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

连盈在藏书楼顶层寻了一圈，没有看到《驭妖百门》，在这个过程中，她注意到她选过的《千机百炼》不见了，《天衍剑谱》倒是还在。

        很多大能留下传承造福后人，但不想看到自己独创的功法烂大街，便立下规矩，只能独一份或是上一个传承者死亡才会出现下一本。

        天灵根每一个时期只有一位，《天衍剑谱》不需要限制，《驭妖百门》和《千机百炼》却是有的。

        原著中，甄希月是在多年以后才拿到《驭妖百门》，因为天机图之故，她从掌门那里得到一次馈赠，已经取走了。

        连盈对铲屎师并不感兴趣，想要《驭妖百门》的原因是里面有很多妖兽的资料，或许会有复活小白蛇的方法，如今只能碰碰运气另外选一本了。

        《九尾狐养成手册》，挑选一只优秀的狐狸幼崽，借助外物培养出一只九尾狐王。

        《养蜂人的快乐》，结契一只女王蜂，收获一整个蜂巢的小弟，还有不限量的蜂王浆可以吃。

        《全能驭妖师》，同时与拥有治疗天赋，防御天赋，攻击天赋的妖兽结契，自成一团。

        《躺平飞升》，同时结契十只妖兽，一只负责守卫，一只负责赚钱，一只负责做家务……

        连盈一本本看过去，冷不丁察觉到有旁人在此，吓了一跳。

        她面前都是与妖兽有关的功法，剑修是不可能对其他功法感兴趣的，传出去会有麻烦。

        待看清对方的面容，她暗暗松了口气。

        姬堰。

        据书中描述，他天赋高，输出稳定，经常作为外援参与主角团的高难度任务，本该是个重要角色，却因性格孤僻，少言寡语，爱恨情仇统统不沾边，成为了一个类似雇佣兵的存在。

        这样的人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不出所料，姬堰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连盈一眼，专注翻找所需的功法。

        连盈索性没有遮掩。

        两人就像在图书馆偶遇的陌生人，互不干涉。

        一炷香过去，连盈没能找到对小白蛇有用的功法，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本名为《半生妖》的手记。

        著作者是人妖混血，母亲是人族，父亲是狼妖，服用了化形草拥有人族形态。

        化形草十分稀有，混血儿就更稀有了，被两族所不容。

        这本手记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历经千难万险后得道飞升了，飞升代表天道的认可，两族自此开始正视半妖的存在。

        既然半妖都能被接纳，半魔有没有可能呢，连盈决定留下这本作为参考。

        姬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连盈扫了一眼空缺的位置有些印象，她记得是一本关于傀儡术的功法，叫做《万傀之主》。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连盈转去翻看关于阵术的功法，先前一行让她见识到阵法的威力，想要了解一下。

        时间一到，连盈带着《半生妖》和《森罗万阵》出现在柳伋面前。

        柳伋抬手在她眉心一点，两本功法化作两束金光融入她的识海。

        离开藏书楼，连盈前往青霞峰的店铺里买了三颗蛇妖的内丹，回到洞府后，在三颗内丹上分别刻上聚灵纹。

        她要确定一下，内丹离体后继续进化是蛇妖的能力还是小白独有的能力。

        随后，连盈取出软金，用异火连续烧灼一个时辰烧熔了一滴，滴在无极剑的剑身上，为无极剑增添了金属性。

        收起剑匣，她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越是珍贵的材料炼化难度越高，这个世界没有机器代劳，可累死她了。

        人偶的光屏透出金色的灵光，似乎是在关心她。

        连盈道：“去给我倒杯茶吧。”

        “倒茶”触发了人偶设定的指令，人偶前去倒了一杯茶水，转头送入连盈手中。

        “乖孩子。”连盈怜爱地摸了摸人偶的脑袋。

        没能找到让小白复活的功法，接连得到两本功法的喜悦都冲散了大半。

        “不……不是孩子……我与盈盈……一般大。”人偶磕磕巴巴地说出非设定的电磁音。

        连盈惊怔，双手捧起人偶：“小白？”

        “是……是我。”人偶再次发声。

        连盈打开光屏直视内里，发现原本白色的灵纹线散发着金色的灵光，瞬间想通了关窍。

        内丹与灵纹相通，一来二去，掌握了人偶说话时灵纹的走向，反过来加以利用。

        “小白，你真聪明！”连盈夸赞道。

        人偶回：“不，盈盈才是最……最……最聪明的。”

        连盈觉得如果卡顿卡在这样的字眼，多卡一下也挺好的，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一样大？”

        “因为我与盈盈是同生。”小白的学习能力很强，说话越来越流畅。

        “同生？”连盈不太理解这个概念。

        小白解释：“就是你生我生，后来你突然不见了，我就一直找啊找，找了好多年才找到你。”

