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吃人恶魔红睛妖叟5

其他几人听他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而且，态度十分坚决，便不再反对。马超让他们几人都上洞口前的树上，一来隐身，二来可以用弓箭掩护他。那几个人又点头答应了。马超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该吩咐的都吩咐完毕了，他就态度坚定地要朝洞口走去。翠西却扯住他说；“你猜我在树上看到了什么？”

        马超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的手说；“我急着呢，以后再告诉我吧！”

        “不行，你这个自大狂，再急也得听我说完了再走。”翠西倔强地抓住了马超的胳膊。

        马超明白依翠西的性格，自己不听她说完，她是不会让自己轻易脱身的，就皱着眉问：“什么事？快说！你可真是个麻烦精！”

        翠西指了指山坳东侧，说；“那里有一潭清水，清澈极了。你应该喝几口清水，解一解渴，再进洞里猎虎。”

        他们几个人天不亮就起床了，又赶了十几里远的山路，至今滴水未沾，早就口干舌燥了。现在一听有清澈的水源，都激动起来。多兴和木姆也想让马超喝几口清水，再进洞里猎虎，便拉着马超去喝水。马超见拗不过众人，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向了山坳的东侧。

        东侧的潭水清可见底，光可鉴人。潭水四周长满了柳树，清水绿树相互掩映，风光旖旎。马超无心欣赏这美景，急忙俯身趴到潭水边，去喝清澈的潭水。翠西却认真地观察起了水源。她发现，潭水由西侧一个窄小石洞里潺潺流出，汇入石潭，而石潭里的水，则从一个自然形成的水渠源源不断地流向了山下。流水的小石洞旁长着两棵粗大的柳树。石洞南侧还散落着许多平整的大石头，看似天然形成，但细心的翠西却觉出，这些石头分明就是一条由石洞通向山下及左右山路的通道。翠西刚想跟马超说出她的发现，马超却用衣袖抹着嘴角的水珠，连招呼也没跟他们打，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多兴看着发呆的翠西，有些急躁地催促：“翠西，快喝水吧！我们还得赶到虎穴前，给孟起打掩护呢！”

        翠西慢腾腾地蹲下了身子，脑子里却仍在想，这么小的石洞里怎么会有一条通向各方的道路呢？她趴到了潭水边，喝了两口清冽的潭水，浑身一颤，精神一振，猛然记起了马超说的虎穴里有河水的事，马上联想到，眼前这个石洞有可能与虎穴想通。她还进一步想到，以红睛妖叟这么大的名头，怎么会跟猛兽走一个洞门呢？她便冲多兴说：“我觉得，前面这个石洞和虎穴是相通的。”

        多兴一愣，呆呆地问：“哪个石洞？”

        翠西指了指流淌着清水的石洞。

        “哈哈哈……，别胡说了，这么小的一个石洞怎么会和孟起说的那个大山洞相连？！”多兴耻笑道。

        “你先别笑，”翠西皱起了眉，指了指那些石头说，“你看这些石头像不像石洞通向外界的一条路？”

        多兴收敛了笑容，盯着那些石头认真地看了看，犹豫不定地说：“又像又不像。你说，你想到了什么？”

        “我觉得红睛妖叟有可能就住在这里面。”翠西指着小石洞，语气越来越坚定地说。

        多兴又要发笑，可又担心翠西又会生气，就强忍住笑说：“这怎么可能？你看那么小的洞口，能出入人吗？”

        翠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又陷入了思考。

        “快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给孟起打掩护吧！”多兴心急地催促道。

        翠西犹疑地站起了身。三人正要离去，却见石洞旁的大树忽然被向两边移动了，树后的石壁上豁然出现了两扇敞开的宽大石门，门里奔出几位穿灰布道袍的男子，手里都拿着绳索，踩着石洞前的大石，似跑似飞地迅速接近多兴他们三人。他们脸上都浮现出邪恶的笑容，大呼小叫地说：“师父真有口福，竟然有送上门的嫩羊。小羊们，乖乖地趴好，免受责打。”

        多兴他们急忙举起手里的三股叉，对这些凶徒怒目相向，他们心里暗自忖度，这些人总不会比猛兽更凶恶吧！一个瘦高个儿首先冲到了多兴跟前，多兴勇猛地将铁叉刺向对方的胸膛，“瘦高个儿”飘一样闪到了一旁，多兴的铁叉便刺空了，他急忙收回铁叉，调整了一个姿势，准备刺向“瘦高个儿”的咽喉，可刚举起铁叉，就觉得肋下一麻，拿铁叉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紧接着，就感到一只冷冰冰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他刚挣扎了一下，便被按倒在地。“瘦高个儿”用手中的绳索麻利地将多兴捆成了个“粽子”。至于木姆和翠西连一叉都未刺出便被按翻在地，捆成了“粽子”。

