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神秘竞价者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秘竞价者

短剑的最终成交价超过预期，但能拍到也让我松了口气。

祁修谨半天只帮着我举牌，不曾言语，这时才笑问道：

“怎么看上了这个？你平时也不大用这种样式的剑，人家有意同你抬价，你竟也坚持到拍下。”

我轻轻叹息：“这是慕林的剑。他很看重这把剑，几乎从不离身。”

祁修谨一怔，略想了想：“有点印象。他对佩剑之类看得仔细，当时也曾凭借我剑鞘上的花纹猜出了我的身份。这把剑流落此处，那他……”

“慕林曾说，这把剑在他们国家也算是个默认的权力身份的象征，得此剑者可安天下，他是原定的太子，因此即便流亡我朝，也是剑不离身。“

我的推测不甚乐观：”现在这剑丢了，我觉得他本人可能已身陷囹圄。”

祁修谨听完，与我一道陷入了沉默。

一年多前，慕林与小皇帝定下两国友好的盟誓，在我们的帮助下离开了大夏归国。

可从此之后，就是音讯全无。

而东安国也在此期间发生了巨变。

东安国和北狄国原出一体，多年前曾是一个国家，版图几乎围住大夏的东边与北侧。

后来慕氏宗族各自割据，分裂为两个国家，东安偏居一隅，而北狄国好战。

几十年间，两国都有扰边之举，北狄更猖獗些，但都被父亲和祁修谨率领的大夏军队击退。

按理说，慕林心性较为纯良，他若回去成功继位，大夏也就从此少了个威胁。

但我们前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却是，老皇帝驾崩，慕林的长兄慕渊上位，成了摄政王。

慕渊得势后，一改之前相对温和的对外政策，不顾百姓意愿，穷兵黩武，直接将东安和北狄的版图统一，大有再往外扩张的意思。

再往东就是大海，往西及南自然就是我们大夏了。

他将国号改为从前的北狄，本就不满的百姓愈发寒心，内局动荡，暴.乱频发。

而慕林本人却是下落不明。

当日他答允回去后便给我们复信，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

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在忙于对抗前太子的势力，也没有太多闲暇顾及，只安排了人手陆续打听他的消息。

如今前太子身死，我们也抵达了沄州城，明明已经离北狄国很近了，对于他们国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新的变化，我们仍是不得而知。

正愁眉不展时，隔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我一抬脚将昏过去的笨贼踢到了桌子底下，垂下的桌布正好盖住。

祁修谨打开门，原来是拍卖行的伙计来送藏品。

对方言辞十分客气，又小心地将剑匣打开，供我仔细查看，验明真伪。

我将短剑取出，对着烛光略看了看，只见剑身几处划痕极重，明显比去年看到的时候陈旧了不少。

而翻过再看时，剑柄上镶嵌的几颗宝石竟然已被撬掉，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凹坑。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宝石，是慕林困窘无奈之下抠出变卖，还是在剑身的流落中被贪财之人敲掉？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见慕林眼下处境堪忧。

“我已检视完，东西确实不错。”我和颜悦色看向拍卖行伙计：“冒昧地问一句，这件藏品是私人委托贵行拍卖，还是贵行向他人购得？”

伙计怔了怔，礼貌地欠了欠身：“抱歉，本行有规定，为了买卖双方的隐私，所有人要对拍卖品的来历和去向保密。”

我略觉失望，却也明白是情理之中，毕竟，这间拍卖行连每位客人的隔间都做到绝对保密，又怎会轻易泄露藏品内情呢？

不想引人注目，我没有再追问，收下短剑就任伙计离去。

楼下的拍卖仍在继续，是些海外的珠宝银器，我兴致缺缺。

没过多久，又有人敲门。

这一回倒真是拍卖行真正送茶水的小厮，手脚利落地放下茶盘后，又双手递上一封信：“贵客，这是二十六号的客人嘱托小人送来的。”

那不正是方才刻意与我竞争的隔间么？

看来对方不是恶作剧故意膈应人，而是在试探。

正要向小厮探问一二，他却如同之前那个送藏品的伙计一般，对此讳莫如深，我也没有为难他。

等他离开之后，祁修谨拿起信封就要展开细瞧。

我抢着从他手中拈住了信封，小心地只用指甲掐着，背对着他将信纸抽开，抖了几下不见药粉与异味，这才在桌上摊平。

垂目看去，纸上却只有一个地点。

长胜楼的一楼甲字号包间。

我回忆了下，这是我们来时经过的一个茶馆，就在拍卖行附近。

对方的意思，是等拍卖会结束后，约我们在这个地点见面？

不以真面目示人，却故意引起我们注意，又笃定我们会去。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他们既然已经发现我们身份不寻常，敌暗我明，这局势对于我们来说就很被动了。

思忖过后，我告诉祁修谨自己的打算：“我还是想去探探对方的底细，只是目前，对方了解我们多少，尚不可知，还是不宜以真面目示人。”

祁修谨点了点头：“我倒是有个办法。”

……

一百二十件拍卖品，虽然有些是同时起拍，但也足够耗时间。

拍卖会一直持续到了四更天仍未散，其间我又拍下了几个顺眼的小物件，与几株稀有的异域药草。

整体来说很是满意，不虚此行。

想起之前元宝染上枯血症，我和祁修谨跑遍了京城才重价购得一盒炮制好的药草，不禁心生感慨，半开玩笑道：

“京城的黑市要是也以这种模式开着，我一个月能去几次。”

祁修谨哑然失笑：“黑市做拍卖会？你可能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不过，等回了京，你也可以试做一个介于二者之间的铺子。”

我欣然采纳他这提议：“正好利人利己，这里半年开一次，我不妨每月开一次，做个平民化的。”

谈笑之间，拍卖会也接近了尾声，拍卖师辛苦主持了一个晚上，依旧神采奕奕：

“下面请出最后一件藏品，相信在座不少人都是慕名为此而来。它就是，还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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