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乱

两米。

        北约标准制式地小口径步枪弹在近距离穿透性极好，枪口加装了消音器也一样弱不到哪去。

        只是一个短点射，两枪，算上抬枪预喵的动作，一共花了3秒。

        第一枪打碎了锁骨，第二枪射穿了脖子，两发子弹皆在饱尝了新鲜血肉的美味后，却又没有分毫留恋地透体而出，射进还吵嚷着的室内。

        刚才的喧嚣眨眼被扼死了喉咙。

        里面寂静了半秒。

        猴子般的叫声同ak47震耳欲聋地强劲枪声陡然刺破夜空！

        “阿拉阿拉拉拉——！”

        砰砰砰砰砰！！！

        从膛线都快磨光地枪膛内飞出的中间型威力弹们凌乱无章地四处乱飞，持枪者似乎是被已经倒在窗边，死相凄惨地同伴吓傻了，操起步枪就冲窗外乱扫，一些弹头甚至被他打到窗户下的水泥墙上产生跳弹。可这家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在室内这么乱开枪都愣是没伤到自己一根毛。

        “靠！”

        在ak枪族的标志性刺耳枪声响起的一瞬间，还在窗外站着的子安就扑到地上，大量子弹从头顶嗖嗖地飞过去，直刺激得人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后面背着天艾的肥罗也止了步，他以和身材不符合的灵巧贴到墙上，单手托住背上的天艾，空出一只手就拔出大腿上的自卫手枪对准前方可能出现敌人的道路。

        等到里面那个神经不是一般敏感加紧张地毒贩子把这个弹匣扫空，子安深吸一口气，摘下侧腰上一颗进攻性手雷，拔了环，默数了三秒，而后抬手丢进去，拔腿就往前冲。

        “跑！”

        现在也没什么顾忌了，本来hk416的枪声因为消音器地限制并不能传出多远，枪声也低沉，没那么响亮，不容易惹人注意。可里面那把岁数比他老爸还大的经典老枪一响，三人就是再想偷偷摸摸走潜行流也不可能了。

        轰！！！

        三人刚跑过那房子几步路，被子安扔出去的手雷就炸了。裂成几十片的壳体乃至于当中包裹着地上百枚小钢珠骤然扩散开，在狭小地建筑物内形成一股金属风暴，把接触到的任何东西打成千疮百孔，人也一样。

        解决了这个身后冒出来的威胁，三人的麻烦却还没完。这枪声已经惊醒了整个村庄，诸多武装分子都衣着不整却紧抓着武器从房间内冲出来，而在村里巡逻的那些值夜人员也在听到枪声后飞速往目标地靠拢。

        营救小组却离村口还有段距离。

        “干！”欧阳的冷汗刹那间唰地下来了。但他没慌，这个狙击手只是抹了把额头，就调整枪口，把先前被他瞄准了几个小时的左边阁楼的哨兵纳入射击准星。

        一枪带走。

        右边的那个也一样。

        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应当负责的那份就成。他现在的身份是精确射手，那就做自己的，提供支援，解决那些拦路虎便是。

        解决掉村口的岗哨，又有一个毒枭巡逻队端着枪从旁边地拐角小道冲出来，好死不死正挡在营救小组出村的路上。

        砰噗——

        跑在最前面的毒贩子被一枪射翻在地。

        砰噗——

        这一枪打偏了，没有命中目标。

        砰噗——

        好，补刀成功，确认目标中弹。

        第三个毒贩子见着两个队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旁边，白毛汗噌地就布满了油腻腻地额头，他鬼叫一声撒腿就跑，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躲进了旁边地建筑后面，死活不敢再站到街上去。这也让他消失在了狙击手的瞄准镜里。

        开玩笑，这群乌合之众再怎么军事素质低下，可也明白这是遭到狙击手的伏击了，大晚上黑灯瞎火地人毛都看不到一根，更别说让这个只拿着把z国产五六冲的倒霉蛋去街上挑衅那个根本看不到在哪里的狙击手。

        得了吧，这一点都不好玩。这是现实，不是游戏，从来没有在存档点存档复活，没有第三方辅助软件，挨了枪子，死了就死了，这辈子也就完了，像这帮人，固然为了纸醉金迷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地里种毒品和政府对抗，但一个二个却也惜命得很。

        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这种事件的触发就别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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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益于欧阳的精准射击，营救小组终于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出村最后这段短短的路途。赶在村外闻声赶来的那两支巡逻队到达之前，三个人冲进了种植着大麻的地里，没命地往欧阳这方向跑。

        他趴伏地这个树丛，高于下面那个小村庄很多，近乎可以说是从斜对面俯瞰那里，除开角度或建筑物遮挡等问题导致不能将一切尽收眼底，可也已经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狙击阵地了。

        躲在枝叶草木间的渡鸦就这么拉开了歌颂死亡的序幕。

        枪声传出去不到百米就彻底消散，枪焰也被兼顾消焰功能地消音器扼死在内，以至于欧阳在这里已经打空了两个二十发装的弹匣，地上弹壳都铺了一层，仍是没有被人发现。

        m110的优点被他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在这种非远距离狙击的情况下，射速极高的精确射手步枪彻底成了死亡播种机。

