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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怜我春光


柳颉之来到六疾馆时,发觉这里人人白布裹面,馆中患者已多得躺不下。他初来乍到,竟不知如何落脚。

        子灵早已用泡过药水的白布捂住口鼻,同时递给柳颉之一个,示意他戴上。

        “小大夫,太守当真下了封城令?”有个大夫见子灵归来,忙上前去询问。

        “是,我想大家可以安心接收患者了。”子灵年纪虽然小,但行事老成,在一帮资历极深的大夫面前,倒也不怯场“还请馆主快速联系城内的惠民医馆,抽调城中医师,尽快组成此次疫情的专员。”

        “子灵辛苦了。”

        说完二人快步离开,柳颉之留在了原地。

        他蹲下身来,问身边的患者:“大爷,您是何时发病的?什么个症状?”

        老者喘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我是三日前吧……就是咳嗽,发热,肺疼,腹泻不止……咳咳!但是……咳咳!我听说一月前,吕公堡就有人发病了……听说,已经死了两个了……咳咳咳!”

        柳颉之见老者精神不济,咳嗽不已,便不再叨扰,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如果按照老者所说,疫情在一个月以前便初见端倪,这誊太守,竟然瞒报了这么长时间!

        吕公堡距离他现在所在的岳阳城城中心,大约七十里的距离,如果按照这个距离来算,方圆百里的人,可能都会染病!

        加之冬日刚过,行船者多,岳阳作为长江两岸较大的城市,如若从这里出去,怕是周边人都会染病!

        更可怕的是,洞庭湖北,便是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汉阳!若是疫病到了那里,可还了得!

        柳颉之转身从六疾馆出来,前一日还是车水马龙的岳阳城,今日街道空空荡荡,家家闭门闭户。在街上走动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时不时还有巡逻的军官走过,整个岳阳城一派死气沉沉。

        “我家主子按照你的计划办了,小公子可还满意?”有人暗暗跟了上来,与柳颉之并肩同行。

        柳颉之眉目微动:“你家主子倒是厉害,这么大的疫情说来便来。”

        “小公子神机妙算,说这个太守是个尸位素餐的人,不然这疫病也不至于发散的这样快。”那人吹捧道,而后话锋一转,说道:“下一步,可就要看小公子的了。如若我家主子不满意,小公子便须得一死——我家主子说,神医逗逗早遣了他徒儿下山,他怕是有所察觉。”

        “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接近虹以歌便是。”柳颉之低声道,紧接着他望了回天,声音沉沉“天一黑,你便出城。”

        “好。”

        等到行至一十字路口,二人就不动声色的分开了。

        柳颉之系紧了面上白布,折身往太守府走去。

        他不懂医术,还困在城内,能做的也就是周旋在六疾馆和官府之间。

        走着走着,有明亮的阳光自云后漏出,倾洒在地面上。更兼有浓烈的花香,回荡在这城中。

        若无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这大概是岳阳城的家家户户成群结队去踏青的时候。

        只是今岁花信如约,人不能至,白白浪费这大好春光。

        柳颉之信手折下路边一朵桃花,用手帕裹了放入怀中,白布下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苍白的笑容。

        “怜——我——春——光——。虞儿,你的字写得好漂亮!”唐无罅简直成了颜司虞的小跟班,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转,事无大小都要称赞几句。颜司虞踩过的土地,在他眼中都要比别的地方平坦些。

        莫问,问就是我家司虞天上地下仅此一个,神仙似的。

        颜司虞对这样的夸赞并不很受用,她面对唐无罅的吹捧,只是认真的谦虚着:“我的这笔字,登不得大雅之堂。当世大家里,谢清欢谢公子算一个。他的字才是好看。”

        唐无罅打了个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谢清欢的字可没有姑娘的好看!他的字一般,颜姑娘的字才是天下无双!”

        听了这话,一向和气待人的颜司虞神色一变,声音都有了几分严厉:“唐小公子向来喜欢说些别人爱听的,竟不顾事实,谢公子人称‘三绝居士’——剑绝、琴绝、书绝。三技之中,又以书法为上,当世之人,哪有人能比得上他半分。我的字如何,我自有分辨,哪里需要再听吹捧之言。唐小公子与我不是一路人。”

        说完,颜司虞便欲收了纸笔。

        唐无罅见颜司虞不开心,心下着急,忙抢过她双手中的砚台,急着分辩道:“颜姑娘,我不是辣个意思,你不爱听,窝不嗦就是辽。你莫生气噻,你莫生气。你继续写,莫生气噻。”

        颜司虞只有有些不愉快,并未真想同他生气,苦笑道:“唐小公子,我没生气,只是我这字写完了,确实该收东西回去了。公子把砚台给我吧。”

        在一旁看戏良久的虹以歌此刻跳了出来,将颜司虞刚才写好的那副字拿了起来,夸道:“‘怜我春光’,确实应景。虞儿的字真的很好看,确实可以和我哥哥的字相比了。这幅字送我好不好呀?”

