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4交涉

霍格沃茨厨房

        “你和我见过的人都不同，”哈利往日里绝佳的概括能力和精准的形容水平仿佛失去了应有的水准，“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艾米丽歪着头欣赏他努力组织语言的模样，把一瓶沙棘汁递给他。

        “嗯？这东西哪来的。”哈利没注意她的动作，不由得一愣。

        “显而易见，我的书包。它被施了无痕延展咒。”

        哈利拧开瓶盖尝了一口：“这不是霍格沃茨的饮品吧？”

        “当然了，我从家带的。”艾米丽把书包里的瓷盒拿出来给他看，这是爷爷留给她的遗物之一，她后来把它施了长效保鲜咒带在身边。

        它仿制的是一款清晚期豆青三彩食盒，是爷爷从唐人街里买来的，艾米丽很喜欢这种淡雅的颜色。

        艾米丽这么介绍后，却得到了哈利毫不留情的吐槽：“从你的衣着打扮中可真看不出来。”

        艾米丽把他手中的沙棘汁抢走了。

        她严肃而紧迫地盯着哈利，暗示如果他的评价不能让自己高兴，那他就再也别想喝了。

        尽管沙棘汁的口感与英国传统饮品不同（不管是巫师界还是非巫师界），哈利也挺喜欢这种带着点酸涩的饮料，所以他绞尽脑汁地寻找着词汇，以期给艾米丽一个满意的回答。

        哈利果然没有辜负他用词犀利、描述精准、比喻贴切的毒舌小能手的称号。

        顺便说一句，这是他们前天夜里无聊到把自己五岁时的想法都抖出来之后，艾米丽钦点的。她惊讶于此前没有人指出并称赞这一点，当然，也可能是哈利把大多数想法憋在了心里。于是艾米丽猛吹一顿彩虹屁，用尽溢美之词。成功把哈利说到脸红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我很难用一两句话概括出对你的印象，”哈利迟疑地说，“如果非要我说，那我觉得你就像个踪迹不定的金色飞贼，总有着自己的想法，从不肯安分地待在他人构想的位置。”

        艾米丽思索着他话中的含义。

        她忽而暧昧一笑：“那你会时时追逐我的身影，希望尽快抓住我吗？找球手。”

        里奇那个人渣还是有点用的，尽管内心万般不愿，艾米丽还是不自觉地用上了他教的招数。

        哈利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复，他无疾而终的暗恋经历没能告诉他应对这一调笑的方式。

        艾米丽欣赏够哈利的窘态，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我也不是不信任你，事实上，我认为你是整个霍格沃茨最可以信任的人。”

        艾米丽快速眨眨眼，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然后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结论：“是的，没有问题，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

        “认真的吗？”哈利不敢置信，他当然确信自己值得信赖，但艾米丽又凭何得出这一结论？

        “比邓布利多还要可靠？怎么可能呢？”

        艾米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在我心里是这样。”

        艾米丽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告诉哈利算了，可她又担心他得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死讯后情绪失控，甚至大骂艾米丽是骗子，然后单方面终止两人的交易，那样艾米丽的人身安全如何保证？

        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需要第三人见证，而且没有意义。如果他值得信任，那就用不着这样寻求心安的保证；如果他不值得，那就干脆别告诉他。

        还没等艾米丽想出个所以然，她就意识到了另一个致命的问题。

        艾米丽死死地瞪着哈利额头上的闪电疤痕。

        哈利被这样强烈的目光刺伤，他伸手捂住了伤疤，不太高兴：“我以为你并不关注这个。”

        “我确实不，”艾米丽坚定地说，“但我意识到了阻碍我完完整整地告诉你原因的绊脚石。”

        “一道伤疤能阻碍你什么？”哈利没想通个中缘由。

        “关键的不是伤疤，而是造成它的人。”艾米丽严肃地指出问题。

        “伏地魔？”哈利思考，“他怎么做到呢？”

        “这与我将会告诉你的信息有关。”

        “伏地魔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有什么联系？”哈利飞速转动大脑，“难道说他会杀死他们？”

        艾米丽沉默了。

        哈利果然如她预期一般出离愤怒，他抓紧了她的肩膀：“你确定？”

        小天狼星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让他的大脑瞬间被怒火占据，家养小精灵送来的食物差点被他掀翻。

