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愧是猪仔

春节各地风俗不尽相同，九霄老家是早上要吃汤圆，叫过早，吃完汤圆各家老小带着纸钱、香、鞭炮，去山上找自家先人的坟墓，一个个整理、除草、挂纸钱、放鞭炮，插一炷香，如果旁边有其他人家的坟，也会给人家插一炷香以示意。

        九霄在群里给帮会小伙伴发过节的日常，发现不少人还在床上睡得跟猪一样，不愧是猪仔。

        顿时收了心思准备先开小号去混个野队，新年运气加成下出了百炼丝带，刚好队友又没带钱，这会儿大家忙于过节估计借钱也没接到，九霄66w铜钱拍走了，回头卖了180w，快乐得不行，猪仔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但还是选择睡懒觉。

        九霄遇到的队友就气到不行，新年被人恰烂钱的悲伤太大，即便九霄在队伍频道发了十万红包，他领了红包还是选择半路跳车，日常只做一半感觉不符合强迫症的习惯，九霄尊重剩下那个队友的意见，最后决定不做剩下的日常了。

        当日下午九霄看到了帮会小伙伴在群里发的截图，刚好就是跟自己日常跳车的人。内容大意是自己平常乐善好施，结果他需要借钱的时候没有人回消息，害得自己被野人恰了烂钱，以后再也不要借钱给别人了，没意思。

        九霄一看，这可真巧，自己就是他说的那个野人。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帮会的小伙伴。

        十步一杀：这个人可真是心胸狭隘，大过年的早上本来就没几个人在游戏，即便角色在线人也不一定在电脑前。他这么说话着实阴阳怪气。

        清殇：确实，这样有些关系可能不错的人看到这个都要被得罪完。

        九霄：能为了几十万跳车的人，估计也没什么朋友吧，单纯在朋友圈自己口嗨一下，可能都没人理他。

        酒中仙：正确的卖惨方式是，呜呜呜呜今天打日常没带钱，被人捡漏了呜呜呜呜。

        跟向晚他们的群就是流月发的钓鱼图，跟去年差不多的娱乐方式，没什么新意。这位朋友脸黑的程度远超九霄，不但没见过白发冥鹿，没有九霄时连百炼和紫装都见得少。

        过年大家都要忙着走亲戚，有些则是有出国旅行的计划，因为这段时间出国比较便宜。

        九霄则成为家里的掌勺，往年家里待客多少要在外面端点菜回来，九霄自己看做菜的视频有几个想尝试的，就准备趁着在家里有人吃练练手。

        第一个有意向的菜是如意蛋卷，先把肉末中放入料酒、花椒水顺一个方向搅打粘稠，加入盐、蚝油、姜末、胡椒粉搅拌均匀，最后加入葱花拌匀，然后将香菇、胡萝卜切碎倒入肉馅中拌匀备用，放在一边等它腌制入味。第二道工序是摊蛋皮，打几个鸡蛋，把蛋液在平底锅里摊成薄薄的一层蛋皮。九霄头回摊蛋皮，不是破了就是厚薄不一，或者就是形状跟美食博主的标准圆形有一定差距。

        但她并不气馁，两三张之后总算找到了技巧，开小火慢慢转锅，让蛋液尽可能均匀地铺到锅底，盘子里放的蛋皮也越来越美观。至于之前的那些歪掉的，也没浪费，直接吃掉。

        蛋皮冷却之后把肉馅儿厚抹在蛋皮上，再从两边卷到中间，放在盘子里上蒸锅，大火蒸十五分钟。晾凉切块就是一块块如意形状的蛋卷了。外层金黄的蛋皮，内里是可口的馅儿，寓意和卖相都极佳，非常适合新年。

        九霄觉得自己练习新菜的成果很喜人，并以此赢得了爸妈的认可和头回见面的小表妹的欢心。害羞的小姑娘守在灶台边，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姐姐，我可以做一个吗？”

        “当然可以了，很简单的。”

        一大一小把调的馅料用完才停手，大概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满足感太强烈，小姑娘比平常还多吃了一碗饭。

        饭桌上难免会有一些灵魂拷问，九霄的舅舅一边对着九霄追忆她小时候梳着两个马尾还缺了颗牙的风采，一面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可以嫁了，小吃货长成大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九霄内心：并没有被这种夸奖感到高兴。

        舅舅吃了一筷子蛋卷，“小丫头手艺不错，感觉小九暑假跟着舅舅去我们那边玩好像还在昨天，转眼都是大姑娘了，是不是该找个婆家了？”

        九霄夹菜的手一顿，皮笑肉不笑：“不着急，工作为先。”