        颜司虞双颊微红:“宫主喜欢就拿走好啦,只是后面的这话怕是哄我开心的,谢公子的字,我哪里比得上?”

        虹以歌挑眉:“虞儿很喜欢我哥哥的字?”

        “不是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颜司虞眼神发亮。

        唐无罅这个人神经大条,连忙说道:“颜姑娘要是喜欢,我就买给你。”

        虹以歌再望向唐无罅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她之前为了气唐无缺,确实煽风点火鼓动唐无罅这个小伙子追颜司虞。甚至想着,唐门和盟主府,倒也算门当户对,若是撮合成了,也是一桩子美满姻缘。

        可惜不曾想,颜司虞早就心有所属。

        如果她没猜错,这姑娘喜欢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的干哥哥了。

        唐无罅真的可怜,他完全没实力跟自己家哥哥竞争的。

        对于虹以歌这般拱火看戏的作态,唐无缺时时刻刻都处在发飙的边缘。

        他见虹以歌戏也看够了,便一把把她拉到了一旁,皱起了眉头:“小虹宫主,可别再教唆我家小弟了,算我求你。好歹在荒原,你我也是过命的兄弟,你何苦坑我小弟呢?”

        虹以歌将卷轴细细卷好,歪歪脑袋,十分无辜的揶揄着:“正是因为你我是过命的兄弟,我才要帮你弟弟追自己喜欢的姑娘啊。若有一日,我看上你的哪个朋友,你是不是也得帮一把?”

        唐无缺气的脑壳发昏,飚出了川话:“你个瓜婆娘,莫祸祸别人辽!莫再打秋风!”

        虹以歌安着逗人玩的心思,却没想,真把人搞急眼了,便不慌不忙的说道:“兄弟,你放心。就算我想着撮合虞儿和无罅,但虞儿喜欢的是我哥哥,你家无罅根本没机会。”

        唐无缺一听这话,更是生气:“瓜婆娘瞎说!我家崽崽啷个就比不上你锅!”

        虹以歌觉得他的话十分好笑,这个短护的极其没有道理,就很疑惑:“您是脑壳不清楚了吗?就算是你也不能及得上我兄长的一个小指头啊,我兄长多优秀啊?”

        唐无缺手掌“吧”的一声拍上了脑门,摇摇头:“不能跟你多待……好幼稚啊咱们。颜姑娘写的啥?”

        “怜我春光,我见应景,便收下来了。”虹以歌见唐无缺脸上有几分愁容,干脆将他的心事戳破了:“无缺你也别发愁了,我看今年三台阁大比是不能进行了。你看,这才封城几日,我这里便住了不少人。按照盟主府的人说,有好几个门派都困在了岳阳,进出不得。你且宽宽心,在我这安心住下,等疫情消退,再动身回蜀地。”

        唐无缺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放了信鸽回去,告诉本家岳阳瘟疫的事。这次瘟疫来的太过突然了吧?”

        虹以歌想了一会儿,说:“我却觉得早就有征兆,神医叔叔是一个月前放他徒儿下山的。他老人家应该是早料到有这一场瘟疫,才安排徒弟下山历练。”

        唐无缺蹙眉:“若是一个月前就有征兆,那为何岳阳官府到前几日才封城?岂非是任这场瘟疫蔓延?!坐视不理?!还有神医,他既然料到了有这场大病,为何只放徒弟下山?他自己出山不是更为稳妥?你们七剑都是这样沽名钓誉惜命的人吗?”

        虹以歌本来很赞同他前半截的话,本想同他一起骂骂那个不争气的太守。然而听到他后半截的责问之语,心底冒火,开口反驳道:“唐无缺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家神医多年悬壶济世,岂是避祸趋吉的人?他既然只放了徒弟下山,想来是心中有把握。何来你这沽名钓誉之说?——不是我说你,你今天说话那么冲,是想打架吗?”

        唐无缺见虹以歌发火,忙抱拳道歉:“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到没想到这层。小虹宫主不要生气,是我的不对。”

        虹以歌抬脚,在唐无缺膝盖上踹了下,不痛不痒的,算是撒气:“你再瞎说,我就赶你出去!哼!”

        唐无缺趁机卖乖:“小虹宫主心地善良,肯定不会赶我走的。这阵子若是哪里用得上在下,只管说。”

        虹以歌理所当然的点头:“那肯定,不若你现在便同我一起统计下来到庄子上的人吧,咱们一起分配下各种用具。你看如何?”

        “好。”

        两人脾气都不大好的人,一路打打闹闹,倒也为庄子添上了几分活泼生气。

        今年春,桃花开。

        有人城内奔波,有人城外忙碌。

        碌碌而已,但尽心意。

        只愿来年春光,无需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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