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备考

经历那日鉴和殿一事之后，这宫中风向大变，众人都说栗妃怕是独夺盛宠了，至于九鸾殿的那位，怕是……

        安鹤宫外。

        “知道吗？圣上竟然因为宁笙公主生气了。”

        “真的假的？”

        “公主殿下给圣上养得鹦鹉都被扔出鉴和殿了……”

        皇贵妃端氏赶来在不远处听到了这几个宫人们的闲言碎语，在轿撵上扶了扶额，无奈地对身旁的贴身大宫女沛沐使了一个眼神。

        沛沐点了点头，便去了。

        随即响亮的巴掌声清脆地响起，而皇贵妃娘娘端庄地下了轿撵，头也不回地前往了九鸾殿。

        “皇贵妃娘娘安。”

        “皇贵妃娘娘安。”

        “……”

        端氏看了一眼如纯，冷冷唤道:“如纯过来。”

        “奴婢在。”

        “宫外的乌鸦不会处理吗？！就这么伺候你们主子的？！”

        如纯紧张地跪在了地上，不远处的明千才见状连忙禀报:“回娘娘，我们处理得了乌鸦，但，处理不了人心！”

        “本宫让你说话了吗？！”端氏侧眸瞥了他一眼道，人们正等着她要处理如纯和明千才，可她深呼吸又缓了语气，又问:“算了，玖儿呢？”

        “回娘娘，公主在书阁内听书训，如星和霍侍卫陪侍。”如纯答着。

        “安公公。”

        “奴才在，娘娘您这边走。”前年被分配来九鸾殿的安拙公公谄媚地笑了笑领着皇贵妃走了。

        明千才见皇贵妃一行人走后，赶过来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如纯。“无妨，这说明圣上并没有真生气，是另有所意……”如纯抿唇笑道。

        而缓缓跟来的明宝亿在不远处对着他俩的身影画心型，笑得好生灿烂。

        ——

        九鸾殿书阁。

        吏部侍郎王里哲大人是宁笙公主的先生，并且在圣上的纵容和宁笙公主的许意之下，也是霍仲也和明氏兄弟的先生。此时，正在考着公主和仲也昨日的课业。

        “朝济而，而……”玖笙卡在这句好久了，王里哲大人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训，只见元玖笙发现了正跟着安拙公公走进来的皇贵妃娘娘，困窘地对端氏挤眉弄眼，好不滑稽，一旁的如星在憋笑，霍仲也翻了个白眼。

        王里哲感觉到不对，回身行礼道:“皇贵妃娘娘安。”

        “免礼。今日就到这里吧，本宫找公主有些事情。”皇贵妃端庄而不失威肃地笑着说。

        “是。”王大人无奈地瞅了一眼元玖笙，仿佛在说:臭丫头，今天就放过你！

        随后安拙领着王大人出去后，元玖笙笑吟吟地就要迎给皇贵妃一个拥抱，可端盛霓她微微退后一步，看了看玖笙身后的如星和霍仲也。

        玖笙明白了，转身眼神示意他们先退下。

        “是。”

        如星和霍仲也退下后，皇贵妃便敛去了端庄的伪装，立即抱住了玖笙，说:“笨丫头，那栗妃怎么会和本宫一样让着你惯着你？她自然是想方设法夺得你父皇的一切宠爱，可你不明白你父皇的用意，非要挣这口气干什么？”

        “霓娘……”玖笙憋住哭声呢喃道。

        几年前玖笙小，不懂事，认为端盛霓身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就是要取代已逝母后的地位，于是整天对父皇说她坏话，和她对着干，甚至搬离其宫殿，自立宫殿。

        然而皇贵妃因为生下早夭的五皇子后不能再育有子女，当初陛下把玖笙送到她膝下，她自然疼爱万分，怎么会计较玖笙的幼稚行为，所以哪怕玖笙自立宫殿，日日的关照也少不了。

        至于如今玖笙被人欺负，她端盛霓自然第一个心里不舒服。

        “你父皇不可能真生气，他就是想借着栗妃挫一挫你的脾气，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栗妃这般耀武扬威，宫中自然有人会出手处理她，再说，记住你的身份，你才是我们大泱朝唯一的集万千宠爱和期望于一身嫡公主，你不可以因为冲动而走错任何一步，这就是你父皇那日故意训你的原因，明白了吗？！”

