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祖关蓦地愣住，其实他不太懂男男之间那点事儿，但网络时代免不了接触，比如曾火遍全网的男澡堂不要捡肥皂。还比如男生之间难免开些带颜色的玩笑，赵义就曾经有个口头禅：“再逼逼信不信爆你菊花。”

        直到恰巧让姬长良逮个正着，赵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了家长才被迫改掉。

        意识到被调戏，祖关五秒后方才反应过来，霎那间从耳根处窜红至整张脸，嘴上却不吃亏：“呸，要屁股疼也是你屁股疼。”

        韩司鸿笑得更开心了：“也行。”

        “你好贱！”

        与此同时，祖关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邀请，他顺势从韩司鸿身上下来，走到桌边接起视频。

        手机里，付明宇一张大脸怼在摄像头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呜，小祖宗救命，快把你的数学，化学所有的卷子拍给我抄抄。”

        祖关嫌弃地离手机远了点儿：“假期最后半天，你这两科还没动？”

        “呜呜呜呜，昨天玩游戏玩得忘了时间，你肯定写完了，快拍给我。”

        “你怎么就确定我写完了？”

        付明宇不哭了：“韩司鸿没帮你？”

        祖关无语地望向还赖在他床上的韩司鸿，回复两个字：“等着。”

        挂掉视频电话，祖关一边从书包里拿卷子出来拍，一边跟韩司鸿道：“咱们得注意保持距离，连付明宇那个猪脑袋都知道咱们俩是天天窝在一块。”

        韩司鸿极其冷静：“你要敢跟我保持距离，我立刻就跟他们出柜。”

        “……”

        祖关将手机扔桌上，不拍了，上床去跟韩司鸿打架，打着打着，最终还是做了那件危险的事情。

        假后开学，没了高三学生的校园，显得没有那么拥挤。

        高二升高三的期未考试，无疑会被老师们冠上极其重要的地位，称之为检测前两年学习高中基础知识是否扎实的标准。

        每一科老师的紧张情绪，自然也会感染到每一名学生，高二整个级部的学习氛围提升了两个纬度。

        韩司鸿打定主意要将祖关的英语成绩提升到至少一百二十分，午休时间也会逼他做些额外的高中英语习题。

        对此，祖关并不看好，他认为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他应该仅仅是没有语言天赋。即便如此想，依然会乖乖听话，努力压榨脑细胞，给英语这门学科多腾点空间。

        期未考试前一天，韩司鸿依然在辅导他，教室倒数第二排，两人挨在一起。韩司鸿见他出了些汗，拧开瓶水递上去。祖关接过去灌一口，不满地拧眉：“你怎么老喝常温的水？”

        “养生。”

        “……”

        教室外走进来一名同学，从桌上抄起本书扇风，朝着他们喊了一声：“韩司鸿，学校门口有人找你。”

        韩司鸿问：“他说是谁了吗？”

        “没有说。”

        祖关正做题做得烦躁，趁机说：“太好了，我陪你出去看看。”

        韩司鸿按住他肩膀：“不用你，把这一页做完，回来我检查。”

        “烦死了。”

        撸了把他头发，韩司鸿才走出教室，他前脚一走，祖关就把手里的笔给扔了。

        坐在位置上愣神儿，谁会找韩司鸿？不会是他家里人吧？

        要不去偷偷看一眼？兴许可以再次看到未来婆婆，呸，是未来丈母娘。

        纠结了好一会，才决定还是看一眼，想到这里祖关拔腿跟了上去。

        韩司鸿到校门外，左右张望没有熟悉的面孔，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打算等五分钟没人就回去。

        “你是韩司鸿？”特别陌生的声音。

        加上一张特别陌生的脸，贴着头皮的寸头，左外眼角上方有道明显的疤。叼着根烟，穿着条花裤衩，身子斜歪歪地立着。

        看到这位仁兄的形象，韩司鸿几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直白地问：“王子辰没来？”

        寸头叼在嘴里的烟头不动了，人也怔住，反问：“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猜！”

        “……”

        寸头知道自己被套路，无语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用下巴点了一个方向：“那边，聊两句？”

        “不。”韩司鸿拒绝得很干脆，“学校门口有监控，值班亭里有保安，跟你走不能保证我的安全，为什么要跟你走？”

        寸头被他气得眉头紧锁：“挺高的个儿，是不是没胆儿？”

        韩司鸿双手抱胸：“你打我一下，看我敢不敢还手？”

        寸头又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僵持了一会儿，寸头朝远处招招手，便飞快跑过来两人。

        寸头说：“你不走，我们只能拉你走。”

        韩司鸿退后两步，一只手拉在铁门的细柱上，用力死死拽住：“试试？”

        “有种就跟我们走？”

