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吃人恶魔红睛妖叟4

一过午时，大石终于决定跟马超谈一谈了。整个一上午，他都两手空空，这在他成年后是绝无仅有的事。他扭转身，直奔马超走去。

        “你打算跟我比什么？怎么比？”大石来到马超近前，紧盯着马超的眼问。

        “就比打猎，谁打得多，谁赢。”马超平静地回答。

        “那赢了怎么办？输了怎么办？”这才是大石最关心的，他嘴上虽然还不承认，但心里明白得很，比试的胜负早就有了明确的结果。

        “你赢了，我就把这把剑输给你。”马超说着解下了腰上的一把剑，递给了大石。

        大石只看了一眼这寒光闪闪的剑，就认定这是自己平生见过的最锋利的宝剑。但他对这把宝剑不敢存有一丝一毫的奢念，赶忙追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那你就得告诉我们，红睛妖叟的住地。”马超平静如初地说。

        “什么？”大石却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似的，立刻蹦了起来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告诉你们。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送死。”

        “那我们就天天跟着你，打完你遇到的所有猎物。直到你说出我们想知道的地方为止。”翠西冷冷地说，这霸道的招数就产生在她的大脑里。

        “你们几个小毛孩子居然敢来要挟我？！信不信，我敢拎着你们喂老虎。”大石暴跳如雷地说。

        “打猎是公平竞争，不存在谁要挟谁的问题。”翠西振振有词地说。

        “那你们别跟在我的后面，咱们各打各的猎。”大石瞪起眼说。

        “这是我们的自由。”翠西平淡地说。

        “那……那我就要动粗了。”说着，大石伸手就要抓马超的衣领。马超这回没有躲闪，抬手掐住了大石粗壮的手腕。大石就感到半个臂膀都是酥麻的，伸出的手既不能向前，也不能拉回来，僵在了空中，他的脸立即涨得通红。

        马超不想让对方过于尴尬，便松开了他的手说：“猎人只能靠打猎赢得对手的尊敬，动粗算什么本事？”

        “那……那好，我就跟你们比打猎。”大石勉强地说。

        整整比了三天打猎，大石没有任何斩获。马超打的猎物却堆成了一座小丘。这天早晨，大石将马超等人招呼到了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大石郑重其事地问马超：“你们找红睛妖叟，到底有什么事？”

        马超见大石一脸挚诚，就将他们寻找红睛妖叟的真实目的告诉了大石。大石听后急忙摆手，急切地说：“你趁早放弃这种想法吧！没有任何人能从他手里救走活人，从来没有。他会不会妖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人可以经得起他一根手指的轻轻一点。”

        马超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你就不要再劝了。我既然远道而来，一定是要救人的，能救要救，不能救，粉身碎骨也要救。”

        大石见马超等态度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我就跟你们说实话了。他实际上住在一个虎穴里。我就是跟踪一只虎，才发觉他的住地的。那是一个下午，我正追赶一只鹿，忽见鹿跑着跑着不向前跑了，反而返身迎向了我。凭着我多年的打猎经验，我马上认定牠一定是发觉前方有猛兽，才本能地返身向后的。我也顾不上猎捕鹿了，赶忙上了附近一棵树。果不其然，我在树上看到一只猛虎扑了过来，直奔鹿而去。我在树上擦了一把冷汗，眼睁睁地看着猛虎将鹿扑倒在地，饱餐了一顿。

        “猛虎离去后，我一直远远地尾随着牠，直到来到一个洞口前。我正准备返身回去，叫上几个帮手，明日再来这里捕虎，却惊讶地看见有个穿灰布道袍的男子从洞口里走了出来。这人我还见过，就是每年跟摩岭镇商户收岁贡的红睛妖叟的徒弟之一。我感到十分后怕，幸亏自己没有轻易动手捕虎，不然，惊了老虎事儿小，得罪了红睛妖叟那可有灭顶之灾。我赶忙离开。由此，我认定那个洞穴一定是红睛妖叟的老巢，从此再也不敢到那个地方去了。”

        “那个地方在哪儿？你快领我们去。”马超激动地说，并一指那些小丘一样堆积的猎物，“这些东西都归你。”

        “你听我这样说了，还要去？那可是虎穴呀！”大石意外地问。

        “当然去，不然，我远道而来，为了什么？”马超说。

        “那要真是红睛妖叟的老巢，虎穴里就不止有一只老虎。大家都知道，他有驭虎之术，不可能只豢养一只老虎。”大石猜测着说。

        “虎穴里还可能有毒蛇窝，红睛妖叟还有驱蛇之能。”马超轻描淡写地说，“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你只管告诉我们他的老巢在哪里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应付。”

        大石勉强点了点头。

        红睛妖叟居住的虎穴在山坳里。洞旁长满了树木，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大石远远地将洞口指给他们几个人后，便匆匆离去了。马超迫不及待地赶到洞口附近，坚持要孤身入洞一看究竟。可其余几人非要跟着他一起进去，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翠西说：“洞里究竟有几只还是几十只老虎，情况还不明了，你这人虽然自大，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还是回客栈，我们认真商量一个一起进洞、撤离的方案，再进洞里吧！”

        “对，对！”多兴、木姆连声赞同。

        马超见他们形成了一致的意见，再争执下去，一则说服不了他们，二则还会惊动洞里的猛兽，便同意先回客栈。

        回到客栈里，经过一下午地反复协商、争吵，他们还是商议出一个统一行动的方案。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赶到了虎穴洞口。这回，马超全副武装，一手拿着勇士剑，一手拿着盾牌，背上背着弓箭，轻手轻脚地慢慢接近洞口。相隔十来步远，多兴和木姆手里端着上了弦的弓箭，小心翼翼地跟在马超身后，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洞口。翠西则攀上了离洞口最近的一棵树上，也张弓搭箭，对准了洞口。

        马超侧着身子，慢慢地挪进了洞口，向里走了几步，猛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洞里是一个宽阔幽深的新世界，每隔十来步远，石壁上都挂着一个松油火把，居然一眼看不到石洞的尽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狭小拥挤的虎窝。马超缓缓地又向前走了几十步，惊讶地看到石洞里还有一条并不宽阔的河流，河水波澜不兴，静静地流淌。他扫视了一眼，终于看到了老虎，而且，是三只，一只在河边悠闲地喝水，另两只都在石壁下的柴草上酣睡。三只虎彼此间相距很远，距洞口也有一段距离，因此没有发觉不速之客的造访。马超转了转眼珠，一整套清除老虎，进一步深入到洞里的谋划便有了。他赶忙扭转身，走向了洞口。

        多兴和木姆来也走入了洞里，新奇地朝四周看着，脸上流露着惊讶的表情，正要继续向里走，被返身回来的马超拉了出去。

        马超将多兴、木姆以及翠西带到了洞口附近的树林里，在一棵高大的榆树下停下了脚步。马超将洞里的情况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并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打算，一个人摸进去，瞅准机会，射杀老虎。一天当中，能射死几只算几只，就算洞里有一百只虎，我每天进去一趟儿，也能一天天一只只地将他们都射杀完。清除掉老虎，我们就能对付红睛妖叟了。”

        “我们跟你一起进去，能帮你射杀更多的虎，毕竟人多力量大嘛！”多兴热切地说。

        “不行，人多了一来容易惊动老虎，二来脱身也不易，还是我一个人干最稳妥。”马超摇着头，语气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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