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终于知道是谁了

姜喻一上午都板着脸，心事重重，连去接水时有几个女生看向她的异样眼光都没发现。

        等她走了以后，那几个女生才对着离开的背影小声八卦:

        “就是她吧？”

        “是她是她，那么明显的泪痣，全学校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没想到看着挺清纯，背地里却……啧啧啧。”

        好不容易捱到十一点半，姜喻看了一眼台上的老师，低头快速写了点什么，然后往庭柯那边推了推。

        没反应？

        姜喻又推了推，直到本子触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胳膊后，胳膊的主人才终于有了反应。

        “中午要一起走还是你先去？”

        不怪姜喻多虑，实在是庭柯长相太出众了，一八五的个子，宽肩细腰，即使不看脸也是帅哥一枚，但他的脸也十分优越，额头饱满，鼻梁高挺，锐利的单眼皮，薄唇，按理说这样一张脸给人的感觉是不好惹的，但庭柯身上却偏偏有着与之矛盾的温和。

        开学不过短短几周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到教室门口偷看的了，更别说自己班的女生胆小的就偷偷盯着庭柯发呆，胆子大一点儿的就趁下课拿着练习题来找庭柯，好几次姜喻都差点被挤了出去。她今天敢和庭柯一起去食堂吃饭，明天，啊不，今天下午她就能在江城一高出名了。

        姜喻还想在这个学校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待三年呢。

        然而事与愿违，姜喻坐在食堂角落里，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射线，看着对面仿佛一无所知的庭柯，她欲哭无泪。

        苍天呀，谁来救救她——

        姜喻疯狂祈祷被拖堂的李一乔快点来。

        直到她都快被四周的眼线射穿了的时候，李一乔才姗姗来迟。

        李一乔喘着粗气将餐盘往桌上一放，动作大到堆在上面的土豆都骨碌碌滚到了餐盘边上。她坐在椅子上，没有往后靠，而是身子一歪，靠在了姜喻肩膀上，抚着因跑步剧烈起伏的胸膛，嘴里还在庆幸赶上了今天的排骨炖土豆。

        等她终于休息好了才发现姜喻跟庭柯之间怪怪的。

        李一乔好奇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打了几个转，庭柯跟平常一样，坐姿规矩中带着优雅。倒是姜喻，跟平时没骨头的样子截然相反，背挺得直直的，两只胳膊交叠着放在餐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幼儿园里呢。

        “吃啊，再不吃就凉了。”

        姜喻低头吃着饭菜，她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在李一乔出现后陆陆续续地收了回去。

        庭柯看着自己面前的糖醋小排，鸡腿，又看了看对面，李一乔面前的是排骨炖土豆，青椒肉丝，而姜喻面前却只有炒花菜和土豆丝，全是素的。

        庭柯犹豫了半响，开了口，“姜喻你是在减肥吗？”

        “啊？”姜喻抬头。茫然得看着庭柯。

        庭柯却把姜喻的表现理解成了不好意思，他劝着姜喻，“你的身材刚刚好，不用减肥的，尤其我们现在用脑量很大，营养得跟上。”说完就要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给她。

        姜喻挪了挪餐盘，躲开了庭柯，神色坦然得说出了“挑食”两个字。

        庭柯听见后知道自己误会了，尴尬得把手伸了回去。

        “所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李一乔吃饱后擦了擦嘴，转头看向姜喻。

        姜喻这才想起今天一起吃饭的目的，她也刚好吃饱了，将餐盘往前推了推，把盘旋在自己脑子里一上午的计划说了出来，“我是这样想的，我跟乔乔你从背后看的话身形差不多，今天下午放学后咱俩换一下衣服，到时候你先走，我跟在后面，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踪我。”

        姜喻说完后看着李一乔和庭柯半天没说话，撑起来的气势顿时泄了下去，她靠在椅背上，撅了撅嘴，“不行吗？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一乔打断了，“我觉得可以！”

        李一乔兴奋地看着姜喻，毫不吝啬得夸赞着她，“不愧是我们聪明的姜姜，这脑子！嘿！我就想不出来。”

        姜喻被她夸得脸红，看向了一直没出声的庭柯。

        庭柯垂着眼，手指下意识得敲着桌子，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结界，直到他抬眼撞向了姜喻亮晶晶的眼睛，结界“啪”得就碎掉了。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只是，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保证自身的安全呢？”庭柯指出了这个办法的漏洞。

