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探寻

——快了！

        秦束走回去时，只剩几个检查的人，他排在最后面，双手插兜，散漫的向前挪动。

        季存站在门口和宋阳几人一起等他，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季存透过门缝就看见秦束光洁的背部：“靠！”

        赵煜钟爱运动，对肌肉线条完不完美也有自己的见解，他啧啧称赞：“秦哥的肌肉线条太他喵优越了，是不？放羊！”

        “嗯！”宋阳摸了一把自己背上的赘肉，自惭形愧，人比人呀，气死人！

        秦束从里面出来，季存迈着步子往前走，心里无名恼火，不想跟他说话！

        他在前面走着，秦束叫他，他不回头，红杉林红叶纷飞，落了一片在他头上。

        秦束问宋阳：“放羊？存哥怎么了？”

        宋阳手里抓着薯片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

        赵煜跟秦束说：“你出来就这样了，存哥心，海底针！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懂不了！”

        秦束看着前面的少年，没追上去，跟他们勾肩搭背的聊着天。

        路上有块石头，季存边走边用脚踢，也许是石头上有裂缝，直接被他踢碎成两半。

        秦束过了好一会才追上来：“存哥，等我！”

        他又接着踢其中一半，到宿舍楼下才把它捡起来丢进花坛。

        “存哥，你不等我？”秦束拉着他的手腕问。

        “等你是我的义务？”季存没好气的把手抽回来：“别拉着我，娘么唧唧的！”

        赵煜走在后面看见两人拉拉扯扯的，肯定有问题，他细细回想，那天好像就是牵着的，他没近视，不可能看错！

        晚上，秦束也不主动和季存说话，也没和以前一样会拿着糖来找他，季存翻书看着，扉页被翻坏好几张。

        秦束划拉手机，他笑着和赵煜聊天。

        ——煜儿，你知道追人的技巧哪些可靠？跟哥分享分享！

        江海情圣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致，口若悬河的说了半个小时，什么当众表白，烛光晚宴，花海拥吻，影院激吻，两个憨憨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赵煜说的差不多了才反应过来，差点把手机贡献出去。

        ——什…………什么？秦哥，你要祸害哪家的良家妇女了？

        ——怎么是祸害呢！还有，你这江海情圣的名号怎么这么水？

        赵煜有点尴尬，其实…………这个名号是他自己封的，但好歹撩了几年的妹子，在这方面也混的如鱼得水。

        ——秦哥，说句真话，像你这种条件就不用学这些了，都是别人倒贴来着。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季存又接着打字。

        ——他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算了，明天把你那本《撩妹的亿种方法》借来看看！

        他？赵煜捏着下巴仔细琢磨着这个字，莫非他想的是真的！不会吧！他是要看到真的gay了吗？

        秦三岁放下手机，自从回宿舍季存就没跟他讲过话，他有点难受，拖着自己的小椅子坐到季存身边看他刷题。

        季存不理他，秦束就把头靠在他背上，听他的心跳。

        季存有点小紧张，心跳加快了点，不知道身后的人有没有听见。

        “存哥！哪里不会，我教你？”

        他停笔，回头看他：“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流到腮边！”

        “嗨哟，存哥，有进步啊！”秦束起身给热水袋充电，还贴心的把保温杯装满热水。

        他拿着手机搜索如何追求喜欢的人，有个热心网友回答：“让他陷于你的才华和□□！”秦束觉得很有道理，兴致冲冲的挂在床栏上做引体向上，做完又翻上床去做仰卧起坐！

        季存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刷着自己的题，秦束见效果不佳，又说：“存哥！想看我跳舞吗？”他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想发散自己的荷尔蒙。

        “不想，辣眼睛！”季存说：“不是谁都会给你捧场！”他又想起体检的事和那些男孩女孩尖叫的模样，丢了颗话梅在嘴里。

        秦束打开手机放歌，身体随着节奏摆动，动作流畅，那个托马斯回旋很惊艳，从地上爬起来顶了个跨。

        季存对舞蹈这方面一窍不通，但还是被他吸引着，能看出他有深厚的舞蹈功底。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呢？学习好，性格开朗，会画画，会跳舞，他不知道这人还有多少技能没展示出来。