        一枪不中，没关系，再补一枪就行。反正以62mm重弹头的杀伤力，不管是打中身体主要躯干还是击中四肢，都会让人立马失去战斗力，也不必刻意追求要害射击。

        还是得益于这群乌合之众低下的军事素质，那两支巡逻队赶到村口后居然没发现袭击者已经跑出了村子，仍然傻乎乎地往里钻，试图在村庄里找到人。

        村子里受到惊吓的村民也有些跑出家门，这样一来愈发加大了混乱程度，整个村子彻底乱套了。而不管是武装人员，还是手无寸铁的村民，在子安的瞄准镜中，都是一样的白色人形目标，难以分辨。

        这种紧急关头，他也不会去讲究什么不攻击军事人员了。事实上，就在这种毒品村里，没几个是好鸟，就算产生误杀，他也不会有半分心理负担。

        结果就是，短短几分钟内，在打空三个弹匣后，近二十个人倒在了他的枪口下。

        “呼——”

        m11o的枪管都在发烫了，凑巧的是这时营救小组也到了他的位置。

        “我们回来了，撤退！”一路提心吊胆，掩护背着天艾的肥罗的子安，在爬进这个树丛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走，等会儿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就得有麻烦了。”

        “好。”干扰敌方的作战目标已经达成，欧阳也不会恋战。他飞快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零碎，三下五除二就整理了干净。

        “天艾怎么样了？”欧阳头也不回的问道。

        “她腿伤的有点重，只能我背她走了。”肥罗沉闷的声音飘过来，看得出来，背着一个百十来斤的大活人跑这么远，纵是他耐力出色也有点累了。

        “行，咱们走。”

        话音刚落，忽然，他腰间的一部卫星电话震动了一下。

        欧阳不得不放缓脚步倒退而行，一边留意着那座还处于混乱状态的村庄，一边掏出电话。

        “嗨，渡鸦，我是瑞德。”电话接通，来电者说的是中文，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我们派遣的雇员已经到达桑德河口，随时可以接送。”

        “……”在听到来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欧阳脸上还是轻松的，但当他听到后面那一句话，脸色瞬间变得跟死了全家一样难看：“等等……我的瑞德先生，你确定你的员工去的是桑德河口？！普罗尔镇那个？！”

        “呃……yes，我很抱歉，但我希望你听我解释一下。”电话那头的人许是觉得有点尴尬：“他们刚才告诉我，你们原定的撤退地点现在被一伙不明武装占据了，他们的攻击性很强，公司的雇员已经一再表明自己的身份，可还是受到驱逐无法降落，而在附近，适合降落的地方只有桑德河口那里。”

        子安听到了，一把抢过卫星电话：“那儿离这儿有十三公里！你个傻叉懂不懂在这鬼地方穿行十三公里是什么概念？！老子付那么多钱是让你来接人，不是让你接尸体去殡仪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亲爱的……呃，你是重明鸟吧。”瑞德选择性忽略了来自于客户的谩骂，这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必备的素质：“对于公司的雇员只能做到这一点我表示很抱歉，但我们现在真的已经尽力了，我明白你的心情。”

        他顿了顿，似乎在筹措说辞：“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两个建议，第一，是申请我们公司的武装介入；第二，原计划不变，你带着你的队友去桑德河口，他们会负责把你们送出b国。”

        “武装介入……说吧，多少钱。”子安咬咬牙，这些英文简称pmc，中文全称私人军事安全承包商，实则为吸血鬼的家伙们的德性他实在太了解了，全是一帮见钱眼看的王八蛋。不过真要说起来，作为一个雇佣兵，他貌似没什么资格去指摘人家……

        “五十万，只要五十万美金，马上就会有一支全副武装的作战小队从驻地出发，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瑞德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可以接受马上网络转账，也可以事后付款，但不接受劳动偿还。”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子安气得肝都要炸了，他哪来那么多钱？这儿几个人全部身家都只能勉强够这个数字的零头，而且这个该死的格里芬公司还不接受劳动偿还，也就是事后他们想靠打工还债都不可能。

        “我的朋友，生意就是生意。”

        “生意你妈！让你的人在那儿等着，就这样，挂了……”差点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的子安压根就不想再跟电话那头的家伙废话什么，啪地就挂了电话，然后迎接几个战友的目光。

        “原计划改变，咱们得去普罗尔镇了。”他垂下枪，长叹一口气，然后简略地把原因说明了一下。

        听完，欧阳揉了揉太阳穴，沉吟片刻，“那这样……肥罗，你带天艾绕点路去普罗尔镇，我和子安走原定路线，把追兵引开，然后半路甩掉他们，咱们在普罗尔镇见。”

        这次没有异议，在战斗中默契，高效，是这支小团队最大的优势。

        肥罗背着天艾深一脚浅一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丛林里，欧阳望了一眼，回过头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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