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件

骑士长洛尔蒂诺阿顿正在写信。

        【亲爱的怀特：

        见信如晤。

        距离上次收到你的来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不知你那边的进度如何？诺日瓦那的风告诉我，你已经完成了任务，获得了“那个人”的初步信任。

        当然，这只是任务的第一步。你要明白，这是一个宏大的计划，你所做的，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计划的下一步是将“那个人”带到那座“明珠”当中，会有人在那里帮助你的。

        不必对我们所进行的计划感到迟疑。无数同志已经为我们的事业铺好了路。我们的最高理想已经在这条路的尽头，等待着我们去实现它。

        在这封信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你懂的，保密工作的需要。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你真挚的朋友，

        你知道是谁：）】

        洛尔蒂诺画下最后的一个笑脸，最后放下了笔。她吹了吹信纸，默默装封，印上火漆印。

        她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烛台，轻轻一拧烛台台座上的旋钮——烛台上的火焰“轰”的变成了蓝色，颇像来自幽冥的冥火。

        洛尔蒂诺把信封放在烛焰上，吞吐的火舌瞬间缠上了信件，她略一松手，信封便连灰都不剩的消失殆尽了。

        她起身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清晨稀薄的光线斜射进房间。装有彩色玻璃的落地窗使整个昏暗的房间豁然开朗。

        是的，李默来到这个十七年，并非只吧洛尔蒂诺这个身份混上了骑士长。

        她在暗地里利用剧情优势招兵买马（当然不是为了造反），早已形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一个名叫隐匿之刃的密教。

        就在剧情开始的第一时间，情报网传来的信息比《神起纪元》第一章的更新都要快一些。

        至于信中提及的“计划”……

        所有传教的不都是要先画个大饼的吗？

        当然，为了给所有参与进密教的同志们一些归属感，李默不仅亲身上阵设计了传销（x）、传教的口号，还针对不同的成员实现了他们不同的心愿。

        ——仅限于早期也是现在都核心成员。

        唯一的问题是，面对着实现了心愿的“神迹”，他们以为这个空壳组织真的有神明庇佑，所以自觉传教行为愈演愈烈了……

        尤格里斯每夜做噩梦的毛病终于好了，接下来只花费了三天就出了禁地。

        他回顾这次禁地之行，只觉得恍如隔世。

        十天前他挣扎在生死线上，然而在前往禁地后，最大的威胁竟是每夜的噩梦——或者说残留的精神污染。

        尤格里斯甚至怀疑这次旅行是否太过轻松了——看吧，他都把这次经历称作“旅行”了。

        他跟随伊丽莎白一路穿枝拂叶，看着她在前方游刃有余地开路。尤格里斯紧跟其后，暗暗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在后面躺赢的状态了。

        但无疑，有这么一个人在前面守候着安全感爆棚了。

        尤格里斯之前一个月中能够逃亡成功最大的原因便是他那清晰理智的头脑和巧舌如簧的口才，唯一算得上外力原因的便是穿越附赠的系统。

        【呵，如果不是我，你一穿过来就没命了。】系统检测到了他的内心活动。

        尤格里斯对此不置可否——事实上这个系统也只能在他脑子了唧唧歪歪提供一些信息了，至于其它的功能……

        只能说系统不嘲讽他就已经够好的了。

        【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女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如果不是她，你可能就要葬身于此了】系统淡淡道。

        “为什么？”尤格里斯问，“那个噩梦到底有什么危机？”

        【你不会以为邪神的胚胎那么好对付的吧？】系统嘲讽道。

        【各国为什么把这里当作禁地？为什么要派兵驻守？】

        “因为……那个胚胎留下来的精神污染？”

        【哼，】系统说道，【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但是我做噩梦的那一个星期为什么没什么事？”尤格里斯挠头，他对于这些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实在是太少——毕竟他是穿越来的。

        【所以我说那个女人有两把刷子。】系统道，【她每天晚上都沉入精神界帮你斩杀你梦里污染物了呢。】

        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说，为什么到第七天才帮我解决了噩梦？”尤格里斯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尤格里斯敏锐地想到了在帮他祛除噩梦的那个第七天，系统也提出过这样类似的问题。

        他怀疑这个世界还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隐秘，甚至有什么他听了就会死的信息。

        “不，”他谨慎地保留了这个疑问，没有轻易答应系统的话，“等我有能力知道这个消息再告诉我吧。”

        他似乎听到了系统失望的叹气声。

        【好吧。我会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告诉你的。】系统将“有能力”三个字重读了。

        尤格里斯舒了一口气，明白系统这算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他将视线移到了伊丽莎白的身上。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她知道了他是一个穿越者？又或者想要利用他去做些什么？

