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终焉与起始

虽然人们总说阳光能驱散一切阴霾，但今天不一样。

        染了墨色的云朵笼罩在罗格镇上空隔绝了阳光，雷声和电光被闷在棉被一样厚重的云层中，湿气和雨意被风带得到处都是。

        兴奋和不安两种情绪被微妙地混合，在人们心里安静地发酵成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罗格镇最大的空地上便挤满了人，他们有的居住在镇上，更多的却是来自世界各地，叽叽喳喳活像是把几百只麻雀关在一处，吵得人头疼。

        海军一早便在各处安排好了人手以确保处刑能够按时，顺利地进行。

        我有幸站在广场边缘，得以观看这一场吸引了全世界眼球的“盛事”。

        乌云被不安分的雷电撕开口子，雨水便从中漏下来，密密麻麻汇成雨幕，将整个罗格镇笼罩在其中。

        金属制品摩擦的声音响起，奇迹般让整个广场安静下来。

        哥鲁d罗杰，上个时代的传奇一步一步走上处刑台。

        他带着沉重的手撩脚镣，却安然得仿佛在自家庭院散步。此人年过五十依旧须发皆黑，两撇标志性的胡子或者是鼻毛挂在翘起的唇上，属于强者的气势尽数收敛，但能从举手投足间能窥得属于海贼王的胸襟。

        “看上去是个任性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把这句话脱口而出，紧接着跪在处刑台上的人似乎看了我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泛着阴冷寒光的刀刃在他面前交叉，大家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除了……

        “喂，海贼王，你的财宝呢？”人群中突兀地传出一个声音。

        罗杰脸上出现了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容，让我不得不怀疑问问题的那个路人甲是否是他找来的托。

        也让部分人，尤其是海军们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去找吧！我把一切都放在了那里。”

        他的嗓音传遍整个广场，瞬间点燃了人们心中的野望。

        整个广场……不，全世界都沸腾了！

        无数的人将内心的渴望美化成梦想，趋之若鹜奔向大海。世界的格局变了，海军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他仅凭借一句话，便搅乱了这片大海的安宁。

        可想而知，为着这一句真假不定的遗言，海军的工作量将会和未来海贼数量一样激增到一个何等恐怖的程度。

        “唉…”我假意扶额来掩饰心中的窃喜。混乱带来机遇，海贼数量越多，刷军功就越快，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不是梦。

        此时的我仿佛站在海边的礁石上，身后是滔天的巨浪，野望如火舌燎原，势不可挡地让我的心也跟着烧灼起来。

        不过我是心里烧，那边的萨卡斯基是浑身都在烧。

        通红滚烫的岩浆从他身体中涌出，萨卡斯基攥紧了拳头，布满阴霾的灰色眼眸死死盯着已经失去气息的哥鲁d罗杰，好像下一秒便要化作地狱守门的三头恶犬，将罪魁祸首剥皮拆骨：“混蛋！”

        令人窒息的高温让四周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周围一下子形成了个真空地带。

        呀，果然嫉恶如仇的萨卡斯基很生气呢。

        我一脸了然，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欣然接受其他人看勇士的眼神，期间顺便给我亲爱的弟弟挥手道了别。

        “萨卡斯基，冷静一点啊，损坏东西的话海军要照价赔偿的。”我伸出手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点不惧他恶鬼般的眼神。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萨卡斯基曾经经历过什么，让他对铲除罪恶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但我真的不忍心看他又被财政部那边骂得狗血喷头，好歹他还教了我不少东西不是。

        想想出发前我路过财政部的时候，在门口正好听见萨卡斯基正在挨骂。似乎是因为他为了抓住个小海贼熔了四栋楼，连布雷恩都没他“厉害”。

        在对面口水都要说干了的时候，他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用，你倒是给我个保证啊！”

        然而不等他说完，萨卡斯基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正好把偷听的我逮个正着。

        “你…还好吗？”我看他们骂得挺狠的。

        “没事。”他伸手薅乱了我的一头金毛。许是因为熔岩果实的缘故，宽厚的手掌带着比常人偏高的温度。我应当是魔怔了，竟然用头顶蹭了一下他的掌心，简直像是隔壁邻居大婶家养的小狗。

        我俩一下子都愣住了。

        被树影剪碎的阳光洒在他的红色帽衫上，如同熔岩中落了细细的金箔。由于身高原因，我抬头便能看见他帽沿下的脸。

        那双灰色眸子中的讶异还未消散，阳光柔化了他身上的铁血肃杀之气，就连平日里横眉竖目的冷硬表情也带上了些许温度。

        其实……这家伙还是有可能脱单的。

        联想到我之前和波鲁萨利诺大哥打的赌，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感觉那家伙要输。

        “咳咳咳。”我连忙把头顶从他掌下移开，尴尬地咳了两声，“走吧走吧，你不是还要去找老爷子吗？”他手上拿着要送去给布雷恩的文件。

        萨卡斯基不发一言，和上司的女儿并肩（？）在走廊上前行。在小姑娘看不到的地方，他偷偷将触碰过她头顶的手握紧又放开，仿佛是在回想刚才那头金发顺滑的触感。

        手感不错。

        ……

        “财政部”三个字终于唤回了萨卡斯基的理智，毕竟海军本部的文职脾气也不[fei]是[chang]很[bao]好[zao]。

        他的眼睛从那一头金发上滑过，自己也恢复了实体，同时想起了那天下午摸头的快乐。

        “管好你自己。”

        “先去找中将们。”说完他还顺手揉了一把我的头毛，然后便越过我大步向前先走了。

        我呆滞了两秒，慌忙跟上去。

        此时雨过天晴，上一个时代的传奇陨落，“大海贼时代”即将拉开大幕，这必将会是一段全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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