        元玖笙在她怀里呜咽地点了点头。

        “不准哭了，收回你的眼泪，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地哭出来，哪怕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因为你这样就完全地露出了你的软肋！”端盛霓疾言厉色道。

        “嗯……”元玖笙从她的怀抱里松出来双手擦了擦自己的面颊。

        “好了，还有，一些事情你必须要做决定……”

        ——

        如星担忧地翘首以盼元玖笙出来，而霍仲也像没事儿人的在一旁不远处空地练着闫却山昨日教他的新招式。

        如星看霍仲也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皇贵妃娘娘又不会训公主，最多是你公主自己哭出来。”霍仲也收了剑，语气淡淡道。

        “你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公主肯定不会让你……”

        没等如星她把话说完，公主和皇贵妃变从书阁走了出来，端盛霓睨了一眼没把话说完的如星，径自离去了。

        “如星，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交代一下。”元玖笙目光闪躲地叫如星，随后边走边故意躲开了霍仲也。

        霍仲也丝毫不在意玖笙此刻莫名其妙的行为，因为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没等玖笙走远，他就喊道:“公主不必为臣为难，进入备考月，臣会搬回掌端院，考核过后，再等考核令下发，臣必会想办法回宫，公主不用担心。”

        元玖笙听到了他的话，停住了脚步，深吐了一口气，于是摇了摇头，走了。

        ——

        射练场。

        霍仲也换了劲装取了自己的弓，一入场便看到明千才在那里仿佛撒气一般，连续地拉弓射靶，感觉那牛皮靶面应该是快成筛子了。

        “铮——”最后一支箭飞射而出。

        “平羿兄。”霍仲也喊着。

        平羿是明千才的字，入宫时明千才就已经十五岁，如今已十九，马上便要至冠年。

        他同在王大人师门之下，其气质如松，至于容貌更是如玉刻般谦润，远远望去就似贵族公子哥儿一般，谁能知是侍武郎？

        “仲也来了……”明千才收了弓，勉强笑答道。

        “平羿兄可是为和如纯姐姐的事情烦心？”仲也调侃道。

        “公主明知我与如纯的事情，还不允许我年度考核结束之后回宫……”明千才烦闷地踱步道。

        “你不说，齐王有意让你为他门下客吗？并且你心细通谋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霍仲也耐心劝道。

        “如纯怎么办，一辈子留在宫里，陪侍公主？或者将来公主出嫁，陪嫁驸马府？”明千才问。

        “你怎么知道公主没有想给你和如纯订下婚事的心思？她虽年纪小，但却最善眼观人心……”

        “最善眼观人心会让圣上恼怒？总之公主把你和我都剔除出安鹤宫侍卫预留名单了，不知道你的公主殿下有没有在认真安排？！”明千才没想等霍仲也说完就厉声道。

        “你说什么？！都剔除了？！”霍仲也听了他的话一脸震惊，“我并没有和公主殿下说过要出宫的意愿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皇贵妃娘娘都很吃惊她刚刚连你都不打算留下。”

        明千才擦拭完弓，将其放好，说完，转身就走了，不想和霍仲也再说下去。

        霍仲也来不及劝留他，只得一个人站在原地忿忿地想:这丫头又搞什么，连我都不要了？

        没错，四年已过，今年春天的少卫队预选第一次考核很快就要迎来，霍仲也选项的成绩一直都不错，有望只此一次考核进入御暗卫队接着训练，然后一年左右之后正式入队。

        至于明氏兄弟，明宝亿年纪还小，今年的考核参加不了，后年才能参加。

        而明千才，与霍仲也同样随王大人学书，学艺精尽了很多，他在入宫之前本就应该参加科举考试，但由于家中原因才入少卫队的，所以他不但武功不错，而且擅长兵法谋略和统算，齐王一直有意邀请他为门下客。这样一来，宁笙公主身边的最得意的护卫便都离开了。

        而皇贵妃前来催促提醒她做决定，是不想让外人说她截才前途、无理取闹。

        霍仲也自己一个人擦拭着弓，心中暗想，公主怕是不想让他没有机会复门，所以，才……

        “算了……”

        只见霍仲也动作流利地从箭筒中拿出一支箭，抬臂，对准靶，拉弓。

        “铮——”

        随后，只见那支箭直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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