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吸血毯，澜沧江和湄公河流域最恐怖的传说之一。

        1977年，云南德宏州，一个父亲带着女儿在河边砍柴。女儿见水中有几条小鱼，就伸手去捞，却被一只潜伏着的吸血毯裹住小臂往下拽。幸好父亲就在旁边，一把拉住女儿。但吸血毯的力量远超人类，眼看就要把父女俩都拖入水中，父亲只好将女儿的手臂齐肘砍断，才保住她的性命。

        1980年夏天，瑞丽的几个青年工人到一个小潭中游泳解暑，不料其中一人刚下水就被吸血毯卷走。救援人员抽干潭水才发现尸体，但吸血毯却无影无踪。尸体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洞眼，血液完全被吸干了。

        1982年的一个夏夜，西双版纳的两个傣族瓜农想钓鱼，就在岸边点火，用亮光吸引大鱼过来。其中之一上船拿钓杆，却发现有只淡黄色的吸血毯像蚂蝗一样，贴着船边伸缩着朝上爬。他招呼朋友拿火把过来烧那吸血毯，但吸血毯见到火光就立刻沉入水中，在不远处又浮出来，然后再次下沉消失。

        1988年，两个西双版纳的猎人见到一头母象正带着刚出生的幼象渡江，幼象突然被一只巨大的吸血毯拖下水，母象发狂地用鼻子打捞，终于将幼象连同吸血毯一起拉上来，但吸血毯随即松开逃走了，而幼象早已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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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红河县几个渔民在江边打鱼，其中一人失踪。五天后尸体在下游被发现，全身都是孔洞，大者如拳，小者如指，面孔也被撕开，但体内的器官都很完整。

        ……

        以上这些，只是吸血毯在中国境内累累恶行的冰山一角，在东南亚各国它犯下的血债更是不可胜数。

        这种怪物生活在热带雨林的水中，目击者称其外形很像一张毛毯，最大者的尺寸约两米见方，背面肤色类似沙子，还遍布青苔般的细毛，静静贴在河床上时肉眼几乎无法分辨。其腹部有很多灯盏大小的吸盘，一旦吸在人或动物的身体上便无法扯下。每个吸盘中间都有张钉子般的尖嘴，直到将俘获物的血液吸干为止，尸体上布满小洞，非常骇人。如果水中石块很多，它会将自己裹成一个球，就像生满水草的石头，待猎物靠近，它就会迅速张开将其抱住，拖入深水。由于它的外形和猎杀方式，澜沧江附近的居民称之为“地皮卷”或“吸子”，其凶名能止小儿夜啼。

        古代就有关于这种怪物的传说，晚唐著名志怪小说家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卷十七?广动植之二》中记载了中唐西川安抚判官温会遇到的一种“异虫”，该文后来收入宋代《太平广记》中：异虫温会在江州，与宾客看打渔。渔子一人忽上岸狂走，温问之，但反手指背，不能语。渔者色黑，细视之，有物如黄叶，大尺余，眼遍其上，啮不可取，温令烧之方落。每对一眼底，有嘴如钉。渔子出血数升而死。莫有识者。

        从描述上看，这种“异虫”似乎是吸血毯的袖珍版或幼体。但唐代的江州即今江西省九江市，离澜沧江和湄公河足有上千公里，它怎会在那里出现？或许是因为中唐时期的气温较现在高，降水量也大，九江才有这种怪物生存，但数目也极少，否则就应该有很多类似的传说了。杨睿甚至怀疑它可能是挂在某条船上身不由己被从云南一路带到江西的，否则难以解释为何只是昙花一现。

        而据说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脉中的拉卡尔湖、和阿根廷与智利的河流及泻湖中，也生活着一种类似吸血毯的“皮革怪”，当地人称之为“elcuero”，意为牛皮。这种生物的身躯像一张晒干的牛皮，脸部非常骇人，像螃蟹或蜗牛一样生有一对淡红色的眼柄，中间长有一张鸟喙状的嘴，身体边缘长有一圈利爪，可以紧紧抓住猎物，用鸟嘴吸取其血液。而且据说南美洲湖泊中还生活着一种邪恶的未知生物hueke-hueke，各方面都和皮革怪颇为相似，所以许多调查者相信它们就是同一种生物。

        鸟嘴和体缘利爪，这两点很像杨睿在福岛核电站地下部分遇到的那个水怪，但和吸血毯大相径庭。

        关于吸血毯的记载遍及中国南方和东南亚，主要集中于中国西南边境至中南半岛的水系。

        这一生物传说遍布地域广，历史长，在各地域各民族的描述中一致程度很高。

        这东西到底是个啥？有种说法是而这东西的真身的就是生活在东南亚和澳大利亚北部的河流中的淡水魟鱼，其轮廓像个巨大的盘子，据说其身长可超过两米，尾长三米，体重六百公斤，但厚度却只有几十公分。它会紧紧吸附在浅水区的河床上，背部颜色与沙砾十分相似。如果被生物踩到，它会立刻用尾巴上长达二三十公分的毒刺攻击对方。中毒者即使不死，也会在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内极端痛苦。如果刺勾住了肉没拔出来，刺鳐会本能地游向深水区，将对方活活溺死。如果河中有大量食腐鱼，就会蜂拥而上将尸体啃得千疮百孔。这就是吸血毯用许多张嘴吸血的传闻的由来。

        但杨睿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理由很简单：淡水魟鱼又不是未知物种，红毛异形怎会让自己来调查这东西？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吸血毯可能是某种章鱼或乌贼。这两种生物都属于头足纲，都有大量吸盘，而且某些品种可以长得很大，甚至还能改变形状，看起来的确和吸血毯很像。但最大的问题在于，目前发现的头足纲全都生活在海洋中，它们已经特化得几乎不可能适应淡水环境了。它们没有钠离子通道或钠泵，肾脏（或类似之物）不能解决渗透压调节的问题，肌肉和神经过于发达，没有一定浓度钾钠的话根本没法工作。而且头足纲的大部分生理构造都是为了快速移动并对外界做出反应，淡水里的活动空间有限，清晰度又往往无法与海洋相比，它们的发达视力派不上大用场，变色、喷墨功能也没多少效果，喷水倒着行进又给感知淡水那狭窄而复杂的环境带来了困难，所以吸血毯是头足纲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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