        你生我生，听上去很像变异火种与小火狐的关系，可只有天地灵物才会有伴生体，连盈还是没能搞清楚一人一蛇为何会是同生关系。

        原身是三个月时被送到连家村，她猜测应是那个时候分开的，她再问：“你见过我母亲吗？”

        “应该是见过，不记得了。”

        “我们出生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盈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连盈被送走的时候，小白蛇还是个宝宝。

        连盈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问不到也没再纠结，转了个话头：“你能重新拥有身体吗？”

        “不知道。”它察觉到连盈离它越来越远，凭着本能追过去，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人偶顿了顿，坚定道：“盈盈莫怕，就算没有身体，我也可以保护盈盈！”

        “嗯。”连盈眉眼弯弯，绽开灿烂的笑容。

        窗外红霞满天，一日就要过去了。

        灵力耗尽了，还能动手，连盈着手为元凌珍做新人偶，从玉指环里取出装着火狐毛的荷包。

        最方便行动的自然是人形，人形的毛茸茸。

        ……

        半个月后，玄雷峰师兄妹四人齐聚在玄雷峰上的一处八角亭中，吹着山间的清风品茗。

        连盈要来穆良谨三人的旧人偶取出内丹和传音石转移到新人偶体内，调整灵纹进行衔接。

        第一个改装完成的是一具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造价高昂的木头人偶。

        “多谢师妹。”穆良谨拿起人偶随意地收进袖子里。

        连盈牵了牵唇角，光是炼化无极木就花了九天九夜的时间，她这会儿眼圈还是黑的。

        这种大单以后还是慎接为好。

        第二个改装完成的是一具仿真人偶，它头上顶着一对尖尖的狐耳，长发披肩，面容与元凌珍有三分相似，穿着一条红艳艳的连衣裙，身后九条毛茸茸的狐尾微微摆动，好似有生命一样。

        “好漂亮！”元凌珍又惊又喜。

        小火狐蹲在她的肩膀上，湿漉漉的圆眼数了数人偶的尾巴，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如此往复几次，猛地扑上去叼起人偶落到地上。

        居然比它尾巴还多，不行，它要咬死它！

        正打算下口时，一具白色人偶出现，双手抓住九尾人偶，双腿用力一蹬跃至桌板，放下九尾人偶，跟着又是一跳回到连盈的肩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训斥：“笨狐狸，不许乱咬，咬坏了还要麻烦盈盈修理。”

        狐毛不比金属外壳结实，经不起小火狐的撕咬。

        居然敢骂它，小火狐气愤地挥舞着小爪子：“嘤——”

        有本事你下来打一架！

        小白是一条成熟的小蛇了，不会与一只小狐狸计较，它稳稳当当地坐在连盈的肩头，垂下的双腿俏皮地晃了晃。

        一旁的穆良谨看在眼里暗暗心惊，他怎么觉得这具人偶有自己的意识？

        小火狐抱着元凌珍的裤腿讨要人偶，元凌珍正色道：“你不乱咬我就交给你！”

        小火狐眼珠子一转点点头，心说，它一定会咬。

        元凌珍岂会不了解它，放下人偶的同时补了一句：“咬坏了就罚你不许吃饭。”

        长身体的宝宝不能没有饭吃，这是掐住了它的命脉，小火狐两只耳朵委屈地耷拉下来。

        第三具人偶的模样是一只身穿道袍，背着竹篓的大熊猫，竹篓里装着炮制药材的工具。

        当初询问俞昭修的时候，他对外形没有任何要求，连盈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

        连盈为俞昭修介绍人偶的新功能：“它可以取物，捣药，研磨粉末。”

        “多谢师妹。”俞昭修眉眼含笑，嗓音温润，修长白皙的双手捧起大熊猫人偶，看了又看。

        清风卷着他的发带轻轻舞动，隔着桌子连盈都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药香。

        她这位三师兄是个宅男，一年之中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洞府里炼制丹药，如果不是穆良谨要求要他练剑，元凌珍经常给他安排杂事，剩下的三分之一也用上了。

        连盈抓起肩头上的人偶放在桌面上，对穆良谨三人说出小白的来历，以及自己的验证结果：“其他蛇妖的内丹在得到灵力的滋养后，并未产生变化。”

        元凌珍道：“我没听说过同生，你说小白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很像是结契，我和小蔻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连盈道：“可我与小白并没有结契，我也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穆良谨分析道：“如果结契的时候你还没有激活灵根，就察觉到不到，而你开始修炼的时候，它只剩下一颗内丹，契约要么是消失了，要么有损伤，所以你还是感知不到。

        我听说很多驭妖师世家会让刚出生的孩子与拥有特殊天赋的妖兽幼崽结契，一起长大，一起修行，与师妹和小白的情况很相似。”

        “如此说来，师妹并非凡人出身，而是来自某个驭妖师世家的小姐。”元凌珍义愤填膺：“小白有这样的天赋，足以表明家族对师妹的重视，师妹偏偏被送到灵力最贫瘠，修士从不踏足之地，定是仇家所为，真是太恶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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