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生情愫

一时之间，没能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是以大家都沉寂下来。

        “我们究竟得去哪里找寻这天地日月四颗宝珠呢？”还是叶黎先开了口，打破了一直沉寂严肃的气氛。

        “有一颗定然在巴蜀。”薛梓慕这时才开口，“我曾经听师尊提到过，日之宝珠在巴蜀已经流传很久了，因为蜀地炎热，较为养珠。”

        “那另外三颗呢？我爹竟然从未向我提及过此事。”叶黎有些不满叶凌云偏心薛梓慕。

        “一颗在兰陵，还有一颗在汉中。”沈烨舟微微沉吟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不知道在哪里道听途说来的另外两颗宝珠的下落。

        “那最后一颗，我猜测会是在旧都咸阳。”叶黎的语气也颇为肯定。

        “何以见得？”沈烨舟露出个懒洋洋的表情，一副不信任的口吻问道。

        “兰陵、汉中、巴蜀，这几个地方几乎都处于丘陵山地地区，并且地理位置相聚并不是很远。最重要的是，这几处都是当前大晋商业流通最为繁华的市集。”叶黎头头是道的说出自己的推测，“是以我推测另一个地方，一定在大晋七大商业市集之中的一个。”她顿了顿，朝沈烨舟露出个调皮的笑，“至于为什么一定是咸阳，就是我的直觉了。”

        “叶黎师妹分析的有道理。”薛梓慕点了点头，叶黎所想的与他心中想的基本一致，只是他还没能具体定位到咸阳。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分头行动。”薛梓慕开始分配每个人去往的地点。

        “叶黎师妹，你对巴蜀比较熟悉，就还是去蜀地。咸阳毕竟是个猜测，危险相应小一些，就叶青师妹前往……”

        四人又经过一番讨论，斟酌考量，最后定下的就是薛梓慕前往距离蜀地比较近的咸阳，沈烨舟前往汉中，而叶青则独自前往兰陵。

        “叶黎师妹，这是我这几日写的传音符。”分别前，薛梓慕递给叶黎一张传音符，“必要时碾碎它，我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

        “那就多谢师兄了。”叶黎朝薛梓慕扬起个爽朗的笑。

        “叶青师妹，这是你的。”薛梓慕看了眼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俩交谈的叶青，于是拿出了另一张早已经写好的传音符递给了她。

        这传音符一张对一张，是以薛梓慕的袖袋里还放着两张接收符。只要她们俩人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碾碎手中的传音符，薛梓慕手中的接收符就会自动焚烧成传音人的名字，以便他能够及时赶到相救。

        如此，叶黎几人已经走到了皇城门口，即将分别，各自出发前往目的地。

        “给你。”沈烨舟经过叶黎的身边时，漫不经心的丢给她一个冰凉的东西。

        叶黎下意识接住，摊开手心一看，居然是个白玉传音铃，小巧精致，倒是颇为用心。再抬头的功夫，就见沈烨舟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而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薛梓慕的袖袋里，有什么东西，被悄悄地抽了出来。

        -

        叶黎御剑，很快就到了巴蜀。

        小胖狗从叶黎的剑上跳了下来，抖抖身子，“我还是第一次飞起来呢。”

        “感觉不错吧？”叶黎一边打量周边的环境一边和皮皮聊天。

        “超级棒！”小胖狗摇摇尾巴，把舌头吐了出来。“就是这巴蜀的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叶黎点了点头，的确。

        一下剑，她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天气比起上回与薛梓慕几人一起来驱除疫鬼之时还要炎热许多。让人身处其中的时候深感不适。

        走了大半天的功夫才进了城，叶黎却惊讶的发现城中的坊市当中居然没有几个摊子。只有寥寥无几的摊贩在坊市中摆着摊，不时能见到有三三两两的摊主聚到一起聊天，显然是知道今日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了。

