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初学蛊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学蛊术

鹦鹉本就善模仿，此时不但起舞，竟还哼出一首京中小调来。

这小鸟儿动作一板一眼，声音也是不同于人类的喑哑，配合起来，更是滑稽，我不由被逗乐。

苗疆的控蛊之术竟然如斯精妙有趣，我本一心为许承光的病症而求教，此时也是真心赞赏：

“仅仅是管中窥豹，已见蛊术如此了得，哪怕懂些皮毛，也是难得的缘法了。”

少女把那只瓦罐的盖子合上，却不答话。

我进一步道明来意：“我知道蛊术在苗疆是不外传的，但也不会白让你传授，也会将自己多年学习的医术教你，作为交换。也保证不会将此术张扬出去。”

少女抬眼看我，嗤笑一声：“那是老古董的说法。我倒还不至于那样抠门。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救你儿子么？”

见她如此率直，我反而放心了些，大方承认：“是，姑娘为太子做事，给小儿下蛊，我不恼，只怨自己学艺不精不通晓外域之法，因此大胆求教。”

“好，是个爽快人。”少女粲然一笑：“你不记前仇，我又何必纠结内外之分，教教你也无妨。”

她从旁边案上另拿出一个黑色的罐子，在我面前打开，细细说起蛊虫之事来。

原来她叫何月灵，自幼痴迷蛊术，是族中年轻一辈里蛊术上的佼佼者。

但她的观念与长辈的不同，认为修习蛊术不能固步自封，和外界适当的交流是有必要的，这也是她愿意将控蛊之术传授给我的原因。

给许承光下的这一只蛊，就是她最近在学习的。

“我独身在京城，并无可以说话的同伴，”何月灵言辞爽利，“其实我经过洛郡时就听说你的大名，帮助百姓，是个良善之人，和你一起研习，也不算辱没我们。”

少年天才难免高傲，我不以为忤，更多的是感激：“多谢何姑娘不吝相教。我自当努力学习，尽早掌握。”

何月灵却摇摇头：“不如你和我做个比试。“

我一怔。

她解释道：“这只蛊我也还在入门中，掌握程度其实并不比你深多少，连我也不能保证能够完全治愈你的儿子。”

这话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

那还比试什么？我的目的是救许承光，不是陪她玩游戏。

我有些不快，何月灵却安抚道：“我把练习蛊术和控蛊的方法教给你，只要你在这只蛊的操控上赢过我，我就替你儿子取出体内蛊虫。”

“那既然你也没能完全掌控，如何取出呢？”我按捺住心中烦躁。

何月灵拿来又一只漆罐，自信地笑笑：“虽无法完全控制那只蛊，但我却还有一只金蚕蛊，可以除去一切蛊毒。”

所谓金蚕蛊，我也听说过，人称蛊中之王，可以去除其他蛊毒，也可以在危急时给人吊命，是苗疆至宝。

我看向漆罐里那只胖嘟嘟的虫子，确像书中记载的模样，点头答应下来。

……

回到国公府后，我对着那只小瓦罐日夜钻研，几乎废寝忘食。

蛊毒二字虽然常常并提，但正如何月灵所说，根本是两种东西。

我谙熟多种毒药的解法，但如今初接触蛊术，却如平地盖高楼，一砖一瓦要重新垒起，没有多年的经验积累，谈何容易。

好在许承光近日的情况较为稳定，每日苏醒几个时辰进些饮食，并无异状，我才能安心练习控蛊。

又一次挑灯修习的天明之后，翠玉看不下去了。

她把我手底的瓦罐往旁边一挪：“小姐，我想那个苗疆女说不定就是骗你的。你日夜摆弄这个蛊，她兴许在偷偷笑你傻。”

“已经和她约定好了比试，怎能半途而废？”

我倒也不是因为相信何月灵的人品才如此做，一来她确无骗我的必要，二来即便有一丝希望能救许承光，我也要去尝试。

这时外面丫鬟打起帘子，一个颀长的身影大步走进屋内。

翠玉如见救星，忙上前求助：“王爷快去劝劝我家小姐吧，她这是要疯魔了！”

祁修谨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去做事，翠玉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出屋让我们独处。

我暂时将手中细竹枝放下，净了手，命丫鬟上茶。

“王爷怎么大早上的过来？先前不是商定好了，先稳住太子那边。现下我们可是‘矛盾决裂’了，不能再同以前一样频繁往来。”我有些担忧。

“我来国公府也不一定是为你这位四海堂的薛大夫，而是为东院那位御史台的薛大夫。”祁修谨凝视着我：“几天不见，你憔悴多了。”

我笑着摇摇头，这心急火燎的时候，他还跟我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祁修谨叹了口气，又瞧了瞧桌上，白棉布上竟有点点血迹，脸色一变：“你竟用自己的血饲蛊？”

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只是催化的手段罢了，想着加快进程。”

祁修谨皱眉思忖片刻，站起身来：“这个比试本就是苗疆女先提出的，她就算是这一只蛊刚入门，凭着十几年的积累也可以触类旁通，比你占优势得多。你别研究了，我去找她谈谈条件。”

“如果我能够自己做到，王爷就无需向他人让步了。”我拦住他：“我知道蛊术有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仍打算试试。况且那何月灵，也并非如我想象中助纣为虐，是个挺有脾气的姑娘。”

祁修谨挑了挑眉：“怎么说？”

“她给承哥儿下的那只蛊，虽然前几日导致他情绪起伏极大，近似癫狂，但最近却不见什么异状，精神体格反而比之前更好。”我道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她和太子的关系很微妙，似乎并不完全听命于太子。”

祁修谨听了我的叙述，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判断，又说不动我，只好坐下，面带忧色陪着我继续练习蛊术。

没过多久，院子里又来了人，是王府的侍卫来找。

祁修谨掀帘子出去，很快又进来，面上有几分喜悦：“不必着急，此事或有转机。现有一桩事需要我去处理，你不如等我消息。”

我目送他与侍卫出门，心中泛起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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