        姜喻闻言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倒是有认识的男生，但都在其他学校，时间紧迫，他们也赶不过来啊。

        李一乔转了转眼珠子，“这有现成的不用白不用啊！”

        姜喻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庭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同一个小区，人高马大，有着压迫感的男生。

        庭柯也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于是事情就这么拍板决定了，三个人走在校园里，李一乔想起今天上午她听到的一些流言，刚想跟姜喻说，但看到姜喻时隔一个礼拜重新露出的愉快笑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为了做戏做的真一点，李一乔，你放学后来找我们，换衣服的同时连书包也一起换了。”

        “书包也要换啊？”

        姜喻想了想自己书包上那个绿油油的小驴子，点了点头肯定了庭柯，“小驴子太显眼了。”

        很显然，李一乔也想到了，她哀怨得看了一眼姜喻，“早知道就不送你那么显眼的挂件了。”

        姜喻笑眯眯地搂着李一乔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只能委屈一下我们乔乔了。”

        太阳渐斜，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响彻整个校园，学生们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得涌出了学校。

        姜喻和李一乔一前一后进了厕所，等再出来时，李一乔已经换上了姜喻的衣服，她戴着口罩背着姜喻的书包，冲着庭柯点了点头后就先下楼了。

        又过了一会儿，姜喻才从里面出来，她也戴着口罩，背着李一乔没什么重量的书包，就要下楼。这个时候庭柯却喊住了她，“等一下。”

        ？

        姜喻用眼神询问庭柯还有什么事。

        庭柯走到姜喻身边，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帽子扣到了姜喻头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喻，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只有姜喻不开口，谁也分不清她跟李一乔。

        嗯？这就是他中午一回到教室就翻书包的原因吗？

        姜喻一边下楼，一边回想。

        等等！

        这帽子不会是庭柯戴过的吧？

        姜喻一想到头上的帽子在今天之前还在庭柯头上待过，下楼梯的脚差点踩空了一头栽下去，还是庭柯眼疾手快，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

        “你没事吧？”等确认了姜喻的安全后才放开了手。

        姜喻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敢再胡思乱想。

        刚踏出教学楼，庭柯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女生。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人。

        庭柯扫了一眼后就带着姜喻离开了。

        倒是那个女生在看到姜喻的背影后抬起头疑惑得看了两眼。

        庭柯和姜喻跟李一乔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出了校门，穿过人行道，就在李一乔刚进小区，姜喻就眼睁睁看着从旁边超市里蹿出一个人尾随李一乔进了小区。

        姜喻紧张得往庭柯身边靠。

        庭柯感受着身侧的温度，安抚性的拍拍姜喻的胳膊，表示他在呢。

        眼看前面的人就要消失不见，两个人赶紧跟了上去，将距离拉近，同时给李一乔发消息。

        李一乔收到消息后故意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天上飞过的鸟，将脚步放慢，直到她感觉差不多了，一个突然转身，跟尾随者打了个照面。

        尾随者是个男的，他不知道“姜喻”为什么会突然回头，楞了一下，转身就要跑，却被后面跟上来的庭柯和姜喻堵了个正着。

        “就是你跟了我一个多星期？”姜喻看着尾随男那张陌生的脸，心想自己也不认识他啊。

        “你在我后面应该是你跟着我吧。”尾随男翻了个白眼。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李一乔开口了。

        “有证据吗？”尾随男死不承认。

        庭柯轻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刚刚的行为我可都拍下来了，既然不承认，那我们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来处理吧。”他逼近尾随男，低着头，褪去了温和的外衣，黝黑的双眼凌厉得盯着尾随男。

        同样都是一身黑，不管是从身高，还是气势，此时庭柯都完全压住了尾随男。

        尾随男听到“报警”两个字腿抖了抖，但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还是咬牙不承认，“报，报呗，我，我又没，没犯什么法，不，不怕你报。”嘴上说的硬气，但磕磕绊绊的语调却出卖了他。

        姜喻一把抢过庭柯的手机，手指迅速在拨号键面点了几下拨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您好，我要报警，有人一直跟踪我。”

        “嗯，我叫姜喻，地址是江城一高对面状元府邸小区，好的，好的，再见。”