        舅舅喝了一口酒：“小九啊，女孩子家，找个好对象比什么都强。就算新时代有所变化，那也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九霄继续假笑：“问题不大，该来的跑不了。”不该来的，来了也没用。

        三两下把碗里的饭扒完摸回自己房间玩游戏，才稍微松了口气。九霄至理名言——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假期过得很快，等到了返城日，九霄箱子里装满了自家太后塞的各种吃的，步履艰难地往城里赶。腊肉、香肠、油渣、各色干货，还有太后自制的其他美食，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九霄说要是有须弥芥子，妈妈估计恨不得把家都给她搬过去。因为在太后眼里，出门在外一个人独居的九霄，是个喝杯水睡一觉都要花钱的小可怜。

        春节后返城高峰总是大家展现父母长辈爱意的时候，不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就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等到了住处，就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

        张瑶比九霄还早回城，朋友圈里是深夜的航班和登机牌，以及装箱的茄盒、藕夹、肉片。

        这种沉甸甸的幸福属实让人口水横流，两人已经约好了十五之前看灯会，并共享美食。

        成都正月里有三个比较大的灯会：金沙太阳节、武侯祠大庙会、人日游草堂。美轮美奂的彩灯映着新年红红火火的装扮，官方也时常会跟年轻人热爱的游戏联名举办活动。穿着汉服的年轻人在灯影摇曳中品尝美食、猜灯谜，十分热闹。

        节后综合症主要体现在双目无神，心思不定，总是无法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在节假日睡到自然醒和工作日早起打卡的转换之中，思想和身体都有些无所适从。

        何况新年伊始很多业务并没有开展，有的合作方还在放假，只是需要打工仔们收收心，为后续的工作做准备。

        当然，也有确实会忙起来的部门，比如行政人事，二月就要确定公司当年度的用人需求，开始仔细在网上寻找合适的候选人，以便迎接职场人的金三银四。

        九霄对进进出出行政部的陌生面孔心知肚明，自己也在网上疯狂寻求合适的工作机会。做了细致的表格，仔细分析这些发布了招聘需求的公司。跳槽的第一步，是在网上全面拉黑自己的现东家，以免撞到hr手里，徒惹是非。

        尽管有业内小道消息说这招用处不大，因为hr自己也有一些群或者其他，找个朋友的号帮忙看看自家员工是否有异动还是很容易的。

        九霄倒也不太在意，毕竟hr可能是现在最希望她找到下家自己离职的人，可以省去他很多功夫，还不用支付赔偿，岂不美哉。

        流月和老婆商量之后觉得原先两个人进厂工作的收入低了些，孩子一天天大了，自己也想买车。就决定在家多待一段时间，然后老婆还是在原来的厂里上班，自己去承包一些工程回来做，这样辛苦归辛苦，但是可以赚到更多钱。

        不过他自己说了，要是换工作，自己就没什么时间上游戏了，大多数时候都要交给九霄，反正本来她也绑定了将军令，很方便。

        明光自己在外地过年，实则是抱着猫在宿舍和办公室打了很久的单机游戏，王者还上了段。过年的时候朋友把猫寄养在他那里，寄养到后面就成了送养，明光喜提一猫，花了更多心思在养猫上，从猫粮到猫咪爬架、玩具，无一不精细，还买了一堆书认真研读，什么《猫咪家庭医学大百科》《我的第一本养猫书》《猫语大辞典》，直接打包一购物车下单。过完年也不准备立马休年假，他想考公务员考回老家，要把有限的年假花在最需要的地方。

        十步和清殇都是在家附近工作的类型，年前年后不怎么奔波。只等过完年重新上班，三个人的日常固定队又开始照常进行。

        九霄的生日也快要到了，尽管她自己对此已经没什么期待，年岁渐长之后，生日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充满期待，那会儿的生日是长寿面底下卧着的荷包蛋或者是妈妈亲手做的好吃的。总之是满心欢喜，既为自己长大一岁而快乐，也可以吃到好吃的，连向来严格的妈妈在这一天都会格外和颜悦色。

        长大之后的生日就很无聊，之前离群索居在外地时，没有亲友，要庆祝就是和同事一起。九霄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要过也只想和喜欢的人过，不然不如不过。九霄不想把时间花在不值得的人事上，无意义的社交对社恐是重大消耗，并不能从中感觉到快乐。

        而且生日无非提醒自己又大了一岁，但除了年纪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长进，就很难堪。此时的九霄并未与自己达成和解，又擅长藏事，和张瑶一起看庙会也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绝口不提，理由是不想破坏过年的好心情。

        可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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