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去，随手插柳

杨泉拿手机给两张按摩床拍照，上传二手交易网站。

        推拿不做了，这家店也马上关门。

        杨泉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开始复仇之路。

        他要回老家当先知，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恢复自己的名声。

        恰好，那些曾经迫害杨泉，现在还用邪祟手段骚扰杨家的家伙，也可以做个了断！

        好让那些邪祟小人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除了按摩床要卖掉之外，周易馆还有茶具、桌椅、古籍、图册、九宫八卦图谱。

        这些东西都是杨老爷子置办的，他没兴趣将其卖掉，实际上也卖不出价。

        两张按摩床能卖一千多块，足够回家的路费，这就够了。

        至于回家后的吃饭问题，杨泉相信自己能摆平一切麻烦。

        把按摩床挂到网上后，杨泉泡了一壶大麦茶，一个人喝起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些人身体亚健康，甚至处于高风险状态。

        杨泉能看出来他们的问题，却不会主动招揽生意。

        医不叩门，法不轻传。

        人都是很贱的生物，喜欢占便宜，却不相信送上门的好处。

        即便杨泉指出他们的问题又怎样。

        他们不会感激更不会掏钱，说不定模仿蔡桓公，故意强说自己无病，然后讽刺一句‘医生看谁都有病’，充当的茶余饭后增加炫耀资本。

        等到他们病入膏肓，想不起来杨泉曾指点他们便罢。

        如果想起来，还要怨恨杨泉自私自利：你既然有真本事，为什么不和我赌斗，用打赌的方式逼我去医院检查？

        在庶民眼里，有能耐的人都应该是圣母，爱装逼炫耀，无偿奉献的那种。

        或许有些走了捷径的人，突然得到‘金手指’后心气浮躁，急功近利。

        为了几百块钱，肯去和别人赌斗。

        因为能力来得太突然，他们感觉不真实，怕一夜之间又失去能力。

        于是用圣母和嚣张，掩饰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抱有‘我行善，金手指就不消失’的幻想。

