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人都爱盗猎者

齐天登三人跟踪孙荃信兄弟俩在博格多湖边转了整整一天，当地的美食吃了不少，景色也欣赏了个够，却就是不见这二位有准备猎鹰的举动。

        齐天登脑震荡未愈，在路上奔波两天，早就吐得天昏地暗，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后座上哼哼“这俩傻x咋这么沉得住气？”一睁眼看见大块头正往满嘴流油地胡吃海塞烤羊肉串，更觉得烦恶欲呕，一捶前排椅背：“吃nm个b！扔了！”

        大块头莫名其妙看看他，跟司机面面相觑，刚要把剩下的半串肉放进饭盒里，却听齐天登暴怒道：“mb我说话是放屁是吧？扔了！”只得怏怏把肉串伸出车窗外，正要放手，突然朝天一指道：“鹰！哥你看，鹰！挺大的！”顺势把羊肉串收了回来。

        齐天登强忍晕眩半欠起身，果然看到天上有个黑点。他在蒙古混了这么久，见过不少鸟类，隐约能分辨出其种类，没好气道：“鹰个屁！那是玉带海雕！”这是一种大型猛禽，除头颈部和尾部中间是白色或米黄色，余处都是黑褐色，属中国一级保护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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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块头讷讷道：“哦，玉带海雕……挺大的，得比猎隼贵一点吧？”

        齐天登斜他一眼，没好气道：“贵一点？后面加个零也未必够！这是一级保护动物，猎隼才tm二级！差一级，价格至少翻十倍……”

        司机突然一脚刹车：“那俩人停下了，好像也在看那只雕！”

        车速不快，刹得虽急，车身晃动也不大，齐天登却又一阵目眩头疼，猛捶椅背：“cnm是不是想弄死我啊！”他这几天被脑震荡搞得寝食不宁，火气极盛，恶狠狠道：“盯紧点！老子非抓住那俩傻x不可，让他们把蒙古的每种鹰隼雕都抓一对！猫头鹰也要！少一只砍手，少两只砍头！”

        ———————————————————————————————————————高嵩举着望远镜啧啧赞叹：“玉带海雕啊，抓一只就发了！”

        “别扯了，这玩意太烫手，一不小心就把自个儿折进去！”孙荃信拿着刚买的大比例巴彦洪格尔省地图册，细细端详博格多湖一带的地理环境。“得先有可靠的卖家，万无一失的那种，下了单子，咱们才能动手。没单子，这东西就是落在你眼前，也只能装没看见。我知道的那些栽到警察手里的，得有一半原因是抓了不该抓的。”他合上地图册，揉揉酸涩的眼睛，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跟你说，别看这些人里肯定有不少是来抓鸟卖鸟的，咱们要是没喂饱他们，信不信第一个报警抓咱们的就是这些王八羔子？”

        高嵩调转望远镜，朝人群望去：“哪些人是来抓鸟卖鸟的？有啥特征？……哎哥你看，是那个女人，就是前几天咱们在壁画那里遇到的那个。”

        孙荃信按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见人头攒动，没发现任何熟悉的身影，皱皱眉头：“你看清楚了？真是那个女人？”

        “应该是。我只看到侧面，不过衣服也一样，没这么巧的吧？”

        孙荃信隐隐觉得这女人身上带点邪气，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刚说了一句“别管她”，就听玻璃被人敲得嘣嘣响，转头见那女人一张笑嘻嘻的脸几乎就贴在车窗上，鼻尖离自己还不到十厘米。

        孙荃信愣了半天，才蹙眉慢慢摇下车窗：“真巧啊。有何贵干？”

        “后面有仨人，开着辆越野车，跟你们半天了，看样子不是你们朋友啊？”女人笑得意味深长，朝车窗吐了口烟。“要帮忙吗？”

        高嵩刚要回头看，孙荃信一把拉住他，示意用后视镜观察。二人在那女人提示下找了半天，才在人流中发现一辆越野车的车头一角，出现在上百米外一顶蒙古包的边缘。

        “跟那天追咱们的车颜色不一样。”高嵩嘀咕道。“是不是他们啊？换车了？”

        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孙荃信心道。那天他们和这女人见面，完全没提到被三个人追杀的事，她能一口说出三个人，那就多半没跑了。

        可他们为什么契而不舍衔尾追杀呢？孙荃信想了半天，也记不起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或者带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估计就是屁股下的越野车了，是来蒙古前跟一个富豪朋友借的，虽然已开了好几年，价格也不会低于三十万。他倒不是没想过对方是为鹰隼来的，问题在于一只熬熟了的猎隼或其他较常见的猛禽，价格充其量也就两万出头，十几二十只才能顶得上这辆车，值得吗？如果是玉带海雕这种，价格倒是能翻十倍，但风险翻得更大，还不如抢这辆价格更高的越野车呢。只要重新喷漆，更换车牌和发动机，就基本不会露馅了。

        女人又朝他吐了口烟，眼角微微挑起：“要不要帮忙？说话！”

        追杀者虽然古怪，这女人却更诡异得多，无缘无故蹭上来，孙荃信不得不怀疑她别有用心，没准比追杀者更危险，直视女人双目：“谢了，我们自己解决。”

        女人也不纠缠，手指在车顶磕磕，笑眯眯地转身便走。

        “姐，姐，我哥就这性子，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留个联系方式呗？就当交个朋友了。”高嵩比较灵活，忙把脑袋伸出车外叫道。

        女人偏头用眼角余光瞅瞅他，似笑非笑，一脸“老娘的好心被你们当成驴肝肺，那就麻烦你们死远点”的神情，慢悠悠消失在人群中了。

        ———————————————————————————————————————杨睿迷茫了。

        他正在延吉乌苏山中，乌力罕的老奶奶就是在这里遇到死亡蠕虫的。

        可是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呢？“这里”的范围也太大了，尤其是对一只老鼠来说。

        袖珍指南针在手，大方向不会出错，但这条山脉中有无数山谷，天知道那种该死的蠕虫在何处出没。

        没准自己脚下就有一只，正流着口水打算尝尝老鼠肉呢。想到这个，杨睿就赶紧爬到石质山壁上，打量着附近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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