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幸好因为之前已经被颜婉算计过一次，颜妙引以为戒，给自己配备了不少防身之物。

        虽然弄不来迷魂散、毒药之类的高端产品，但是石灰粉一类的东西么还是能弄到手的，另外这时候虽然还没有辣椒，搞不来辣椒油，但姜汁、烈酒、醋等刺激性的、迷眼睛的东西她准备不少。

        本来就是以防万一，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确定黑影只有一人后，颜妙悄摸过去，兜头就砸了不少瓶瓶罐罐，顿时各种粉末、汁水翻撒，然后她拿出扫帚棍子劈头盖脸的乱打，直到嚎叫没有，人影到底不起，才放下心来。

        但颜妙还是小心的没过去，此时已经有人听到动静赶来了。

        小桃喊来几个婆子把人捆好，拉着颜妙回去换好衣服才出来准备查看，婆子悄悄过来道：“是穿着丫鬟的衣服，但其实是个小厮。”

        颜妙面色顿时变得难看。

        此时，让一男子混入内宅里，她和苏氏母女两个还要不要活了。

        按照常规操作，她是想直接报官的，但这是一个名誉大过性命的时代。

        想了想，颜妙道：“把人捆好看牢了，嘴堵住，不许给吃喝。”

        而后回房写信，着人明日一早便送到颜茂手里，让他回来一趟，很多事情必须男子出面，而男子出面效果也更好些。

        翌日，颜茂匆匆赶回来，待见过苏氏和颜妙，确认二人无事之后便去审问那名闯入者。

        只是审问结果语焉不详，颜茂随口说是小贼，不愿意告诉母亲和妹妹真相。

        苏氏信了，她一贯信赖儿子，也讲究夫死从子那套，只觉得颜茂回来便万事能解决。

        可颜妙不信，等苏氏补眠后便拉着颜茂再次询问，颜茂还是那套安抚敷衍之词：“妹妹放心，我会将贼人送官，再请两名身手好的护院，以后不会再有此事。”

        “颜婉带来的丫鬟是男扮女装的小贼，哥哥你把我和娘当傻子糊弄么？”颜妙冷笑一声：“是不是，如果昨晚我不够机警，我和娘真的出了事，才能让你觉得这种隐瞒毫无意义？！”

        颜茂愕然，不明白颜妙因何生气：“这事我会处理，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忧。”更不想让苏氏和颜妙受伤，在他看来，这些事是他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颜妙深深吸气，半响才讶异住翻腾的情绪，冷静理智道：“大哥我希望你能明白，虽然你把我们当做责任和需要保护的存在，但事实就是，除了享受你的保护我们同时承担着你和父亲带来的风险，我们有知情的权利。”

        颜茂面色松动，但仍因过往看法踌躇不愿意说明，颜妙便接着道：“那人根本不是颜婉的人。”若颜婉手下有会如此乔装打扮的人，早就派来对付她们母女，何必等到今日她们搬出来才动手。

        最最重要的事，这时期的人喜欢做记号，哪怕那些暗卫、探子也是有记号的，那人身上便被烙了特殊印记。

        而那个印记，颜妙虽没见过，可她用不给检测就自残的法子逼迫系统帮忙，系统还真的给出了答案。

        那是梁家，准确来说那是梁泽的人。

        颜妙道：“颜婉走前向娘亲打听过父亲留下的物件，我们原以为她是怕我们贪墨，现在想来她要找的是一个信物吧。父亲当初到底遇到什么事？他交代了你什么？如果哥哥真的认为能够保护我和娘一生无忧，不告诉我们我也无话可说，但事实就是，咱们全家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肉根本无法自保，不如把话说开，至少若出事了我还能做个明白鬼。”

        好多家族辉煌一世一夕间倒塌，家中女子或凋零或陷入困境，总有人说她们既然享受一切就应该为家族付出、应该承担后果。

        但颜妙只想问一句，那些享受是她们自己能决定的了的吗，家族里每次运作每次决策她们有决定权，有哪怕一丁点的参与权么？！

        通通都没有！让一只无法做主的金丝鸟去为自己享受的和外界野鸟不一样的精致生活做回报，这不是很可笑的言论么。

        “何至于如此。”颜茂呐呐：“只要等我高中选官，我们就安全了。”

