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6）

戚芍泪阻拦道：“师兄，你何必依依不饶……”她上前一步，挡在沈一刀前面。

        沈一刀苦笑了下，道：“我现在已经跟那老混账再无瓜葛了，我又怎么知道他在哪儿？至于你说的那颗珠子，当年那老混账传我遥云十记时，一直是口述，我未曾见过你们华蓥剑派的宝物，你还是另想他法吧。”

        程敬霄不知当年秋饮风曾跟蒋乾松打过一架，无意中将碧灵宝珠掉落了，只当沈一刀故意对他隐瞒，当下怒道：“我看你分明是有意包庇那老贼！”

        沈一刀听了这话，脸色发沉。

        戚芍泪道：“师兄，此事确实是我们华蓥剑派的不是，与沈大叔无关。沈大叔之前恨不得杀了秋师叔，又怎么会暗地里包庇他？你与其讲这些话，倒不如静下来，我们好好想办法去找秋师叔的下落。”

        程敬霄听见她句句暗含不满，心头怒火更盛，紧紧盯着师妹的眼睛，问：“你今日三番两次拦着我，先是那侍卫，又是这姓沈的，你难道真要为了区区几个外人跟我翻脸么？我待你这样好，你，你眼里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我么？”

        戚芍泪偏开头去，不答他的话。

        程敬霄道：“好哇！”说罢，突然拔出月华剑，贴着师妹的肩头向沈一刀脖颈刺去。他虽然受了重伤，手臂上内力大减，但一出手就是华蓥剑法中的精妙绝招。银色的剑光如同纷繁落花，叫众人看不清其中巧妙的变换。

        戚芍泪忙拔出软剑阻拦，身子刚一动，左臂伤口撕裂般巨痛起来，她不由轻嘶了声：“哎呦！”

        程敬霄听见师妹呼痛，心里又下意识发软，着急道：“你怎么啦？”

        戚芍泪身子晃了晃，好像要摔倒似的。程敬霄再也顾不上去拿沈一刀，连忙回剑去搀扶师妹，不料他刚收回剑刃，眼前软剑突然一抖，缠在了月华剑的剑身上。戚芍泪运内力争夺，月华剑一下被她卷了过去。

        戚芍泪左臂忍着疼痛，倒拎月华剑，轻轻递还给师兄，劝道：“咱们俩都是华蓥剑派的弟子，从小在山上习武，已经积累下这么多年的情谊。师兄，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找沈大叔的麻烦，我就还当你是师兄，咱们俩一起去找秋师叔。你若再无理伤人，即便你对我这么好，叫我心里感激，我……我也非跟你敌对不可。师兄，你别逼我……”

        程敬霄脸色僵硬，心里五味陈杂，混乱地想着：“师妹说跟我有这么多年情谊，她心里是有我的，可她为什么总拦着我？又为什么使诈夺下我的剑，叫我当众出丑？她说我若再伤人，就非跟我敌对不可，可曾想过我听了这话心里有多痛？我对她这么的好，她怎么能如此欺骗我，辜负我？”

        他不由自主地接过月华剑，心中痛苦至极，甩手一剑，竟向师妹软剑上击去，要将师妹的软剑打飞，要她也知道这种痛苦。

        戚芍泪承受住师兄这一剑，以内力抵御，软剑握在手中纹丝不动。

        旁边柯清朔和万清驰两人，见师兄师姐竟大打出手，顿时没了主意。柯清朔慌道：“二师兄，三、三师兄……你们有话好好说呀……”

        街头众人害怕被剑气所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朝忙走到两人当中，心里连连叹息，一手握住戚芍泪手腕，一手扶住程敬霄手肘的麻穴，运力将两人向外分开，道：“两位不要动手，且听我一言。其实……”他眼下忍不住要将碧灵宝珠的下落说出。

        这时候，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中气浑厚的声音：“不必你们再废脚程，秋某此刻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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