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山

十年后；

        终于收功，王木苍白的面孔渐渐的恢复如常，望着远处迟疑了一下，想到，“我都好久没有笑了，也好久没有哭泣了，面对山林中只有自己，笑给谁看？哭又给谁听？给师尊？王木内心苦笑，面对师尊总是一问一答，仿佛师徒间就该本应如此，从没有感觉过能与师尊能聊的来，仿佛活了数万载岁月的师尊与只活了十几载的王木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无法相容沟通。”

        “如果整日面对山林与走兽发笑，那会不会就和傻子一样呢？”王木想到如此、便不觉的嘴角一斜，顿时又被自己打住，片刻后又大笑起来。

        如果一个陌生人见到如此，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癫的傻子，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突然大笑起来，不是傻子的话，什么人能如此作笑。

        王木自己知道，自己并非疯癫，只是感到无尽的孤寂，没有人与他交流，平时总是自问自答，自娱自乐，除了修行、自己无法面对孤寂，也就一点点的练就出常人没有的能力，“苦中作乐。”

        王木手里拿着师尊给予自己的九龙遮天帆，数年来王木多次研究过此宝，只是不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开启此宝的神奇能力，王木曾经也询问过师尊，回答他的也只是，“你法力不够，修行太浅，便无法察觉到此宝的神奇，还需你多多修行，戒骄戒躁。”

        就这样王木也只好作罢，不在九龙遮天帆上再去好费心思了。

        “如今我已经练到北冥神功第二层弟四重天，看看是否能尝试将其空间打开。”

        王木聚集魂力涌入此宝，这时只见此宝黑光万丈，天空魔云四起，一阵狂猛的煞气飞冲九霄，顿时天空火海翻涌，龙吟万里。

        王木一惊！喜悦无比，聚集魂力再次涌入旗帆。

        灵识入内，王木看到一片天地，天地内血云火海，九龙咆哮，无尽死寂好不壮观，好不惊悚！

        木屋内老者身体突然颤动一下，猛的张开双眼，苍老的面颜一阵愕然，“他打开了九龙遮天帆！”

        “居然靠魂力开启神器，此子确实不凡，没有滴血认主的神器居然被开启，而他功力还未达到大成便能开启神器空间，更没有用灵气灌入，居然也觉醒了这件神器之灵，不可思议，”老者发出一阵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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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已经有三层的把握他就是可以觉醒无道罚天决之人的不二人选了，也该是他下山之时了，一味的在山中修行，不经历生死考验，就算修得大成，也是温室里的花草，经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残，也更不是老夫所能扶摇起来的未来天之骄子，若是他陨落在修行的道路上，也可说明他并不是我所要等待之人，”老者隐隐间做出决定。

        王木艰难的收回灵识，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已经是气息不稳。

        “想不到此宝会有这般惊异之处，怪不得师尊当年说的那般，此宝乃是天地至宝。”

        收回惊疑，王木平静下心绪，端详此宝，久久不能脱离思绪，想到，“若我魂力能真正驾驭此宝，那不就可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看来师尊说的没错，修行必要忍常人不能忍，方能驾驭天地、苦尽甘来，成为世间长存万古的大能。”

        第二天与往常一样，师尊为自己洗炼灵魂，拓展灵识。

        师尊收功后叫住王木，“木儿，占且留下，为师有话要说。”

        “是，师尊，”

        王木感到好奇，师尊轻易不会对自己开口，若要留下自己交代什么，也必是特别之事。

        “木儿，你已修行有所小成，莫不可骄傲，为师看你年纪也已不在是孩童了，不想你性格被定格成单纯的不明试试，你的路还很长，要经历种种，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也该要开开眼界，去踏入世俗经历万般。”

        “切记，不可被世俗所侵蚀掉你的道心，坏了根基，不可随意弑杀生灵，入了魔途，更不能随意提及宗门与为师。”

        “师尊，为何不提及宗门与您？”

        “哼，就你这点修为，提及出去你是我门下弟子，老夫颜面何存？”

        王木听到师尊话语此刻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青云上人接着道，世间险恶，但也存在莫大的机缘，一味地闭门造车都只是痴傻之人所为。”

        “好的师父不一定会教出高徒，因为每个人的修真之路都是各自不同的，所以你也要寻一条你自己的路。”

        这时青云上人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玉瓶与一本书籍说道，“为师在送你两份至宝，此书为神魔黑煞拳，属于外功，功法大成后，体如金刚可硬抗法宝，拳影打出能撼动苍穹，斗转心移，你虽体内没有灵气，便要尝试配合魂力去施展此功。”

        王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中兴奋不已。

        青云上人又道，“此宝名为炼魂丹，可助你修炼北冥神功时增加魂力十倍，丹药只有九粒，世间也只有这九粒，切记不可随意吞咽，北冥神功未达到阴月偏不可吞下此丹，否则你会神魂俱灭！”

