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风波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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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风波不断
绿翡见我到来,眼中恨意更深:“我不要什么东西!你要许承光活,就得拿自己来换!”
“绿翡,你冷静!”许遂恒也焦虑地喊话:“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皱了皱眉。
她不是闹脾气,她是真想杀我。
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明白,她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恨意,非要以命换命。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绑架一个小孩算什么?”我厉声开口。
绿翡理都没理许遂恒,看向我的目光如刀子:“你高高在上,视人命如同草芥,可我今天定要取了你的狗命!”
我愈发困惑了。
许遂恒则试图怀柔感化:“绿翡,你带了承哥儿多年,把他放了,什么都好说!”
绿翡总算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我要送薛静竹去见她!你把她推过来,我就放人!”
许遂恒看了看我,又担忧地望向许承光,犹豫不决。
“你姐姐是谁?”我问。
她没回答我,附近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转瞬间,一队人马已至眼前,为首的竟是太子。
这些侍卫个个身背箭囊长弓,应是行猎至此。
太子观察了下现场情形,便有了自己的推测:“薛小姐,这女人要杀小世子?你放心,我来助你!”
“不用!”我来不及解释,只能先出声阻止。
太子却热情过度,径自做了决定:“跟我客气什么?我身边这可都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伤不着小世子!”
一声令下,数箭齐发。
绿翡拉着许承光,又要自己躲箭,又顾念多年陪伴怕伤了许承光,两难相顾。
如此混乱的局面下,一支羽箭直直向许承光面门飞去。
我大惊之下飞身就要扑去,却被一股大力拦住。
太子的语声在我耳边响起:“别伤着自己。”
我用力挣脱,一抬眼,绿翡与许承光二人已倒卧在地上。
许承光无恙,那支羽箭,扎在了绿翡的心口,血迹染得衣服一片潮湿。
她竟是替许承光挡了一箭。
我飞奔过去。
许遂恒也扑过去将绿翡抱在怀中:“你怎么这么傻……”
绿翡已是气若游丝,却只直勾勾盯着我:“你还记得碧珠吗?她死得,死得好惨。你真的认为,自己很、很正直吗?”
我心中不忍,却仍是困惑居多。
碧珠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我自认从未主动害过人!
而绿翡的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终于圆睁着眼睛咽了气。
许承光被溅得一脸都是血,撕心裂肺地喊了声绿翡姐姐。
我叹了口气,替绿翡合上眼睛,问许遂恒:“碧珠是谁?”
许遂恒似是已经痴了,木木道:“绿翡的姐姐,打小一起进府的,后来犯了错撵出去了,当时绿翡还给她求过药,当时我随便给了点碎银打发了。”
我这才了然。
在南阳侯府理事的时候,我从没撵过无辜的人,这个碧珠大概是出府后不久就病死了,绿翡心窄,一直恨到如今。
当初她要搭上许遂恒,原来不止是图富贵。
今日的事情弄成这样,我不觉气恼,倒有几分唏嘘。
我摸了摸荷包,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许遂恒:“好生葬了她吧。”
许遂恒愣住。
我没再解释,招呼许承光先跟我回去。
侯府要给绿翡办丧事,一二日间没人得空管他。
可许承光却抹着泪跑开了。
我怕他再出事,几步上前拉住他,心神激荡下却觉脑子一昏,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
……
醒来时我已在国公府,听翠玉说,是太子送了我回来。
我无暇去思考他打的什么主意,担心的还是许承光那边。
这个孩子,我刚与他解了心结没多久,就接连出了这些乌糟糟的事。
或许他曾为险些置我于险境而愧疚,可今天绿翡那番话,难免不在他心上留下阴影。
他会再度认为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几日后,许遂恒给了我答案。
听说他登门,我本以为他是为了绿翡来与我清算,谁知他却是带了那日约定好的店铺地契与合约过来。
我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折算了银票给他,他接过,竟向我深深一礼。
我不由怔住。
“我要走了。”许遂恒笑得有些苦涩:“承哥儿给你带过来了,以后就劳你看顾他了。”
“去哪儿?”我茫然询问。
“回老家去。我这个人实在没出息,在红尘里摸爬滚打一圈,什么没捞着,不如早归。”
这可真不像是他说出的话。
见我讶异,许遂恒惨然一笑:“安葬绿翡时,我本来很恼火,找人验尸,仵作却说,绿翡早就生了重病,哪怕没有这一出,也活不长。人死了,我都不敢找太子报仇,世上哪有这样窝囊的男人?”
我这才明白绿翡为什么突然找我报仇。
她是想在死前解决掉我这个“恶人”。
“跟着我的女人好像都不舒心。”许遂恒看着我的眼神里情绪莫名:“从前你也是这样,和离了反而是好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素簪放在桌上:“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你,承哥儿跟着你不会吃苦,我很放心。”
他转身离去,我看着那枚素簪,竟有些恍惚。
那是多年前成婚时他亲手给我磨的。
世事多变,人心难再,自古皆然。
我靠在椅背上出神,说不出是怅然还是庆幸。
“姨姨!”软糯嗓音响起,元宝迈着小短腿进了屋,看到我神色却顿了顿:
“姨姨,你不开心吗?”
我擦了擦眼角,将她抱到膝上:“姨姨没事,只是有些累。”
元宝搂了搂我脖子,凑在我耳边轻声道:“那姨姨好好休息!我和爹爹说,明日让他带我们和小大哥出去玩,他有好东西送你!”
……
元宝活泼俏皮,祁修谨更是不辞劳苦陪我们东逛西逛,数日过去,我心中宽慰不少,连许承光也不再闷声不说话了。
这日晚间,我路过大哥的院门前,听到嫂嫂骂侄儿不争气。
嫂嫂性情直爽,我怕侄儿挨了骂心里难受,便推门劝解:“允儿犯了什么错?嫂嫂先别急。”
一贯对我笑脸相迎的嫂嫂却没好气:“你还不知道么?如今满京里都在传你狠心逼走旧夫的事,说咱们国公府家教不好,就连书院的同窗也欺负咱们允哥儿!”
原来为这个。
我笑了笑:“他们骂我怎么了?就算夸我赞我,难不成我就给他们供起来了?”
嫂嫂抿唇看我,似乎觉得话太直,又找补道:“我们自家人当然知道实情,并不是你不好,可总不好老叫人议论呀!”
“这个好办。”我摸摸小侄子的头:“书院里谁欺负了你,姑姑去找他说理,让他给你道歉,可你也是一个小男子汉,这次姑姑帮你,下次你可不能让人瞧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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