        姜喻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庭柯。

        尾随男见姜喻真报了警，腿都软了，他强撑着威胁姜喻，“你就不怕闹大了对你影响不好吗？”

        “哦？这话你等会儿留着对警察叔叔说吧。”姜喻面无表情，跟人身安全比起来，其他什么都是小事。

        警察出警速度很快，不超十分钟，警车便闪着灯进了小区。警察快速赶到她们身边，询问谁是报警人。

        “是我，警察叔叔。”姜喻看着警察，指着尾随男，“就是他在一直跟踪我！”

        庭柯还贴心的把视频给警察看。

        “嗯，不错，报警是最正确的做法，你们做的很好。”看完视频的警察严肃得将尾随男带上车，然后回头看向跟自己女儿一般年龄的姜喻，语气放缓，“等有了结果会通知你的。”

        目送着警车驶出小区，李一乔一把扯下口罩，“可算没事了，憋死我了。”

        虽然傍晚五六点的江城热气已经一点点散去了，但戴着口罩还是闷啊。

        李一乔用手扇风，看着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姜喻百思不得其解，“你不热啊姜姜？还有你这帽子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啊？就，就以前买的呗……”姜喻也没说帽子是庭柯的，“那，那我先回家了。”

        庭柯听着姜喻生硬的转移话题，嘴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一乔看着庭柯突然笑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就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有点多余？

        她摆了摆手，“行叭，那我也回去了。”话刚落地，就看见姜喻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什么？撒手没？”李一乔目瞪口呆，看向庭柯，“是我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可能着急回家写作业吧，我们老师留了挺多作业的。”庭柯长腿一迈，往家的方向走，给姜喻找了个借口。

        等姜喻回到家后，发现家里跟往常一样这个点儿只有她一个人，爸爸在外面上班，妈妈陪着弟弟在上辅导课。

        她喝了口水，回到卧室换衣服时才发现庭柯的帽子还在她头上，她摘下帽子才发现里面都是汗。她换好衣服，摸出手机给李一乔发消息。

        姜喻:你有庭柯联系方式吗？

        李一乔:呦呦呦——想通了这是？

        姜喻看着李一乔溢出屏幕的八卦，叹了口气，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刚刚当着李一乔的面把帽子还给庭柯的原因，让她看到了能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别想消停了。

        姜喻:不是，我有几道题不会，想问问他。

        要不说姜喻和庭柯两个人是有点子缘分在身上的。

        姜喻这句话刚好误打误撞圆上了庭柯给李一乔的借口，打消了她的疑惑。

        李一乔:真没劲。

        过了一会儿姜喻便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备注写着庭柯。她赶紧通过后给庭柯发消息。

        姜喻:你好，我是姜喻。

        庭柯:……

        庭柯:我知道。

        姜喻:那个，你的帽子被汗弄湿了，我洗了以后再还给你可以吗？

        庭柯:可以。

        不得不说警察的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二天刚放学，姜喻就接到了电话让她去一趟派出所。

        姜喻是觉得只是去一趟派出所而已，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毕竟也没人敢在派出所撒野，但李一乔吵嚷着一起去，还非拽上庭柯一起。

        结果刚出校门，李一乔就接到一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等她挂掉以后就一脸歉意得看着姜喻，“姜姜啊，我这边突然有点事，不能陪你过去了，只能让庭柯陪你去了。”

        说完就抬手招了辆车离开了。

        “我没事。”见姜喻抬头看向他，庭柯挑了挑眉，表示自己没事。

        谁问你有没有事啊！

        还挑眉！

        以为自己很帅吗！

        那倒是挺帅的。

        姜喻朝派出所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吐槽，也没看庭柯有没有跟上。

        庭柯跟在她后面，也不是他刻意，只是他这长腿，走一步顶姜喻两步，所以也没落下。他看着姜喻圆圆的后脑勺，马尾辫柔顺得垂下来，随着步伐小幅度得一晃一晃。

        派出所离江城一高很近，只需要出门左转直走600米，连马路都不用过。

        于是三分钟后，姜喻就站到了派出所门口。

        想到被尾随的恐惧，她下意识得往旁边看，看到庭柯站得笔直，突然有一种庭柯是守护神的感觉。

        姜喻心里也不怵了，往上扶了扶书包带子，然后推开了大厅的门。

        坐在调解室里，姜喻看着对面被关了一晚上萎靡不振的尾随男给她道歉，并表示以后绝不会这样做了。

        旁边警察叔叔开口，“他说他是听了黄海和谭谣的吩咐，才天天跟着你的。”