        叶黎不由得心中纳罕。

        按理来说，巴蜀作为大晋七大商业中心之一，商品流通应当很是频繁才是。

        可此时天色尚早，怎么会早早的就有了闭市的景象？

        叶黎漫无目的地在城中坊市间闲逛。

        虽然知道了日之宝珠就在巴蜀，但是究竟怎样才能寻到它，叶黎还找不到丝毫头绪。

        不知不觉天边已见暮色，夕阳余晖之下，叶黎只觉得这一整日都被巴蜀的热气炙烤得口干舌燥，干脆带着皮皮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姑娘好，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小二迎了上来，面上很是热情。

        “先住店后打尖儿吧。”叶黎准备今日就在此留宿了。

        “不好意思了，姑娘，小店今儿没房了。”小二挠挠头，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脸来。

        拒绝这天仙般的姑娘，他也颇觉得不太好意思。

        “哦？为何今日这么早就没了房？”叶黎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客官您有所不知，今日戌时，本市的“七宝市”就要开市了，故而四面八方来的客人都要比往常多上一些。”小二很是了解的样子。

        叶黎心中不禁一喜，没想到这么巧就被初来乍到的她赶上了。

        “七宝市”是大晋非常知名的商品流通集会。每逢“七宝市”开市之时，人、妖、鬼互不干涉、互不伤害，都会在开市地点恪守规则进行交易。而因为横跨数界，“七宝市”上所流通与交易的东西也是寻常时候所买不到的。各种各样的灵草丹药、法器、甚至是妖丹，只要是想，在“七宝市”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只是“七宝市”的开市时间并不确定，每年究竟开设在哪个地方也没有定数，因而既令人向往又充满神秘感。

        叶黎心下喜悦于自己的幸运，说不定这日之宝珠就在“七宝市”当中。

        “那就先点些酒菜吧。”叶黎找了个座位坐下，朝小二微微笑道。

        此时离戌时还早，她准备带着皮皮在这里吃饱喝足而后再去“七宝市”一探究竟。

        夜色渐渐弥漫上来，店里的客人也愈渐多了起来。

        一时之间，人来人往，喝酒谈天，整个客栈里热闹不已。

        叶黎凝神听了一会儿，果然客栈里大部分人都是奔着“七宝市”而来。

        吃过晚食，也差不多到了“七宝市”的开市时间。

        叶黎让皮皮自己在周边玩耍，她则跟着人群的方向走，很快就到了南边的一处坊市。

        这处坊市此时此刻正高挂灯笼，灯火通明，人潮涌动。

        “七宝市”果然名不虚传。

        长街两侧，站满了正摆摊做生意的妖鬼与人，只是在这里的妖鬼也都是经过伪装过的，确保不会吓到来来往往的人。且这“七宝市”自有规矩，不可在市内打闹、欺骗，违者永不许入市，况这“七宝市”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因此倒也不曾听说过有和不好的事情。

        叶黎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好奇极了，四处看个不停。

        “这龙刍所值几钱？”一个卖草药的摊子吸引了叶黎的目光，她驻足问摊主。

        龙刍，草名，马食之可一日千里。叶黎还只在文献记载当中见过。

        “这草不卖。”对面的“摊主”摇了摇头，“你得用怀梦草来换。”

        叶黎一眼便看出对面之“人”摇头时分外僵硬，看来是个草木妖了。

        怀梦草她可没有，那可是能够卜知梦之吉凶的珍稀药草。叶黎惋惜的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这个簪子有何门路？”很快叶黎又逛到了一处卖金银首饰的摊子前，顺手拿起了一把造型古朴、银丝包裹着红色宝石的簪子。

        “这簪子可存魂魄。”对面是个五短身材，一脸麻子的大饼脸小贩，显然对自己出售的商品很有信心。

        叶黎闻言来了兴致，这簪子倒是个好东西。和摊主讨价还价了半天，叶黎还是以原价将那把簪子买下。

        不一会儿，叶黎又买到了清心丹、沙棠等草木丹药，收获颇丰。

        “七宝市”快要逛到尽头之时，叶黎在一个年轻女子开的摊前站住了脚。

        这女子年约二八，生的粉腮云鬓，白皙高挑，极为美丽。而让叶黎最为出神的，却是那女子云堆起般的乌发正中央所簪的一颗宝石。在夜色之中，那宝石发着莹莹亮光，竟是比满大街的灯火加起来还要明亮，更是衬的那女子珠圆玉润，肌肤白腻。

