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宴会（四）

百战沙场，何曾留下过一滴泪的七尺男儿却是在此刻没有忍住，眼前的孩子勾引起了太多的回忆，也是自己不敢不想面对现实造成这个孩子的悲剧，庆幸的是她还好活了下来，否则……祭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忽然想起某种可能，他有种直觉，那个缠绕他多年的身影会再次回来，不管是为了眼前这个孩子，或者是。她，无论哪一种祭云都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他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就算那人不会来也会好好爱护这个孩子，这是在璃裳出生前边付出的诺言！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满眼泪花的女童，祭云内心一阵阵的痛。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祭璃裳已经在那一刻死了。”

这句话听者以为是气话，只有璃裳知道，那个五岁孩子璃裳真的死了，被人间的冷漠逼死了！死在了这个从未感到过温暖的将军府！在死亡的那一刻，不知道是否与自己说的一样，感到解脱，璃裳内心默默祝福，来世投个好胎，别再受这些非人的苦。

“裳儿，为父不求得你原谅，只是为父保证以后定不会你再受这些苦，谁也不会再欺负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当初为父把你放在那里，只是不想看到你而想到……唉……，可是，为父从未想过你这几年会受如此多的苦啊，这绝不是为父的本意。”祭云一席话说完转头看向此刻面色苍白的祭灵凡与祭末凡两兄妹。

“你们两个还不快给妹妹道歉。”祭云还未开口，未曾想，懂得察言观色的董曼柔已经说话。

“娘亲，我们。”

“闭嘴，你们两个把妹妹推下水就算是无意之中也是错的，还不道歉。”

“你们就别演戏了，你们纵使骗过天下人又怎样，我根本不会解释，更不会计较，因为他们两个今天谁也活不了……”

“你听说了么？那厨房间的老妈子，是你的人吧？呵呵，被我砍下了脑袋。”

璃裳盯着董曼柔面无表情地说道，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涸，看起来妖异，冷冽，董曼柔不知为何心中一颤，那老妈子的确是她的人！为了这事她本想先忍忍，没想到她自己说了出来！

“祭璃裳，你别太过分，我的确是不小心把你弄到了水里，我们也去叫人救你了，当时可有证人的。”祭灵凡一步跨出义正言辞道。

“啪。啪。啪，”璃裳双手拍了几下。

“说的好，你们的确把我推入水后还‘好心。’的叫人来救我，可是敢问，你是多久之后才叫来的人？这样吧，我把你也推下水，然后过一天半天的再来捞你，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璃裳挑眉缓缓道，语气缓慢却有一分不容侵犯的坚定。

“你！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祭灵凡不甘示弱，但语气却是不如先前那般强横，想也是心虚。

“是啊，老天爷都觉得我可怜，没有收我，福大命大，我没死，但我不保证换一个人在水里‘睡。’那么一会还会见得着明天的太阳。”

许多人听到此处都心下暗自叫好，此女虽言辞犀利却句句在理，再审视一下这个五岁大的孩子，许多人心里都开始赞赏此女聪慧过人。

祭灵凡被璃裳的话弄得无言以对，对永远是对的，错了再怎么掩盖事实那也会有千疮百孔的漏洞，何况祭灵凡碰到的是璃裳，这个几岁就开始跟着父亲在商业界“混。”的祭璃裳，与她做对，再来是个祭灵凡也是不够玩的！

正在这时，一女突然走至璃裳身边，然后拉过身边的祭末凡给璃裳身鞠了一躬。

“璃裳，末凡自小娇生惯养不懂事，请你能原谅他，我在这里带他给你道歉。”

璃裳一眼扫过，原来是那一直很安静的二夫人董曼容，身边的是那八九岁的祭末凡。

此时祭末凡虽不知母亲为何如此，但也算听话，跟着母亲给璃裳鞠了一躬，说“希望璃裳妹妹原谅我。”。

将军府大厅此刻上演着奇怪的一幕，一个30多岁的美丽夫人拉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给一个五岁女童鞠躬，这怪异的一幕看在了很多人眼里。

璃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董曼容，此女面向看来温柔淡雅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只不过懂得识时务，现在谁都看得出来，祭云对璃裳心怀愧疚，今后在府中怕是谁也不能的得罪了，更何况，还有两尊大神杵在那里，又是太子，又是王爷，谁都得罪不起又？