        韩司鸿笑：“没有就没有，不去。”

        “？？？……”这是个什么孩子？

        感觉跟这孩子打交道，好特么费脑子，寸头不太敢立刻行动，怕上了某个不自知的套儿。

        韩司鸿眼瞧着对方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生气还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打心底里想发笑。

        又突然发现对方眼睛朝自己身后飘了飘，然后正声道：“那行，咱们就在这里聊，那个贴吧里的贴子是你发的吗？”

        “是。”他一边承认，一边小心着后方的动静。

        两秒时间，后方蓦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司鸿立刻回头，一个人影飞速扑到他身上，紧接着听到祖关伏在他肩头痛得闷哼了一声。

        站在一步远处的王子辰，刚刚砸下一棍，大概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替他挡住，握着钢管愣在原地。

        当韩司鸿听到祖关痛哼，抱着几乎没了力气的身体，心脏慌地一揪，抬腿朝王子辰的胸口就是一脚。

        咣当一声，钢管掉落，王子辰生生朝后飞了两米，才仰躺在地上。下意识捂住胸口，憋得满脸通红，好半会儿才喘出第一口气。

        寸头被这一脚吓得连退数步，常年混在市井流氓之中，见过太多练家子，这孩子一看就有扎实的功底。

        值班的保安也从门里跑了出来：“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寸头一看事情不妙，带着那两名手下一溜烟儿跑掉了。

        韩司鸿扶正祖关，声音因慌张难得有些乱颤：“怎么样？去医院？”

        “没……事。”祖关深锁眉头，艰难地回了两个字。

        棍子打在他右侧肩膀上，韩司鸿想掀开衣服查看，祖关疼得脖子一缩：“别动，疼。”

        听着他声音渐渐恢复，韩司鸿松了口气：“疼还往上扑，推开他不就好了。”

        祖关又抽了口气：“不是一时没想那么多吗？我看他棍子是朝你脑袋上砸的。”

        韩司鸿架住祖关，才指着在地上顺气的王子辰对保安说：“他打人。”

        王子辰抬头见找来的那三人逃跑，差点又背过气去，他跟保安说：“我毕业了，你们管不着我。”

        保安听着他说就来气：“毕业了也不能回来打人啊？”

        韩司鸿也被他给气乐了：“毕业了是吧？好，我报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拔打了报警电话。

        缓过劲儿来的王子辰想跑，被保安给拦住不让走，毕竟他刚刚的行为，威胁着在校生的安全，保安是有责任和义务帮忙的。

        上警车之前，韩司鸿交待保安帮他们跟高二九班班主任姬长良请假。

        到了警局，祖关右肩还隐隐作痛，手忙脚乱的，他还有话没来及问韩司鸿，就他这种好好学生，到底是怎么跟这傻缺结仇的。

        韩司鸿坐在离他不远地方复述事件经过，方便警察作笔录。而王子辰一言不发，不时朝门口张望。

        二十分钟之后，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妇女，王子辰委屈地叫了一声：“妈？”

        “哎呦我的儿子，你伤哪里了没有？”

        这声音……

        纠缠祖关母子十年，他听得心头一紧，回头就看到了那张讨厌的脸，不由得整个人僵住。同时也猛然想到，韩司鸿与那人结仇，恐怕与前一阵子网暴事件有关。

        王子辰带着哭腔：“伤了，你看看。”撩起t恤，胸口一片脚印形状的红紫淤青。

        “哎呀我的儿子，警察同志……”那女人同时看到祖关和韩司鸿，脸色骤然一变，“你们？你们打我儿子？”

        韩司鸿没理她，走到祖关身边坐下。

        刚刚作笔录的民警开口道：“什么人家打你儿子？是你儿子领着人到学校找人家麻烦，学校的保安都给作证了。”

        女人扯着儿子过去，掀开衣服给民警指：“你看看，你看看，谁找他就是找麻烦？找麻烦的人能伤成这样？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我要带儿子去医院做检查。”

        “正好。”韩司鸿冷冷道，“我们也要去验伤。”

        民警说：“你儿子还没作笔录，人家讲了你也听了，事情是那样吗？”

        王子辰心虚，低头没说话，韩司鸿没夸张没扮演弱者，就是正常客观地陈述事实，他没法反驳。

        “警察同志……”

        民警有些不耐烦：“他成年了吗？成年了让他自己说。名字？出生日期？”

        那女人哑住。

        王子辰小声道：“成年了，王子辰，2002年10月14日。”

        记录的民警停下笔：“你比他们还大呢？”伸着脖子朝韩司鸿与祖关问，“你们俩要不要叫家长？”

        韩司鸿淡淡地回答：“不需要，我成年了，不用找妈妈。”

        王子辰：“……”你特么讽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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