        是日之宝珠！

        叶黎越看越是确定。

        被叶黎盯着看了半天，对面的女子开口讲话了：“姑娘这样盯着奴家看，倒是让奴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女子声音娇媚入骨，连叶黎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位姑娘，你头上簪着的那颗珠子，卖不卖？”叶黎很快回过神来，指着这女子头上的日之宝珠问道。

        “这位姑娘果真想买？”对面女子面露不忍之色。

        叶黎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便直爽道：“我确是必须得到这颗珠子，价值几钱，任凭姑娘吩咐。”

        对面的女子沉吟半晌，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叶黎许久才道：“奴家看姑娘周身气度不凡，想必绝非常人。奴家家中有一情郎，日前为妖所袭，经久不愈。若姑娘能治好奴家那位情郎，奴家便将这珠子赠与姑娘，可好？”

        叶黎思索片刻，为妖所袭经久不愈，想必定是寻常大夫没能用术法化去妖气所致，于是便答应了。

        对面女子很快收了摊位，引着叶黎往她的家中走去。

        叶黎眼看着这一路越走越黑，竟走入一偏僻处，越发觉得心中不对。

        看到叶黎神色有异，那女子笑道：“奴家自幼家贫，情郎也并不富裕，故而住的远了些。”

        叶黎点点头，心下稍安。

        又是半晌，眼见着前方已经没有几户人家，叶黎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

        女子见叶黎有去意，却是拉住叶黎道：“姑娘随奴家来，这便到了奴家的住处了。”

        两人又前后脚拐入一个深巷，却并不见什么房屋。

        叶黎心下直道不好，对面女子掌风就已经猎猎袭来。

        叶黎就地一滚，闪身躲开一击。

        等她再回身看那女子，就见女子额头中央花钿艳艳，嘴角的两点朱色衬着没有丝毫血色的嘴唇，双目猩红。

        这女子处处透着阴森，哪里还是刚才云鬓桃腮的寻常妇人模样？

        “玉藻前？”眼神下移，叶黎看见那女子脚踩的一双木屐，心中大惊。

        玉藻前与酒吞童子，可都是传说中妖力不相上下的百年大妖！

        叶黎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的眼神倒是好。”玉藻前轻哼一声，再次纵身朝叶黎的心口袭来。

        叶黎感到一股巨大的妖气扑面而来，一面快速后退几步，手中亦迅速丢出一张雷击符。

        这雷击符恰好打在了玉藻前的发髻上，将她的发丝烧焦许多，让最爱惜容貌的玉藻前顿时发了疯。

        一连几道攻击落在叶黎身上，她的嘴角很快便见了血。叶黎心知自己决计不是玉藻前的对手，于是悄悄伸手入袖中，碾碎了薛梓慕给她的传音符。

        看着跪伏在地的叶黎，玉藻前笑的越发妖异，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谁知叶黎突然抬头，暴退数丈，一连掷出十几道天师符。

        玉藻前被逼的退后几步，却是不费丝毫力气就轻而易举的接下了那十几道天师符。

        看着眸中带狠又往自己这边逼近的玉藻前，叶黎几乎要绝望了。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却不经意间碰到了腰间挂着的白玉传音铃。

        感受到血迹，传音铃剧烈的响了起来，将走过来的玉藻前都吓了一跳，稳住心神，玉藻前轻佻的笑道：“怎么，这个时候还想搬救兵吗？”

        “沈……”。

        看见叶黎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后，玉藻前感觉不对，立刻转过身去看。

        “哄”的一声，沈烨舟指尖翻飞，一道巨大的金色游龙虚影飞向了玉藻前，将她狠狠地冲击出数丈远。

        玉藻前心神大震，慌忙土遁逃走了。

        “阿黎！”沈烨舟从黑暗中快步跑向她，夜风吹起了他白色的发带与衣袍，少年背后巨大的一轮月亮、天地山风，在那瞬间，似乎都消失了。

        “沈、烨、舟。”叶黎叹息般的念出沈烨舟的名字，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闭上眼睛，软软的倒了下去。

