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仙家手段

沈纵和沈月两人在山上过了几日，决定回清泉镇上看一看。

        据说离清泉镇颇近的曲水郡城中，就常常有仙家子弟行走。

        不出意外的话疯人之事已经传入仙人耳中，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有仙人在镇上处理疯人之事了。

        他们便提前采了些浆果，又取了几节竹干装了些水，方才向山下行去。

        两个人水食充足，体力丰沛，只用了半日的时间便达到了清泉镇外的密林中。

        “二小姐，我们先不要入镇，在镇外先观察一下情况吧”

        沈纵对沈月说道，沈月点了点头。

        二人在密林中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头，悄悄的观察镇上的状况。

        只见镇上无数的疯人在无意识的游走，但是已经找不到能让他们吸血的生灵。

        镇外散落着十几道身影，沈纵初看还以为是逸散在镇外的疯人。

        可是片刻之后，其中竟然有一人飞到了清泉镇上空，沈纵这才知道这些是来除疯人的仙师。

        “二小姐，真的是仙师来了”沈纵激动地对沈月说道，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见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

        沈月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伤感和不舍。

        沈纵暗骂自己呆瓜，这些仙人是来铲除疯人的，沈家众人又在其中，定然是在劫难逃了。

        沈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群仙师身上。

        十多道穿越玄青色长袍的身影分散开来，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则站好了位置。

        他们手中向上空发出色泽各异的匹练，全部汇入了天空上的那道身影。

        十多个人似乎是形成了一个阵法，原本四散奔走的疯人，仿佛是被一座无形的屏障困在了镇中。

        天空上那仙人站在一把飞剑之上，闭上双眼，双手掐印，口中喃喃。

        忽然一股剧烈的波动传来，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在顷刻之间就变得阴云密布，沈纵不禁打了个冷战。

        一道道雷霆在乌云中翻滚，携带着毁灭的气息。

        之间那仙人手一指，一道雷霆激射而出，将地面上的一个疯人化为灰烬。

        沈纵心头暗暗吃惊，真不愧是仙家手段。

        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雷霆落下，镇上的疯人一个一个被抹杀。

        飘起的灰烬甚至让沈纵二人看不清楚镇中的状况。

        沈纵心中有些犯怵，要是让仙人知道自己也被咬了，会不会把自己也劈了。

        可能是镇上疯人的数量太多，直至傍晚时分才被清理干净。

        随着乌云散去，天空上那人缓缓落下，阵法也解除了。

        十多道身影汇合到了一起，在那人的带领下，朝着镇上行去。

        “二小姐，现在镇上应该安全了我们也回去看看有没有沈家族人幸存”

        沈纵转头对沈月说道，口上说着看沈家有无幸存，心中却是怕赶不上求仙人收徒。

        随着那一群仙家子弟入镇，镇上幸存的人纷纷出门迎接，虽然没每个人都已经是惊恐憔悴不堪。

        “多谢仙师搭救”众人纷纷跪拜道。

        原本数千人的镇子竟然只剩下五六十人。

        “众位父老乡亲快快起来”

        男子忙搀扶起离他最近的一个老者。

        “我等师兄弟接到消息便连夜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那领头的男子看着满地的灰烬和残余之人，痛心疾首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也是悲从中来，想到了化作疯人的亲人，人群之中也是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天道有常，死生之事古来如此，各位切莫过度悲伤”

        男子看众人悲戚神色，忍不住的劝慰道。

        可是众人仍是悲伤不止，男子心道这非言语所能扭转，便也不再多言，就欲告辞。

        “诸位，此地疯人之事已毕，我等师兄弟也要回师门复命了，有缘再会”

        说罢便祭出了一柄飞剑。

        他身后的师兄弟也是一拱手，各自祭起法器准备离开了。

        “恭送各位仙师”众人纷纷道。

        可是众人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少年声响起。

        “诸位仙师，请留步”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正是沈纵。

        “小兄弟，还有什么事情吗？”

        男子转过头问道。

        “小子姓沈名策，本身是清泉镇沈家一家丁，今想求仙师收我为徒”

        沈纵跪伏在地，抱拳说道。

        他原想说自己被咬而不疯，但是想起对方以雷霆灭杀疯人的手段，就收起了他的小心思。

        “你先起来”

        沈纵感觉到一股大力将他托了起来。

        这男子抓住沈纵一只手臂，沈纵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对方能够窥视自己的一切。

        片刻之后男子松开他的手。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拜我等为师吗？”男子盯着沈纵的双眼道。

        “世间疾苦，凡人如蝼蚁，天灾人祸唯一个忍字对之。小子欲学仙师神通，谋一条离苦之道”

        沈纵说道。

        “我等不是什么仙师，不过是修行者罢了，哪里懂得什么离苦之道”

        “凡俗有凡俗之苦，修行有修行之苦，我教不了你”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

        “似诸位仙师这等手段，还有什么无解的苦难吗”沈纵问道。

        “当然有，甚至更甚于凡尘俗世。修行所为得道合道，动辄闭关悟道枯坐十年，此为枯寂之苦”

        男子回答道。

        “千载寿元，凡俗人的悲欢离合不知经历几轮，亲友爱侣无不化作一培黄土，此为离别之苦”

        “除此之外，正邪之争、怀璧之罪、无妄之灾……更是不知几何，你还想做修行者？”

        男子悠悠道，眼神中透出丝丝无奈之意。

        沈纵未曾想到，这些飞天遁地的仙人，也有这么多无可奈何之事。

        他思考了片刻道。

        “小子自幼父母双亡，这些年来孤身一人，早已经尝过离别之苦，再无一人挂念”

        沈纵说到这里，众人之中有一道目光暗淡了下来。

        “纵使世间还未有解脱之道，但如若能踏上求解之道也是不枉”

        “枯寂之苦、怀壁之罪、正邪之争也比浑噩此生强的多”

        “所以小子仍愿意踏入修行之道”

        沈纵坚定道。

        男子听了沈纵一番话，赞赏地点了点头。

        “好，虽然五属性灵根资质差些，但是悟性上佳，日后于修炼一途未必没有建树”

        “不过我等只是长青谷弟子，没有收徒之权，我将你引给他人如何”

        沈纵大喜“多谢仙师”

        男子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女子说道。

        “静和师妹，我们出发时你师尊素云真人不是让你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吗”

        “方师兄，确有此事，只是五属性灵根……”

        那叫静和的女子有些为难道，似乎是对沈纵的这所谓“灵根”不甚满意。

        “无妨，你就和素云师叔说，是我拜托她务必看一看这小兄弟，再者说此子悟性上佳未必不可”

        他摆摆手对那位静和师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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