        “你一选官就能到父亲的官位么？”颜妙冷然，颜琅也没保住自己，“何况今天送来的人是翻找东西，若明日找不到东西，对方觉得灭口才最安全呢？”

        颜茂无话可说，这件事确实超乎他预料，他没想到家里会出事，既出了此事，便当真没办法保证日后不会再出此事。

        便只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什么。父亲临终前没来得及说太多，只交给我一本书，另嘱咐我来京拜会恩师。”

        颜妙拿出一个小包袱道：“这是入京前，我在父亲书房里搜到的。”

        颜茂讶异：“你为何从未告诉过我？”

        颜妙要笑不笑的：“哥哥不也从未露出半点口风？我们不都是为了让对方安心，保护彼此么。”

        颜茂哑然，他想说自己是男子，是现在颜家的一家之主，应该有权利知道并这么做，可看到颜妙黑白分明的眼睛，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颜茂知道，母亲苏氏性情柔弱胆小，担不起事，父亲去后，内务多是妹妹处理，他平日忙着读书不得空回来，家里家外都是妹妹打点。

        着实也说不出让颜妙安安心心做个无忧无虑的闺阁少女这样的话来。

        见颜茂总算被掰回了一点，颜妙便朝他伸手：“那本书呢？”

        颜茂从暗格里把书拿出来：“你要做什么？”

        “解谜。”颜妙言简意赅：“留下的东西总要有对应的谜底。”既然颜茂拿到书后还不了解真相，便是颜琅留下的书太隐晦。

        想来颜琅也不至于留一本过分直白的证据。

        颜茂虽然拿出了书，但犹自不信任颜妙的能力：“你还能解开父亲留下的谜？”他一个准进士都没解开。

        “你之前没有父亲的遗物自然解不开，我有嘛。”实在不行，就只好再逼系统一次了。

        好在颜琅留下的谜题并不难，或者说颜妙在后世里见多了各种各样的谜题，各种套路试一试便获得一份答案。

        只要把颜琅给颜茂的书里，浓墨绘制的更黑的文字，对应颜琅书房里一套书册，一点点对比，便能得出一个名单，和数字。

        颜妙了然：“我原本以为父亲是因介入夺嫡才会被牺牲，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他无意间获得了这些人贪墨的证据，才会被逼死。”

        颜茂愤恨道：“这些贪官污吏！全都该杀。”

        有过后世多部权谋、宫廷剧经验的颜妙摇头道：“未必这些钱全都是流落贪官口袋里，说不定这些人背后还有主子呢。”

        所有夺嫡之前，都需要门人，需要战队，最最重要的是需要敛财，没有钱如何养底下的人，如何养私兵，如何让别人甘愿跟着你干。

        虽不确定背后之人是谁，但颜妙总觉得这里水很深。

        颜妙把名单抄好，让颜茂记住，便当着颜茂的面把东西收好：“我来保管。”

        嗯，咦？颜茂愕然：“你保管？”

        颜妙理所当然道：“哥哥常年不着家，难道还能带去老师家里？我可以在家里找个地方藏起来，实在不行就烧了。”主要是她有系统，保证别人找不到。

        颜茂勉强同意了，便听颜妙又道：“光是防备不行，万一对方用更狠的手段呢？我们还得找个靠山才行。”

        颜茂赶忙道：“恩师在礼部任职……”

        颜妙摆手：“只怕份量不够，你拜师也不是一两天，根本没阻拦那些人动手。”

        颜茂有点惭愧，又有点不服气，但还是认真想了想，道：“不如，你们还是搬回侯府？”之前在侯府里没怎么出事，想来那些人还是忌惮侯府的吧。

        “不行，侯府也不安全了。”以前没事是因为颜婉没恋爱，现在恐怕回去就被瓮中捉鳖了。

        她没说那贼人身上的印记和梁泽有关，因为无法解释，估计梁泽都想不到她能知道这一点。

        兄妹两苦苦联想，颜妙忽然道：“有了。”她想到一个可以投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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