注2：撩碎发，这俩是宫人装扮。因为都是“美如清荷”的气质美人，而且只有十六虚岁三月份，所以扮成好女，大差不差。】

        瞧也不瞧岐玥一眼，便走了。

        谢蘅羡见不远处都有巡逻的队伍和络绎不绝的宫人寺人，便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饿了的话……饿了的话，你也会跟人抢食吃的，挺好。”

        岐玥尴尬一笑：“这话说的，越来越像我哥了。”

        唉……且将青梅竹马，都换了兄妹一场。

        气得岐玥顺手就掰了两颗榆钱，剥着吃！

        踱步到了池边的水榭，打算就坐那儿，吃些果品小食，凑合着——结果迎面走来一大美人。

        貌若朝暾霞举，形如春月柳摇。

        袅袅婷婷、妖妖调调，仿佛是霡霂里的丁香花枝，仿佛是雪霰里的暗香疏影。无论怎样的姿态，都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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