        秦束跳累了就坐下来跟季存讨要奖励：“存哥，我跳了这么久给我按摩一下呗！”

        “我没叫你跳！”嘴上说着，还是把他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搓揉，季存为爷爷按习惯了，力度适中，很舒服！

        临近期末，死寂了一个多月的班级又活过来，各科任课老师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还有一个月期末考，想好好过年就给我努力点！”

        这些话从小学听到现在，都听腻了，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说：“听到了！”

        季存开始操心放假该去哪，渔厂也不能去，那个职工的孩子也该放假了，寒假他应该天天都在吧！

        下午放学季存就背着包坐公交去渔厂，小毛贼长胖了，肥了一圈，兴许是过得滋润，长的油光水滑的，他抱着撸了一会才出去视察。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爷爷，爷爷说话中气十足，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一闲下来就会想那个人，想起他的笑，想起他的优秀，还想早点回学校。

        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铺了层薄霜，水珠挂在蒲苇上，他想起上回秦束假装落水的事，就觉得丢脸，自己怎么就被他耍的团团转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看着远方，一片苍茫，能看到海的边界，此情此景，必定会想到这首诗歌。

        终于回学校了，他走的快，被鞋带绊的一个踉跄，开门进去的时候，某人还没来。

        秦束的桌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摞书，还有一架纸飞机放在一本黄皮书上。

        这本书怎么这么眼熟，季存拿开飞机………………愣了一下。

        他想起宋暖的眼神和赵煜的无疾而终的情感，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尽力压制着那份不知不觉间滋生的本就不该存在的情愫，拿起杯子灌了一肚子的水。

        秦束回来时，季存和往常一样：“你来了？”如果是上个星期他还会再问一句，但现在他没问，也不想问了。

        “嗯，存哥！吃午饭了吗？”

        “吃了！渔厂吃的！”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没再说话。

        秦束从背包里拿出一沓暖宝宝放在季存桌上，季存拉着他袖口说：“拿开，别破费！”

        什么别破费？我喜欢你，我乐意给不行？

        “存哥”秦束说：“拿着，我用不上！”秦束又从包里拿了双手套递给他。

        “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今天的季存和往常太不一样了，变得很陌生，好像在故意疏离他。

        “存哥，你怎么了？”

        “没有！有也和你无关！”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有没有波动，这让秦束更慌了。

        到底是那一步出了问题呢？他仔细回想着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做错什么！

        傍晚，季存出宿舍的时候，他没再用那个热水袋，秦束想帮他暖手，却被季存躲开，秦束手顿在空中，最后还是伸回自己的口袋里。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秦束不知道该怎么办，郝海东发消息过来问他。

        ——你跟季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最近都不理我了。

        郝海东又问他。

        ——你表白了？

        ——还没有！

        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没有心思表白了，如何跟他缓和关系才是燃眉之急。

        郝海东打字过来。

        ——他…………会不会知道你喜欢他了？

        秦束看完消息有点乱，他想起回来那天纸飞机好像被略微动过！是了，存哥应该看见了。

        他以前嘲笑赵煜，他现在又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悲那个，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他连和赵煜一样大胆表白的勇气都快要被淹没。

        无名街头，男子走出看所，叉着腰回头，一口老痰甩在门上。

        嘴里嘟嘟囔囔咒骂。

        “我抓你大爷！老子赌自己的钱，没偷没抢！”他沿着沥青路走，一脸老子要天的架势，见到拦路狗就一脚踢飞，小狗“歪歪”叫着，嘴里吐出血沫！

        男人扬长而去，怨天怨地的走向下一场赌局。

        季存觉得自己对秦束的疏离是不是太明显了，会不会被他看出点什么来，既然成不了想成为的人，当朋友也是好的。

        离期末考还有两个星期，赵煜经历感情挫折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拼命啃书，果然，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

        宋阳坐在他面前拿起书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只要能上北京我妹就会答应你吧！”

        赵煜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回头看向秦束和季存，不知道那两发展的怎么样了，他对看透别人的暗恋这件事很有成就感。

        秦束从本子上撕下一片纸写了几个字传到季存手上。

        “存哥，陪我去外面吃点夜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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