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烛火映照的人脸与平日里有些不同，目光焦点下的祖关脸上刚刚退去被吻后的薄红，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们可真八卦。”

        “说吧！说吧！难不成还见不得人？”井洋又用激将法。

        祖关心一横：“行，老子就当满足吴策生日愿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认错人了而已。”

        “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发现隔壁班有个小女孩长得特别漂亮，头发有些卷，眼睛特别大，还特别白，活像个洋娃娃。个子也挺高，比一般男孩儿都高。”

        井洋哈哈一笑：“你开窍还挺早的，那怎么现在还没有脱单？”

        付明宇和吴策同时用智者一般眼神儿看向他。

        “天性。”祖关两个字解释完，还心虚地瞥了眼身边韩司鸿。

        韩司鸿挑眉：“接着讲。”

        “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我对她很好。”

        只有不到七岁的祖关，不知道怎么对人好，一切都是出于最原始的本能。很多小事印象模糊了，记忆尤新的有三件事情。

        那时离他们小学不远处有家烧鹅店，一次店里养在后院的大白鹅跑出来几只，正赶巧他们放学的时间。

        那女孩儿家长来得晚，跟班里的一群学生站在等待区，大概生物天生懂得欺凌弱小，那群大白鹅就向他们一伙伸着脖子冲了过去。

        老师手忙脚乱保护学生，女孩子们惊叫一片。那个女孩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光没躲，还把一个哭鼻子的小个子女孩儿护在身后。

        眼瞅着大白鹅张着嘴巴去叼到嘴的肉，小祖关本来已经坐上了妈妈的自行车后座，突然就从车上跳下去，挡在那女孩儿面前。

        致使当天晚上，爸爸妈妈围着他被扭得青紫的屁股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一次放学下大雨，打着伞准备出校门的小祖关，瞧见女孩儿没有伞，和好多人一起躲在门洞下。

        他就跑过去将伞递给女孩儿，脸上笑嘻嘻的：“这个给你用。”

        她看了小祖关一眼，面无表情：“谢谢，我不要。”

        她的声音没有一般女孩儿娇俏，但也很好听。那是两人第一次说话，小祖关兴奋得将伞塞到她手里，就冒着雨钻到周珊珊的雨衣下面去了。

        回家又被妈妈无情地嘲笑。

        最后一次，是小祖关遇到那名女孩儿被几个男生围在厕所边的小路上。虽然那些男生都比女孩儿矮半头，女孩儿也是一脸无畏。

        小祖关还是冲上去英雄救美了。

        他们俩就被一群男生们围殴，女孩儿很勇敢，比小祖关力气大，推倒的人比他还多。女孩儿的形象在小祖关眼里更光辉伟大了，俨然就是仗义勇敢的女侠。

        打完架，就被叫了家长，祖关爸爸和女孩儿妈妈跟被打的男生家长道歉，还赔偿了医药费。

        两个孩子站在办公室门口，女孩儿冲他笑，他也冲女孩儿笑。

        分别时，女孩儿的妈妈弯下腰摸摸小祖关的脑袋，笑得很温柔，她说：“谢谢你帮我儿子。”

        她儿子？

        儿？

        子？

        那一瞬间，只有不满七岁的小祖关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窟？

        果然，故事讲完，桌前静默三秒后，爆发出杀猪般的尖笑声。只有韩司鸿冷静，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偷偷在桌子底下握紧了祖关的手，大拇指来回他手背上摩挲着。

        “笑吧？”祖关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一直不说。”

        井洋笑得肚子疼：“然后呢？然后呢？小祖宗你没去揍那个人妖？”

        “当然没再理过他，再后来，听说他转学走了。”

        “哈哈哈哈。”付明宇没过脑子，“原来你从小就和男的有缘？”

        “……”大概还是由于心虚，祖关脸一黑，当场起身揪着付明宇的衣领甩在床上，一个健步骑上去，掐着他脖子质问，“我是不是还和你家祖宗有缘呢？”

        “小祖宗饶命，饶命。”他依然没过脑子，喊了一句，“韩司鸿还不管管你家小祖宗。”

        “？？？”祖关手上更用力了，“你说什么？我是谁家的？”

        付明宇终于恍然大悟：“我是说和韩司鸿关系最好的小祖宗，你听错了。”

        “我什么时候跟他关系好了？我不是和你关系最好吗？”

        付明宇心道：你可拉倒吧？咱俩可没好到亲嘴儿的地步。

        “不对，我刚刚听到的是你让韩司鸿管管他家小祖宗，小祖宗什么时候成他家的了？分明是咱们两家的。”井洋心急地纠正。

        “想让我死？”付明宇憋红脸喘不上来气，挣扎着瞪向井洋。他脖子上的力道蓦地一松，只见祖关被韩司鸿揽腰抱下去。

        韩司鸿一本正经地道：“乱打人的毛病需要改，跟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祖关出门，拐进隔壁306宿舍。

        门一关，韩司鸿就将人扣在门上，额头抵住：“我问你，如果那个男孩儿没转学，还喜欢他吗？”