        沈烨舟接住了叶黎即将倒下的身体，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怀中。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心中为何会升腾起巨大的恐慌。那种仿佛做错了事似的、以及绝对不想失去什么的巨大恐慌，让他古井无波的心脏突然有了被紧紧攥住的感觉。沈烨舟伸手探了探叶黎的脉，从丹药瓶里倒了两颗妙虚丹喂她服下，这才放心许多。

        年轻的少年背着受伤昏迷的少女又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漆黑的夜，点点星辰挂在空中却没有几分光亮。

        这路似是怎么走都没有尽头，寂静的街道让沈烨舟能够清晰的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他的坚定有力，她的虚弱缓慢。

        良久，沈烨舟凭着对此处天然的熟悉感，背着叶黎跨过一道又一道溪流，到了一处深林尽头。

        此时，天边已然蒙蒙亮，一抹朝霞打在沈烨舟的侧脸上，俊美的侧颜显出些柔和的弧度，少女轻伏在他的背上，依旧沉沉昏睡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看来真的伤的不轻。

        沈烨舟凝视着眼前的这片令他莫名熟悉的地方。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植于其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古朴简素。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沈烨舟的步子迈开，凭着熟悉的感觉，走到了一处空着的小院前。

        小院显然是许久未曾有人打理，故而庭院四处都落了灰。所幸桌椅床品一应俱全，倒不失为一处绝佳的疗伤所在。

        沈烨舟指尖捏了个诀，将庭院桌椅都清洁了一遍，又将床褥铺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叶黎放到了榻上。

        叶黎的呼吸平稳悠长，显然是睡熟了。

        沈烨舟坐在榻前，眸色复杂地望着床榻上昏睡的人。

        少女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时正轻轻阖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平日里红润细嫩的脸颊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在透明的阳光下有种即将破碎的脆弱。

        沈烨舟的手抚向自己心脏的位置。昨晚那种血液逆流、心脏被紧紧攥住的感觉仿佛还没有完全褪去，他又回想起了之前八方阵中的那个幻境。

        是为什么呢？

        他十七年的人生记忆，如今回望起来竟仿若一片空白，而唯一越发坚定的，竟只是一个守护叶黎的信念。

        沈烨舟多少有些迷茫，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上带了一丝不知来由的怅然。

        “沈烨舟？”叶黎睁开眼睛，就看见沈烨舟一副怅然的表情坐在床榻旁发着呆。

        她有些惊讶。

        向来是懒散不羁的沈烨舟，何时流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听见叶黎唤他，沈烨舟回过神来。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沈烨舟长眉一挑，又是一副打趣的口吻。

        “我想喝水。”叶黎不理会他的打趣，失了许多的血，又昏睡了一夜，她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

        沈烨舟没办法，起身去给她倒水。

        叶黎尝试着从榻上坐起来，没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疼的她龇牙咧嘴。

        她的胸口前有数道伤口，甚至于大腿腹部都有许多伤，一动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沈烨舟快走两步过来，将叶黎扶坐在了榻上，颇为责怪的横了她一眼，“身体不行就不要逞强。”

        “我哪里知道会遇上玉藻前？”叶黎抿抿唇，心里也是委屈的很。

        “那你倒是说说，大半夜跑到深巷中，所为何事？莫非是为了寻找宝珠不成？”沈烨舟显然对她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是她欺骗于我……”

        叶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沈烨舟交代了。

        “人人皆道好奇心害死猫。”沈烨舟坐在几前，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却是滥好心害自己。”

        叶黎语塞，不欲再与他争辩。

        “皮皮呢？”叶黎突然反应过来，昨日放了小胖狗自己出去玩，如今还不见它回来，莫不是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不必担心。只要它想回，定能找得到路。”沈烨舟脸上又挂了个玩世不恭的笑，“可能连皮皮都不想跟着你这样滥好心的笨主人呢。”