        “谢师尊，徒儿谨记。”

        “好了，下山去吧。”

        接下师尊给予自己的宝物，王木眼帘一阵热潮，想不到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实现了，此刻王木却没有了多少喜悦之感，望着师尊有些心生不舍。

        王木退走两步，又跪拜下来，向着师尊磕了三个头。

        此刻青云上人面色如常，已经闭目入定。

        走出了木屋，王木又回头观望一下，便又转过身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在王木下山的途中，山林间无数的野兽好似送别王木，都齐齐的赶了过来，在王木四周齐齐嘶吼。

        兽吼声回荡在白驼山，仿佛是大山传出的不舍更有期待，声鸣云霄。

        走出白驼山，王木再次转过头，冲着白驼山又是一拜，久久不舍，默默开口道，“师尊，保重，”王木离开了。

        白驼山上，木屋内，老者缓缓睁开双目，望着王木离去的方向，叹息道，“好徒儿，你也保重。”

        王木走在回乡的路上，内心苦涩，之前他总觉得无聊的白驼山没有自己的归属感，如今摆脱了之后却感到很是惆怅。

        此刻又觉得白驼山是他第二个家乡。虽然平日很少与师尊相处，但毕竟也是相识十载个日夜了，这个不苟言语的师尊，王木总是感到陌生，然而此刻觉得师尊不在身旁，却好似少了一位亲人朋友般的孤寂。

        王木心想，“若我王木不能修成正果，数年之后也是无言回到白驼山，更无言面对师尊，我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更绝不会给师门丢脸。”

        带着坚定王木一步一步的感受着路旁的风景与家的气息！

        王木没有飞行，虽然内心也急切想要见到父母，而王木更想走在路上，去感受当年父亲背着自己与母亲一路上的点点滴滴，那种温馨无以表达。

        渐行渐远，曾经的记忆不断的涌入王木心潮。

        快要日落时王木看到了太洲城，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看到大街上的孩童嬉闹，王木觉得好似曾经的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当王木走到家中的那个小巷子时，感觉不再像曾经的那般宽大，巷子好似变小了！

        王木心想，应该是自己长高了的原因吧，此刻看到儿时熟悉的场景，觉得又是另一般的不同了。

        已是月朗星稀的夜晚，夜空中的明月是如此的圆，没了一丝残缺，仿佛是十年的轮回，再一次的回到了这里。

        到了自家门前，王木却有些不敢推开房门了，感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多少年来都梦想着回家，如今已到门前却是迟疑了。

        王木深呼一口气，觉得自己好笑，修炼北冥神功面对生死都没有过这般紧张。

        王木定了定心神看到窗户内还在闪烁着烛光，知道父母还未入寝。

        吱嘎，“是谁呀？这么晚了我夫妇马上要就寝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屋子内传出父亲带着一丝警惕的声音。

        王木张开僵硬的嘴，有些颤颤的道，“爹，娘，是我，我是木儿。”

        此刻无声了，片刻后又听到父母亲带着不信的语气说道，“木儿？你是木儿？”

        “我…;…;我是木儿。”

        这时房间内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听到父母推开了房门，又看到父母惊喜的表情与比之当年苍老的面容，这一刻王木终于忍不住流泪了。

        “爹，娘，木儿回来了。”

        母亲扑伏在父亲身旁有些颤抖，“木儿，伪娘真的好想你呀，真怕再过几年就上不动山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父亲扶着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王木能感受得到父亲此时的激动，身体也同样微微颤抖着。

        此刻王木已控制不住了情感的流露，上前一把抱住父母，久久不愿离开。

        父亲道，“好了木儿，都这么大了还这样没出息，跟你娘似的，爹的身体是好着哩，不像你娘那样矫情，好了，别抱了。”

        “你也是的，都这把年纪了还这样爱哭，”父亲努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对母亲说道。

        王木有点不好意思，发觉到父亲眼眸内蕴含着的深情，撞击在王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面对着父母，王木觉得不论自己以后成了仙还是成了神，在他们面前永远都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不论日后有了多少成就、也摆脱不掉这种感觉，也不愿摆脱掉这种感觉。

        同样父母面对王木也是如此，不论自己儿子成为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在他们面前也永远都是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

        夜晚王木与父母唏嘘到了深夜，母亲还是看不够儿子，不停的唠叨着，说着一些关心的话语。

        父亲严厉的对母亲道，“好了，木儿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说得没完没了的了，这么晚了等到了明日你们母子俩在叙吧。”

        母亲依依不舍的目送王木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王木觉得母亲的唠叨他一点都不觉得烦，能看到母亲如此开心，王木更是感到开怀。

        看到房间内的陈设，还是当年的样子，清洁整齐，王木能想象得到，这一定是母亲每日都打扫这里，使得多年一直都是干干净净，想到如此，王木眼帘又一次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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