        “开什么玩笑？我以前是直的，我是为你才弯的，高兴吗？”

        “真的？”

        “真的，真的。”祖关敷衍道，“我们就这么出来很奇怪，赶紧回去。”

        韩司鸿低头吻了下来，黏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还能抽空说：“不着急。”

        “等等。”祖关倒是时刻牢记着他要做上面那个，和韩司鸿换了位置，才重新吻在了一起。

        隔壁306，他们二人一出门，房间里气氛登时古怪异常，剩下三个人的气氛都冷清下来。

        良久后，井洋挠了挠头：“我怎么没听懂？他们为什么要出去？”

        “也太明目张胆了！”付明宇傻傻地自语。

        吴策点头：“没错。”

        “？”

        用餐结束之后，针对井洋的归属问题，五个人产生了分歧。

        井洋理所当然：“我当然跟小祖宗睡，他最苗条，我搂着舒服。”

        祖关：“……”什么狗？

        吴策不想在自己生日这天看到血光之灾，打起圆场：“不好吧！你还是跟我睡吧！我也很苗条！”

        “对对对，小祖宗睡觉不老实，会把你踹下床的！”付明宇说

        井洋不能理解朋友善意地提醒：“哈哈，我不怕，我会楼紧点儿的。”

        祖关：“……”

        “你睡我床。”韩司鸿突然说，“我去跟祖关睡。”

        井洋：“……”这也争？意义何在？

        祖关翻个惊天白眼：“都滚，我自己都嫌床小，你们爱怎么睡怎么睡，别来烦我！”

        “那……”韩司鸿认真地问，“多大的床可以？”

        井洋：“？？？”

        吴策和付明宇：“哦？”

        祖关咬牙切齿：“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最终，井洋还是跟吴策挤在一张床，两个大男生睡在狭窄的床上，肩膀挨着肩膀！

        井洋还没从被拒绝的情绪中走出来，黑暗里望顶兴叹：“小祖宗变了！”

        吴策：“嗯？”

        “他以前可喜欢我搂他了，还愿意坐在我大腿上跟我聊天。”

        吴策拍了下脑门，黑暗中摸索着用手去堵井洋的嘴：“求你别说了！”

        井洋拨开他的手：“干嘛不让说，小祖宗要是个女的，我们早就是一对了！家长同意我们就订婚，不同意我们就私奔！”

        “没可能。”韩司鸿突然说，“另外……订婚是个好主意！”

        “？？”

        三天假期，因为临近期未，各科老师们像疯了一样印发卷子，听说学校里打印房排起了长队，新买的a4纸拉了两辆皮卡车车斗。

        付明宇抱着比他手掌还厚的卷子，差点疯掉，哭丧着脸：“老师们发的不是卷子，分明就是要我命的刀。”

        若是以前，祖关可能会感同身受地与他抱头痛哭。今时不同往日，他有韩司鸿，每次写作业成了件十分期待且有趣的事情。

        三天时间，有两天半都呆祖关家里，第三天上午，做完物理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祖关顾不上收卷子，扔掉手上的笔，一头扎到床上，头昏脑涨地报怨：“老师们果然发的是刀子，我跟你都做到这个时候，估计付明宇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不是你拖延了我的进度，我昨天下午应该就能写完。”韩司鸿收好自己的书本，又去帮祖关收拾。

        “呵呵。”祖关闭着眼睛，“那我谢谢你了。”

        韩司鸿已经收好东西走到床边坐下：“以前作业都写得完吗？”

        祖关摇头：“总想偷会儿懒，懒着懒着就写不完了，我都是和井洋付明宇他们约定好，一人先完成一个科目，最后这天，用微信亲切友好地交换一下照片，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吴策吗？”

        韩司鸿乐了，也不失为是个良策，“你们还挺聪明。”

        “笨鸟总要飞，一个人飞太累，那就组个团儿飞呗！哎哎哎，你干什么？”祖关猝然睁开眼睛，韩司鸿钳住他双手，固定在头顶，正朝他不情好意地笑。

        祖关脸一红，骂了句：“臭流氓。”

        “情侣之间这么骂，我可以理解为你欲拒还迎。”

        “我迎你大爷。”

        韩司鸿继续不要脸：“想我大爷了，介绍你们认识。来，先接个吻。”

        “多大点事儿。”祖关挣脱，揪住韩司鸿的衣领向旁边一扯，翻身将人压在身上，换他居高临下盯着对方，“得这么亲。”

        说完，撅着嘴巴就要怼上去。

        哪知，韩司鸿头一歪，他只亲到了脸颊，祖关不解地皱着眉：“瞧把你给矫情，还不让亲？”

        韩司鸿表情特别无奈：“我想了一下，咱们还是别在床上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危险？”祖关完全不理解这两个字在此刻的用意，还拿嘴在人家嘴角上一下一下轻啄。

        韩司鸿继续无奈：“玩火自焚？衣服不想要了是吧？屁股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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