        杨泉的实力都是用汗水和努力换来的，他不需要装逼炫耀来平衡自己的心态。

        更不需要担忧‘有金手指不用，过期作废’。

        实际上他的‘先知之力’，是公务能力，只能对特定人群使用，不能为了私人利益使用。

        而且，就算上街揽顾客，又能赚几个钱？

        在这浪费时间捡小钱，还不如琢磨回老家如何复仇。

        只要打响了名声，钱根本不是问题。

        很多土豪不怕花钱，只怕白花钱，他们愿意用大把钞票买优质服务。

        但到那时候，你有钱，你有地位，但是我没心情，我没时间，我看你不爽，这服务就不提供呢。

        知道自己前途光明，杨泉就有底气。

        一股镇定自若的雍容之气，就浮现在他的仪态和气度上。

        这就是气质。

        喝了一壶大麦茶，有人在网上询问按摩床的价格，约好下午上门看货。

        中午杨泉去吃了顿饭，下午就有人上门，把两张按摩床买走了。

        两张按摩床都是真皮的，买的时候1200。

        买到手后，杨泉做了细致的清洁，又用喷漆修补了床腿上的小瑕疵。

        买按摩床的人很计较，很想砍价，但杨泉风轻云淡得要价1500，他也不敢使劲砍。

        最后1350把两张按摩床买去。

        这就是气质的价值，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价值350。

        如果杨泉气度不够，没有给按摩床做好修复，恐怕能卖1000块就不错了。

        把茶具洗净晾干，关灯关电。

        杨泉正要关门离开，有客人上门了。

        这是一个女学生，长发披肩，眼眸明媚，穿着铅笔裤和宽领文化衫。

        她身材高挑，胸大臀翘，还穿着高跟凉鞋。

        过于出众的身材和清秀相貌，让人总怀疑她暗暗风骚。

        杨泉抬头看了一眼，身体本能地有点冲动，但对她的评价不高——外貌碾压内涵的花瓶而已。

        女学生就是郭晶，组团窥视杨泉洗澡的莱姆顿商学院女生之一。

        当其余女生都退缩，她却抽时间悄悄来到这里。

        她站在门外，伸手把门完全推开。

        室内的地面铺了瓷砖，对高跟鞋而言有跌倒的风险。

        但郭晶考虑了一下，选择跳进来。

        良好的肢体协调，让她落地后小跳一下，即恢复平衡，并吸引了杨泉的更多注意力。

        她阳光四射地眯眼微笑，有点傻白甜的感觉，却恰好消除了违规身材带来的风骚和呆板。

        她颤抖的胸，修长的四肢，良好的协调，还有调皮的风格，达到一种平衡。

        一个先天条件不错，但教养更好，又充满活力的阳光美女形象，塑造完毕。

        在接下来的交往中，风骚、健康、调皮、阳光、优雅，都可以成为她的趁手武器。

        完美的表现，加分！

        不仅如此，她看到店铺已经关灯，却仍然能假装调皮，强行跳进来，她的套路、应变、心机，也都是优良——一个让人生不出反感的高颜心机婊。

        不过，杨泉没有顺应她的节奏，打开灯光招待她的意思。

        姑娘，这里已经停止营业。

        杨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但郭晶并不像放弃。

        “啊……老板，您这是要……出去？”她往里走了一步，走出开门的范围，随手把门关上，单手遮住嘴巴，似乎才发现老板要离开，很绝望。

        杨泉在心中连连点头，语言艺术还有舞台剧的味道，但在身材气质动人的前提下，无伤大雅。

        可是，综合肤质、发质、衣服、妆容、包包来看……作为一个学生，她这身衣着和妆容，已经花光了所有预算。

        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鬼白富美而已。

        杨泉不指望能从她手中赚到50元。

        不过，这种女人，深谙狩猎之道，从不空手而归。

        她既然推门进来，不给她点好处，她就不会轻易退去的。

        杨泉不想义务劳动，但更不想和一个白富美结仇。

        看在她奉献了一段精彩社交艺术表演的份上，赠送她一个小小的指点，让她识趣离开。

        “你的身材条件太出众，以致你在社交中常常处于不利。于是你增强锻炼，培养傻白甜气质，把自己晒成三分黑。风骚、健康、调皮、阳光，完美而和谐。”

        “但你的学习圈子太狭窄，总和一群女生混在一起，你的衣着气质，都以让女人满意为核心。如果你以后的交往范围包括男人，你需要补的课还有很多。”

        “啊……老板，您骂我？”她着噘嘴，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没有没有，”杨泉继续检查抽屉和柜子，“有些女人总认为她们不需要科学，实际上，妆容选择和造型选择，都符合重复试验，以及正态分布。只有勤快的女人，才能从一百个风格中，筛选出最适合她的5个舞台风格，又找出5个毒药风格。”

        “哇哦，老板你懂得很多。”

        “让我来猜一猜，你的着装风格——户外运动装、紧身运动装、短裙吊带、牛仔裙、英伦风格、酷装、普通流行、中档流行，差不多就这些，在竭力炫耀你的身材，对不对？”

        “老板大人，人家还是个学生，听不懂你说的这些。”

        “真听不懂就不要用力挺胸了！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打算把自己的身材当做底牌，那就应该把她当做大招藏起来。试一试连衣裙搭配素色衫，又或者高跟凉鞋搭配遮住脚踝的长裙。”

        “另外附赠一个忠告，不要在男人面前穿只有女人才说好看的衣服。偶尔穿一穿奇丑的衣服，能凸显你的独立性。”

        说完，杨泉用手掌指向门口，示意她可以滚了。

        “老板大人，内个，给我算一卦吧？”

        “你兜里连50块都没有，即便有，你也不想给。你走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啊！你怎么知道的？”郭晶真的被吓到了，老板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好色呢？

        “这里停止营业了，赶紧回去吃饭吧。”杨泉继续收拾东西。

        郭晶眨了眨眼，小步走到杨泉身边，歪着头看他收拾。

        “这里停止营业了，而且你是个穷鬼。”

        “内个，老板……”郭晶支支吾吾，“听说你能帮人转运，你看我怎么样，有没有财运？”

        “呵呵，假设我每小时收费50元，你拿什么付账，穷鬼。你听过那个传言？”

        “……嗯。”