        这些人将他们三人扛到了肩上，走回洞门前，先将两棵大树移回了原处，然后，走进了洞门，关上了石门。

        马超再入虎穴，虽然依旧小心翼翼，手里仍拿着剑和盾牌，但动作比第一次快了许多。等他进了洞口，大吃一惊，他看到，刚才那只喝水的老虎居然就卧在离洞口不足五步之处。幸亏洞口旁有块儿大石头，马超身形矮小，敏捷地闪身石头后，饶是如此，老虎依然发觉了动静，警觉地朝石头后走了过来。马超紧急地目测了一下石壁与石头间的距离，测算出这条缝隙恰好只能容一只老虎之身，那就意味着如果老虎在这条缝隙里向自己进攻，一击不中的话，将没有回旋余地，牠只能调整身姿向前或向后，这样一来，马超便有了屠虎的手段。因而，马超不仅不再躲避，还故意咳嗽了一声。

        老虎听到咳嗽声，果然加快了脚步。等牠来到石头一侧，看到马超后，立即凶猛地扑了过来。马超镇定地注视着扑过来的老虎，当老虎的前爪将要抓到他的脑门时，他才举起盾牌迎了上去，同时，挥动起他有力的右臂，将勇士剑刺向老虎的咽喉，老虎虽然意识到了危险，却避无可避，眼睁睁地看着勇士剑刺入了自己的咽喉，只哼出半声。

        马超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抽出勇士剑，向洞里看去。他看到，刚才酣睡的两只虎中，有一只已经醒来，正在河边喝水，显然听到了这只死虎临死的哼声，侧耳听了听动静，便朝洞口走了过来。马超忙将勇士剑和盾牌放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取下背上的弓箭。从他现在所处的角度，射击老虎的最佳部位只能是眼睛，以他现在的力道，还难以确保一箭毙命，如果不能一箭毙命，他担心老虎会发出长啸声，引来大批的老虎，甚至是红睛妖叟的徒弟，那就会影响他逐步蚕食老虎的计划。他思忖了片刻，计上心来。

        马超在弦上搭了两只箭，他冲一旁的墙壁猛地射出一箭，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老虎听到动静后，掉转头，迅猛地扑向了墙壁，这样一来，牠的身子就侧对马超了。

        马超赶忙抓住第二支箭的箭尾，拉满弓，老虎正望着从石壁上摔落的箭支发呆，一支箭破空而来，正中牠的咽喉，老虎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马超背好弓箭，拿起石头上的勇士剑和盾牌，逐步接近了那只酣睡的老虎。这只老虎显然对两位同伴儿毙命毫无知觉，仍在做清秋大梦。但马超却在相距这只老虎十步之处，踟蹰不前了。杀死这只老虎，对于他来讲易如反掌，用弓箭或用勇士剑，都可以一招毙命。但这只虎却是一只没有反击能力的虎，对于猎杀这种虎，马超还没有先例，他实在不屑而为。他想着要不要先惊起牠，再猎杀，忽然听到从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马超思忖了片刻，决定退出去回避。他现在对洞里的情况还不甚明了，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今天已射杀了两只虎，对于他的蚕食计划而言，已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马超机警而又快速地退出了虎穴，赶忙在周围的树上寻找同伴儿，竟然未看到一位，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他的心剧烈跳了起来，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但心下毕竟还有一丝指望：他们也许仍在水潭边喝水嬉戏。但越往水潭边走，他越觉得希望渺茫。因为他想到了这一层：同伴们不会置深入虎穴的自己于不顾，而流连在水潭边嬉戏。

        等他来到水潭边，果然未见一个同伴。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了几声，只有空谷回音在应答他。蓦然之间，他觉得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还存活于世，虽然之前他已有心理准备，但内心巨大的伤痛和孤独感还是让他差点儿失声痛哭。他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可这情绪偏要在他心里恣肆横流。他禁不住跌坐到水潭边，自怨自艾地想到，自己本来是来救人的，可要救的人还没见着，却先失去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伤心和痛苦终于击垮了他，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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