        “来！你自己说！”警察叔叔突然严厉的语气，不要说尾随男了，连姜喻都抖了一下。

        “是我们大嫂让我这么做的，她说让我吓唬吓唬你。”

        “你大嫂是谁啊？”姜喻脑子里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想了一圈发现没有啊，她一直都与人为善，很低调的，总不能是有什么大姐大看上了庭柯，派人来“暗杀”跟庭柯走得近的她吧

        她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庭柯，结果尾随男一句话立马将姜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谭谣啊。”

        “你说谁？”姜喻身体前倾，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震惊。

        “谭谣，谭翠翠，你不认识她？”尾随男看着姜喻这么大的反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人了。

        姜喻万万没想到，背后主使居然是谭谣，她把书包上的小驴子抓在手里，摸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你继续说。”

        “她说你那天在金果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所以想给你点儿教训尝尝。”尾随男老老实实把谭谣指使他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一直到离开了派出所，姜喻都不明白谭谣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三年的朋友啊，即使那天闹不愉快，不也是谭谣先起的头么。

        所以，她是真的从来没了解过她的这个朋友吗。

        回家的路上庭柯看着姜喻备受打击的样子，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真心换真心，但人心隔肚皮，有时候你付出真心了，但对方不一定想跟你用真心换，如果你因此收到伤害了，远离她就好了。”

        “但总会有志同道合，心心相惜的朋友的。”

        夕阳渐渐西沉，天空也变成了深蓝色，只余一线橘红色还挂在天边。

        听着庭柯又轻又柔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姜喻的耳朵好像被羽毛扫过，她突然就不那么难受了。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庭柯还是把姜喻送到了楼下。

        看着陪她跑了一趟的庭柯毫无怨言，姜喻心里倒是过意不去了，她攥着衣角，没敢看庭柯的眼睛，郑重得道了声谢谢。

        “谢谢。”

        “不客气。”

        “什么？！”

        午休时间，李一乔来到（1）班，在听完姜喻被跟踪的前因后果后，得知是谭谣干的，气得她将桌子拍得砰砰砰响。

        教室里正在学习和睡觉的人立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姜喻拉着李一乔的手，扭头跟被吵到的同学道歉。

        “你小点儿声。”姜喻压低嗓子。

        “我这不是太气了嘛。”李一乔也小声说话。

        “不气了，事情不都解决了嘛。”姜喻给李一乔轻轻揉着手。

        “就这么完了？？”李一乔看着姜喻根本没把事情放在心上的态度，恨铁不成钢，“就这么放过谭谣了？”

        姜喻摇了摇头，“那我们总不能去把谭谣打一顿吧，打架可是要被开除的。”

        “那你也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姜姜，我知道你一向不爱跟你起冲突，但这次不一样，”李一乔一想到姜喻差点出事就后怕，她双手放在姜喻肩膀上。

        “有我在呢。”

        “乔乔，”姜喻回避了李一乔看向她的眼神，“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我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她把谭谣称为无关紧要。

        “你也知道我妈妈，我这次要是考不进前十，国庆节可就不能一起出去玩了。”

        “我们姜姜这么聪明，别说前十了，我觉得你能考第一！”李一乔乐观得给姜喻打气。

        第一吗？

        晚上十点，姜喻坐在书桌前，她没有开卧室灯，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下放着她今天的作业，上面用红笔画满了触目惊心的叉。时不时从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短暂的闪过亮光后又恢复了寂静。

        谁都觉得姜喻聪明，连她妈妈跟别人炫耀的时候都说，哎呀，我家姜喻啊，就是聪明，她学习我也不怎么管，就这样还考上江城一高了，给我省了三万块钱，不像她弟弟，写作业都得我看着他。

        所有人都觉得以姜喻初中的成绩，考上江城一高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只有姜喻自己知道，初三那年熬了多少个夜晚，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本身并不是聪明绝顶的天才，只是努力罢了。

        然而这几个礼拜她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上课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讲，功课落下了挺多的，她一想到但凡她成绩不理想，妈妈就要碎碎念她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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