        “沈公子怎能这般污蔑我！”正说话间，小胖狗皮皮就晃着尾巴，飞快的从屋外跑了进来，大声指责沈烨舟。“阿黎笨是笨了些，还是很可爱的！”皮皮一屁股坐到了叶黎的榻前，表情满是不服气。

        叶黎低头一看，不由得哑声失笑。

        这只小胖狗显然是着急中赶了不知多久的路，灰头土脸、满身挂着枯草树叶，原本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也黯淡下来。

        叶黎悄悄捏了个诀，将皮皮身上的脏污都清洗干净了。

        皮皮配合的晃晃身子，显然是舒爽极了的样子，摇着尾巴跳上了叶黎的床榻。

        沈烨舟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去了院子里打坐了。

        背着叶黎走了整整一夜，片刻没有休息，他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

        -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门口的栅栏“吱哑”一声响了。

        沈烨舟警觉地睁开双眸。

        来者却是个手中端着两碗水饺的大娘，圆润和善的脸上正带着点不好意思和慌乱的神色看着沈烨舟。

        “小公子你莫要误会…老身姓刘，就住在二位隔壁。原本看这庭院许久无人来住，还心中奇怪。”刘氏大娘不好意思的对沈烨舟解释。

        “恰巧今早我那小孙子看见二位天仙般的小夫妻住了进来，就蹿腾老身过来看看，正好家中煮了饺子…”

        沈烨舟打量着刘大娘，见她并没有丝毫异常。那周身淳朴的气息和话语中的真诚不似作伪。于是便起身为刘大娘拉开了门闩。

        刘大娘进了门，叽叽喳喳的与沈烨舟攀谈起家长里短，等到进了屋里放下水饺，转头看到卧在榻上的叶黎，一时竟愣住了。

        “这位是？”叶黎柳眉轻蹙，面带疑惑的看着刘大娘。

        见对面的姑娘发了问，刘大娘这才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道：“原本觉得这位小公子已经够俊的了，谁曾想这世上竟还有姑娘这般宛若神仙妃子的人。二位果真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呀。”

        叶黎听到刘大娘这么说，颇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烨舟也没有开口，只是面带揶揄的看着她。

        显然刘大娘理解错了沈烨舟的意思，以为是小夫妻之间关系好的凝视。自觉打扰了小夫妻的如胶似漆，刘大娘慌忙告辞，“老身本就是闲来无事拜会新邻，家中还有小孙子要照顾，这就先回去了。这饺子一定要趁热吃……”

        叶黎二人劝说了几句，也都不擅寒暄，终是看着刘大娘扭着胖胖的身体往回去了。

        “此处民风淳朴，倒甚是难得。”沈烨舟坐到桌旁拿起筷子，他尝了一口饺子，素三鲜的馅料，香气四溢，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叶黎看着桌旁的某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咽了口唾沫，又听到自己肚子也叫了声，确实已经饥肠辘辘，这才勉力下了床，坐到桌前，吃饺子前她有些好奇的问：“你是如何找到了这处落脚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沈烨舟咽下口中的饺子，神色也显出些困惑，“只是凭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叶黎点点头，不再多问。她总觉得沈烨舟身上有太多谜团，正如他的来历、以及他莫名就知道的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她都猜不透。

        “阿黎阿黎”，皮皮远远就闻到了香味，迅速从村里不知道哪个角落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叶黎扒了几个饺子给皮皮，看它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爱护的摸了摸它圆滚滚的小脑袋。

        皮皮三两下就把碗里的饺子舔的干干净净，心满意足的对叶黎道：“阿黎，你不能出去真是太可惜了。这个村子宛若一个世外桃源呢，村民生活自给自足、年有余粮，鸡犬相闻，田地阡陌，真是漂亮极了。”

        “这连年战乱的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宁静犹如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吗？”叶黎显然来了兴趣。

        “真的真的”，皮皮骄傲的摇摇尾巴，“而且我跑遍了村子，发现这个村子里竟然没有官府、衙门哎。”

        叶黎心道，那倒果真是个极为难得的地方，可谓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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