        艾米丽转动手中沙棘汁的瓶盖，她低下了头。哈利的手劲有些过重了，但艾米丽没有呼痛。

        哈利望着她头顶的发旋，稍微冷静了一点，被恐慌和激愤充斥的思维分出一缕思考艾米丽的话。他明白艾米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把脾气撒到她身上只会适得其反。

        艾米丽·巴恩斯是美国人，与英国魔法界毫无渊源。魔法部并未恢复小天狼星的名誉，按理来说，在她心里小天狼星应当是个穷凶恶极的食死徒，背叛了哈利的父母，杀死了十三个麻瓜，她理应认为哈利恨不得杀了小天狼星。事实却恰恰相反，她非常肯定小天狼星在哈利心中的地位。

        更何况还有莱姆斯，她根本不应该知道莱姆斯和哈利的父母是至交好友，更不该拿他与哈利做交易，但她偏偏就这样做了。

        她明显很看不上伏地魔，对英国魔法部多有不屑，但对他没有恶意，他暂时可以相信她的立场。她言行一致，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最重要的是，她显然具有某种探知他人秘密的能力，当她将其说出来时，那些人都无法反驳。这证明她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所以她既能看到别人的过去，又能预知未来？

        这或许就是她在开学晚宴上长久注视哈利的原因。而她从邓布利多身上得出了什么不妙的结论，以至于她并不敢信任这位德高望重的白巫师。

        哈利认为自己应该相信她的话。

        哈利经过一番分析，直指关键：她认为伏地魔是妨碍她告诉他的最大原因。

        “你担心我被伏地魔抓走拷问，把你拖入危险的沼泽？”哈利很快得出结论。

        “或者更糟，通过某种更为隐秘而直接的联系。”

        “通过我的伤疤？”哈利恍然大悟，“我暑假里确实感到伤疤剧痛。”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艾米丽沉静地说，“但有一个代价。”

        哈利用表情示意她快说，他愿意为了小天狼星付出任何代价。

        “大脑封闭术，可以用于清空杂念，封闭你的大脑和记忆，抵御摄魂取念。”

        哈利没听说过。

        “这是一个极其冷僻的技能，我了解它是因为我最为擅长精神类魔法，比如摄魂取念，自然也掌握了它的防御方式。”

        “那么掌握它的代价是什么？”哈利问到了关键。

        “我会用摄魂取念入侵你的大脑，这将导致你的记忆被翻阅，其中很可能包括你及其不愿为人所知的隐私，而我并没有用于存放记忆的冥想盆。”

        “你自己选择吧。”艾米丽轻声说。

        “我没有选择，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性命胜过一切。”哈利无需过多思考就做出了决定。

        “明智的选择，”艾米丽不由高看哈利一眼，“相信我，你在未来会无比庆幸你信任我，又学会了这一技能。”

        “我学会大脑封闭术，他们俩就不会死吗？”哈利赶紧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只有小天狼星·布莱克，”艾米丽在脑海中回顾哈利记忆里小天狼星死亡的前因后果，“准确来说，从逻辑上讲，你学会大脑封闭术后，我所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死亡的前提条件就不成立了。”

        “你在暗示，伏地魔通过伤疤和我建立了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导致了小天狼星的死亡。”

        艾米丽细细咀嚼着这个推论，迟疑地表达了肯定：“是的，你说的是根本原因。造成小天狼星·布莱克死亡的直接凶手不是你，也不是伏地魔；但追根究底，确实是伏地魔通过那种联系酿造了这场悲剧。”

        “什么联系呢？”

        艾米丽对哈利刮目相看：“我以为你做不到这么冷静。”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哈利有些不耐烦，“如果我冲你大吼大叫或者质疑你，你根本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只能放平心态。”

        “好吧，你未来会知道，如果你能时刻保持冷静的话。”

        “那么莱姆斯呢？”

        艾米丽无奈而不忍地垂下眼：“战争总会死人的。”

        哈利也低下头，两人相顾无言。

        “就在这里学习吗？”哈利轻声说道，打破了沉默。

        “不行，我们得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艾米丽还不太了解霍格沃茨，但她善于求助，她询问了那个最活泼和特殊的小精灵，“多比，你知道这样的地方吗？”

        多比说出了有求必应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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