在场的某些下人此刻也是一身冷汗，曾经自己没少欺负这个此时怎么看怎么像小煞星的孩子！你说从前自己咋就呢么混蛋啊，很多下人，都有种想扇自己的冲动了。

璃裳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是非常自信的，曾经在商界的大起大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何况现在是古代。

“我这么多年受的苦岂是你们一个鞠躬可以偿还的。”

董曼容听到此话，脸色一白“这。”

董曼容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二夫人，给璃裳鞠躬已经足够表达她的诚意了，如果再过分一些，那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连带整个将军府啊！

“那您要我怎么做。”想归想，可话还是得说。

“跪下磕三个头。”璃裳一脸淡漠道。

此话一出，众人屏住呼吸，虽然知道璃裳从小受了不少的苦，可是让堂堂将军府二夫人给其下跪，似乎有点过了……

而这样想的虽然为多数人，可有两个却是列外，那就是一脸暗沉的姬梦尘与姬漠楠，姬梦尘当听完璃裳叙述完这么多年的经历后，一直淡淡的面容上此刻也有了表情，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儿似乎身上那悲伤远远不止这些，但看到她的眼泪是，姬梦尘似乎感到了一个在颤抖的灵魂，那弥漫的悲伤深深的感染的到了他的心，向来很少有人能打动姬梦尘的情绪，可是他在这一刻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开始同情这个平水相逢的女童，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念头，这种感觉，让手中的茶杯捏的很紧。

姬漠楠也同样如此，看着璃裳仿佛想起了什么，这董曼荣母子下跪在这两兄弟眼里那都是便宜她们了，换做他们世璃裳，只有死才足以谢罪。

璃裳看着眼前母子，等他们如何抉择，此时无一人阻拦，包括祭云。

董曼荣盯着眼前女孩忽然有种无力感，她这么多年在将军府默默无闻，虽贵为夫人，却一直深居简出，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姐姐不甘心将军的心里某个最重要的位置永远住着一个人，所以很努力去博得将军的欢心，私下里对那个人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眼前这个孩子“做了很多。”！

可是，她也知道，那个位置永远也不会换人，她劝过姐姐，可姐姐那颗不甘的心却始终作祟，这下好了，不知道为何，这个孩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报应要来了，她深深的感觉到了。

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末儿，快给给妹妹跪下，记住是我们对不起璃裳妹妹，将来也不能记恨。”

祭末凡始终是个小孩，他没有深沉的心机，平时只是跟着祭灵凡，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分不清是非好坏，就是个二世祖，此时再笨也看出来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见母亲让自己跪下，便二话不说给璃裳跪了下来。

璃裳没有看跪下的祭末凡而是盯着董曼容，此女虽然面向淡漠实则骨子里自有一份孤高怎会给她下跪，怕是要寻短见了，璃裳开始有几分赞赏此女了，不过仅此而已，自她醒来以后，体验了一次死亡的感觉，便再也不会轻生，不懂得珍惜生命，那也不过匹夫之勇。

正如璃裳所想，董曼荣见自己儿子已经跪下便伸手拔向头上唯一一根金钗，看了一眼远处的祭云，又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的姐姐，抬起皓腕准备划想自己雪白的颈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火红的身影一瞬来到自己的跟前，抬脚踢向了她的虎口，手臂一震，金钗已落地。

“你。”董曼柔惊疑未定的看着璃裳，璃裳小脸依旧一脸淡漠，只是此刻董曼容忽然觉得不似刚才那么冰冷。

“我说让跪，并没说让你跪，你这是哪出啊，想让我背上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不成。”璃裳小手拍拍袖口，缓缓道。

从刚才一幕惊醒过来的人们听到璃裳这话，脸部一抽，您老人家刚才可不就是那意思吗。

璃裳这时走到以磕完头，却一直未起而是吓傻了的祭末凡那里，伸手扶起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孩说“你要感谢你有个好母亲，今后离不三不四的人远点，别哪一天丢了小命都不知道为什么。”似是嘲笑的口气，却是谁都听的出来劝诫的话让此刻璃裳身上仿佛有一种光晕。

祭末凡呆呆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小的妹妹，忽然脸颊一红，连刚才看到母亲准备自杀的事情都给忘了，这一幕让他一生都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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