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现在的话没有，这么说的话中也会老实接受吗？”五条对我说。

        “那我知道了。”我打算走的时候发现这人动也没动。“你要是想吃监狱特供餐的话刚刚就别出来了吧？”

        “……”他看上去很意外。

        “嗯，话是这么说啦。”五条挠了挠脸，语气是难得的正经。“你什么都不问吗？轻易信赖他人不是什么好事哦？”

        啊？

        “谁会信赖你啊？”我诧异极了。

        “倒不如说把你肋骨全部折断逼问情报，最后灌上水泥和辣椒扔进鹤建川或者东京湾里这种想法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刚刚考虑了十五次。“和你正面起冲突，在除去不计任何后果的情况下，我没有把握直接获胜。”

        “除去不计后果的情况吗？”他思索了一下。“真敢说啊~”

        我嗤笑。“只是同盟而已，不用黏黏糊糊的制造同伴爱，又不是什么超人热血漫画。”

        逼问情报这条路从开头就走不通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又不是为了赌气打架的暴走族小屁孩。

        没有利益的斗争毫无意义。

        “那个波多尔多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算盘，但是目的不就挑拨离间吗？”

        “你虽然也不怎么样。”在五条的抗议里我发出不耐烦的定论：“只有小孩傻瓜才会相信那种身上爬满未知恶意的怪物吧？快点走了！”

        条子要来了。近的连我都能听见脚步声了。

        这出警速度不是一般快，哇，烦死了。

        给我去偷懒做税金小偷啊！

        “中也。”五条一溜烟地就窜了过来，神情异常专注。“啊？又怎么了。”我下意识后退，然后又站定了。

        这个人的身高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本国人吗？这可以算欺|诈吧？！

        “你发现什么了？”

        条子？波多尔多？白毛万次郎？我皱起眉头，结果五条这家伙张口就是一句。

        “我现在是明白那句‘小小的身体，大人的头脑’是什么意思了。真的有这种事啊。”

        “你真的和自己小混混外表完全不一样嘛，中也。”

        ……

        ……

        ……

        要不起内讧直接杀了他吧，我说认真的。

        在我差点要把五条人道毁灭的时候，条子来了。结果就是我们马上停战，东逃西蹿地跑出泉岳寺站，匆匆拦车回了大门站。

        五千円。

        虽说不是让人痛苦的金额但是这钱花得仿佛毫无意义。感觉我最近碰到的事情都很垃圾，是为什么呢？

        “中也——”

        现在还有二十九万五千円。

        “中也——”

        售票站这次是个普通售票员，正常的给我买了票。我松了口气，感谢正常。至于现在？我在独自等电梯途中。

        旁边肯定没有人，就算有，也只是会说话的空气。

        “中也——”

        没错，独自一人。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啊？”五条凑到我耳边。

        我是独自……一人的话就好了啊？！

        “我说啊？”我听见我神经绷断的声音。我抬起腿，以回旋踢的方式将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吵个不停的五条撒娇怪一脚踹到墙上。“你对别人不想理你这件事有点自觉啊！”

        当然，他躲开了。

        “啧。”要是踹到就好了。“吵死了，别躲啊？”我摸出口袋里的五円，就在五条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时，我用大拇指咻地弹起五円硬币。

        “可是我优秀的反射神经不允许我躲不开……哎？”

        五条被我随手改变路径的五円正中脑门。

        嘣。

        我在这可以说清脆的声音中沉默了。

        ——打中了。

        骗人的吧？“喂这就是你自满的反射……五条？”

        五条靠着电梯整个人歪斜地滑坐在地，因为失去绷带缠绕，他的发丝垂在面上都看不清他的神色。

        “咕噜噜噜噜……锵。”这是硬币落地的声音。

        “喂？”

        没有任何回应。

        -2层。

        “喂！”

        “五条？”

        -1层。

        “叮——”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

        电梯门被撑开，五条慢腾腾地走出电梯。他单手拉电梯门，一手扶着脖子朝着电梯外的我抱怨。“真没点同伴爱啊中也。”他这么说。“偶尔也上当一下嘛？年纪轻轻一点青春活力都也没有。”

        是那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语气。

        “啰嗦，都说了只是同盟，另外我十八了白痴。”我不会说我刚刚差点就要冲进去了。

        五条笑嘻嘻地歪着头：“那不还是很小，霓虹的法案上是二十岁吧中也君，不过五条老师我已经二十八了，是靠谱的大人哦？”

        “啊是吗，没有多说了二十岁吧大叔。”

        “哈哈哈哈你可真幽默。”五条大笑。

        但其实我是发自内心的。这人性格有八岁吗？

        这时远处传来电车停站时特有的刹车声，五条往车轨道的方向看去，这次电车居然来了吗。”

        电车发出阀门放气的声音后，车厢门向侧边滑开。踏入电车时我看着五条。“你刚刚说的居然是怎么回事？”

        “就是上次我从横滨到东京的时候，可没有电车这么方便的东西哦？”一边这么说着的五条也踏入电车，“简直像是因为你才会来一样啊。”

        “啊？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会给南瓜车一样。”

        他举的例子愈来愈意义不明了。电车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合拢——“哦哦还有，最近不是很流行那种‘原本是废柴最后前往异世界却能当救世主’勇者题材的轻小说吗？”

        他还在试图给我举例。“没看过，另外你说谁是废柴勇者？”

        “中也你真的没把自己的年龄少说二十岁吗？”

        “谁会干这种事啊！”

        我们头顶突然出现杂噪的电流音，我抬起了头。

        下一秒，广播里出现了人声。“喂——喂——正在聊天的两位，听得见吗？”就和用砂糖融化了塞进喉咙里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听上去像是少年的声音。“我估计现在大家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敌人之类的。让我们先把那些无关紧要、无趣的问题扔掉吧！重要的事只有一件！”

        他还真是一次性扔掉了全部对于“敌方”最想问的所有问题。

        “那就是现在你们所乘坐的电车车厢中已经布满了毒气。如果不在短时间找到我的话？嗯嗯，我想你们都会知——”

        嘎吱吱。

        我松开手，那被称作广播的设备已经变成了碎片。

        这家伙是白痴吗？

        我和五条上车的时间不过三分钟，如果是无色无味的毒气加上电车的密闭环境的条件。在多数情况都叫一氧化碳。

        我单手袖子捂住口鼻闭气，轻轻从原地跳起，和五条几乎同时冲向入下个车厢。

        在拉开车厢门的瞬间，我的视线剧烈恍惚，不，那不是恍惚。

        而是我受到了惊吓的缘故。

        那是……

        那是人。

        是死去的人。

        是死去的，不是即将死去的，而是已经死去，变成肉块，尸体的某个人。

        是谁。

        是谁？

        因为是这样的尸体所以我才要去询问吗？不，就算是这种模样，我也可以看出他到底是谁。

        毕竟目前我所追查的叛逃对象只有一个人。

        在迷漫的雾气中，我陷入沉寂。

        “这可真是恐怖的表情啊。你都看到了什么啊？另外明明不管是穿越时间到未来打败大魔王，又或者去别的时间线杀死自己之类的，哈哈哈，勇者题材这样那样的可丰富了。不过一般都是国中生年纪当勇者，十八岁的中也君算勇者失格了吗？”

        轻浮甜腻的声音在距离不到我三厘米的地方响起——

        “真是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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