        杨泉感觉有点意思，他现在成了先知，但先知之力不得用来谋取私利。如果这个女生堪造就，可以考虑培养她作为俗家弟子，帮忙赚点潇洒费。

        “如果真能让人日赚数十万，我自己就去赚了，为什么还要在这开店？或者说，一个不懂才艺不会窗技的小女生，我为什么要帮你赚几十万？”

        “可能老板你善良，或者你想传道立教……你们神仙的想法，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懂。”

        “听过一个故事吗，有个富豪老太婆，一群年轻人轮流去入室抢劫。想挖金矿的、想挖温泉的、想做生意的、想炒股的，都得到了她的投资。而一个抢钱后想自己享受的，老太婆用枪指着他，把他送进了监狱。”

        “啊，我明白了，我赚了钱，要分你一份。”郭晶‘恍然’，高兴地说道。

        杨泉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得先把富豪逼到绝路，他才会帮你！”

        “……”郭晶低着头，怯生生地站在这，一言不发。

        杨泉在心底给她打分——没有天赋，但至少有意志，可以按照记名弟子的档次，随意撒点种子，能不能成材，就看她自己。

        如果她能赚到钱，并且懂得回来孝敬，那再好不过。她没能力或者忘恩负义，也无所谓。

        “……你的底线，你至少要占据我多少时间？”

        “啊，呃，一年怎么样？”郭晶惊吓得瞪眼，回过神后笑嘻嘻地说道。

        再加5分！这姑娘精神还不错，已经掌握了社交技能，但还没有迷信社交神教，她还有点内涵。

        但是，在‘持刀求投资’之前，她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呢，还要再试一试，“这里已经歇业了。”

        “老板，我请你吃饭吧，第三食堂的二楼很安静的，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郭晶双手抓包，嗲嗲地说道。

        不错的应变，回避自己的弱点，竭力发挥自己的优点，并且给自己创造条件。

        她未必没有吃一顿饭的钱，但她考虑目标的态度，按照目标给她的剧本表演……做得很好。

        不知道脸皮厚不厚。

        “是你穷得只剩下饭卡了吧。”

        “老板，你真好，你是个好人。”

        杨泉对她基本满意，但是，“我愿意给的，未必是你想要的，你很可能要失望而归。如果你想听无用的学问，搬凳子，坐吧。”

        杨泉转身，重新打开店里的电源，开灯。

        “哦。”郭晶手里的包掉了，她抓了两次才抓起来，定定神，先给杨泉搬下扣在桌上的椅子，然后又给自己搬下凳子。

        “我没有什么邪法可以给你转运！《周易》只是高等数学的应用。如果渴望不劳而获，你要失望了。”

        “不不不，老板您说。”

        “你高等数学考了几分？你懂如何建立模型，如何概率统计，如何相关性回归性分析？”

        “老板，你会吗？”

        “我会不会关你屁事？”

        原本杨泉还打算给她讲一讲道、阐、截，讲一讲九宫八卦，但看她浅薄的小市民作态，瞬间没了兴趣。

        你既然求人，就要表现出信任。

        一边求人，一边质疑，真以为‘全世界都是我爹’？

        这不是脑残么。

        “老板我错了，我数学成绩还可以，但是命运不是玄又玄吗，怎么还要数学？”

        杨泉却懒得再指导她，“你想要钱，对不对？”

        “……嗯，是哒。”

        “斜对面的国医推拿馆，你看到了没？过几天她就会碰到麻烦，我给你留下一个行动方案，如果她自己解决了麻烦，那就旁观。如果她解决不了麻烦，参考plana到pland，帮她，并且找她收费，能收多少都看你的本事。”

        杨泉找出纸笔，迅速写了一个计划列表，“等你做到这一点，在给我打电话！”

        赚钱的路子，给你了，发展的方向，也告诉你了，肯不肯忍受寂寞和艰苦，都看你自己。

        杨泉站起来，拿着计划列表走到她身旁。

        郭晶站起来接计划列表，杨泉推着她的肩膀，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摆摆手，不理会她的哀求，关门。

        最后检查一遍，关上电，杨泉关好卷帘门窗，回去收拾衣服，乘火车离开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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