        尤格里斯想起来他们最初达成交易的约定：伊丽莎白带他偷渡进诺日瓦那，他帮助伊丽莎白复仇。

        他不知道所谓“复仇”究竟只是一个借口，还是确有其事呢？

        算了。尤格里斯叹气。

        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她都帮助了自己，眼下他们即将到达诺日瓦那的第一站——圣法蒂城。

        也许，他们就要从这里分道扬镳，直到伊丽莎白开始她的“复仇”计划后再相互联系了。

        不知为何，尤格里斯竟有些不舍——不舍呆在槭树禁地的这十天时光，尽管前七天都浸泡在噩梦之中。

        呵，他不会是傻了吧。尤格里斯笑自己。

        他永远不可能总是停留在原地。他必须不停的前进。

        只有前进才能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才能活下去以及更好地活下去。

        早在穿越之前，他便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尤格里斯的目光坚定了下来。

        他加速跟上了伊丽莎白的步伐。

        他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枫树林，沿着小径前进。

        一路上伊丽莎白带着他躲避了诺日瓦那士兵的巡逻——想必这些不知内幕的士兵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敢于单枪匹马从禁地偷渡而来。

        在天空中倾撒的阳光中，工厂的滚滚黑烟腾空而起，圣法蒂城就在前方。

        夏洛蒂已经带着头骨在圣法蒂城待了近十天了，在这期间只能看着《神起纪元》的更新估摸着他们的进度。

        自从上次使用过【拟态】的能力后，夏洛蒂的精神总是萎靡不振。

        李默清楚地知道这不仅是能力的后遗症，还是夏洛蒂的人设在作祟。

        作为一名流浪侦探，她拥有这福尔摩斯一样清晰的头脑、沉着冷静的性格，以及，一些异于常人的古怪。

        她在夜间神经也保持着高度警觉——特别是使用【拟态】的后留下的后遗症【被害妄想】。

        之前提到过，学术界的普遍观点是奥秘者的能力来自于神灵。

        然而这个世界的神明的设定与李默家乡的克苏鲁设定类似：

        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听闻！

        就像现在槭树禁地的邪神胚胎一样，即便是化成了灰留下的精神污染依旧让现在的男主难以招架。

        而神明赋予的奥秘力量也与此一样附带着一种凡人不可抵抗的精神污染——哪怕祂们并没有恶意。

        所以每次使用奥秘的力量后，使用者往往都会拥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

        不过，夏洛蒂现在的【被害妄想】却并非因此而来。

        她并不信奉当前主流的任何神明，若要论信仰，唯一能称得上的只有她自己杜撰出的隐匿之刃所信奉的“邪神”了。

        空壳邪神自然不会有什么精神污染了。

        夏洛蒂的后遗症纯粹是当初用神圣几何设定时，为了节省情绪值以及便于扮演才有的。

        夏洛蒂深吸一口气，如今她的症状已经减轻许多——当然，即便是后遗症发作的第一天，连头骨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对她唯一的影响，便是每天晚上难以入睡罢了。

        李默默默打开最新的更新，在头骨看来只是夏洛蒂在没精打采地发呆。

        “嘿，你怎么回事，总是萎靡不振的？想好怎么给我找身体了吗？”头骨嚷嚷。

        “这是一项严肃的任务，”夏洛蒂分出心神来安抚，“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准备工作才能收集到您——伟大的血族的身体。”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头骨问。

        “耐心点，尊敬的蒙多斯顿阁下。”夏洛蒂顺毛，“我需要制定计划——这需要时间与缜密的思考，请给我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

        头骨安静下来。

        夏洛蒂摸出了她口袋里的袖珍皮质笔记本，像模像样地开始“制定计划”。

        李默也在脑海中翻阅《神起纪元》的更新。

        她默默扫过了前面伊丽莎白解决尤格里斯噩梦问题的内容，不自觉羡慕尤格里斯又可以睡个好觉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闪过了一瞬！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定睛于最后一段。

        【这是一个房间，其中装饰典雅，特殊的熏香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窗帘紧闭着，隔绝了外来的光线，房间内昏暗一片，只有点燃着的烛光闪烁。】

        【一个身影伏于桌案前书写着信件。】

        【突然，那个身影直起身，将装订好的信件放在冒着蓝色火焰的烛台上燃烧殆尽。】

        【身影起身拉开了窗帘，清晨外界已经大亮，阳光倾撒在她的脸上。】

        【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庞，金发、蓝瞳、深邃的眼窝和明亮的双眸。】

        【所有诺日瓦那帝国的人民都不会不认识她。】

        【她是，诺日瓦那的骑士长——洛尔蒂诺阿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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