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榨油机

作者有话要说：</br>牛皮纸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能工业榨油用的液压机，姬昭明现在更变不出来。

        所以榨油这个事儿还是先按家用榨油机的方式来吧。

        效率跟工业榨油比低，但是跟古代杠杆一点点撬的方式比，还是比较不错的。

        有了红茶，五香茶叶蛋自是重新煮了一锅，滋味较绿茶所煮更佳。

        不止于此，姬昭明和一勺在小厨房关了好几日，就是为了研究怎么利用红茶。

        奶茶便是最先做出来的。红茶与牛奶、砂糖一锅，小火慢煮，锅中会出现密密麻麻的小气泡。还可以再寻一根擀面杖，以一头杵茶叶并逐步碾碎，这样能帮助茶叶的味道更好的融入奶中。若喜欢奶味，则用时短些，若想要茶味重，则煮的久一些。

        煮到奶茶颜色基本不变，就可以倒入滤布了。

        若是喜欢焦糖风味，便先只放糖炒成焦糖，再添茶叶和牛奶。

        奶茶做底，还可以加很多佐料。比如芋头、麻薯、红豆、绿豆、莲子、糯米……

        日月居的小厨房特意建得宽敞明亮，如今也已经被堆得满满，各种能想到的厨具、食材，应有尽有、种类齐全。

        姬昭明做了些麦片泡在奶茶里。

        燕麦研磨成粉便是莜面，和成面团，制成各种形状，能有许多做法。与那些小面饼、面鱼相比，还是燕麦片和奶茶更相配。

        去除杂质，放入碾米机去皮，然后清洗、甩干，再送入温室中做灭酶处理。杀毒灭菌，不只能提升燕麦片成品的品质，还能使燕麦淀粉糊化、增加烘烤香味。只需在40c以上的温室中放上一个半时辰，便要快快摊开晾凉，进行下一道工序。

        若是把燕麦整粒压片，容易压碎成碎末，所以可以先把麦粒切成两半，再上锅汽蒸。接着压片、干燥、冷却，密封包装储存。

        燕麦片易熟，甚至只用沸水冲泡也可。添到奶茶里，吃上一碗便能有饱腹感。若是在奶茶里多多得加上燕麦片，让燕麦片充分吸收奶液，放入烤箱中烘烤，便可得燕麦饼干。

        给各院都送去装满的食盒，然后整理方子写在纸上，由一勺送去宫中给二公主。

        姬昭明这儿若有新鲜吃食，绝不会落下二公主的份儿。

        后来，一勺还利用红茶去油解腻，炖了一锅茶香排骨。

        美味不说，“茶”字着实搔到了家中三个男人的痒处。为了这道菜谱，姬大爷允诺孙女，会派人手南下，寻一处产茶的名山，给她置办个小茶园，好方便她研究茶叶。

        当然，许诺的只是小茶园。

        姬大爷已经见识到了红茶的妙处，已经有计划地派人出去置办茶庄了。知道圣人会在申洲布局，姬府想有大动作，就得再寻别的产区，自家有会生财的小财神，当然要好好运营一番。

        到时候若是有没连成片的小片地方，拢了送给孙女正好。家中子弟出息，家族也得及时给出奖励。更何况是姬昭明这样能推家族向前一步的，单为笼络她，给几个园子都只是小意思。

        姬昭明现在的私产已经很可观了，而且还在持续扩大。燕麦片加工工坊已经在筹备当中，等到开始出货，泰安楼的点心就能多出许多菜式了。

        小六和铁牛赶工了半个月，才把燕麦加工坊需要的机器都做完。

        完成后，两人各自回家足足睡了十二个时辰。

        等到二人来到姬昭明面前时，都以为姬昭明是要发奖金。奖金确实发了，但姬昭明却是为了要安排新的研究方向。

        榨油机。

        “其实比碾米机还要简单些，一根圆轴套在空心圆筒中，圆轴上有逐渐致密的螺旋纹。芝麻籽、亚麻籽从宽松入料口进，被螺旋带着转动向另一头，螺纹变密，轴和筒之间的空间愈加变小，挤到都变成碎末，油就渣出来了。”

        藜朝百姓吃油，多是炼猪油，或者吃麻油，就是利用杠杆原理把亚麻籽榨出来的。亚麻就是“把酒话桑麻”的麻，搓麻做布、麻籽榨油。

        至于芝麻籽，榨出的是香油滋味确实好，但百姓是吃不起的。还有羊油、牛油等其他油脂，也都因为价高所以只有富人吃用。

        现在想开皂坊，油脂的来源就是一个问题。就算圣人已经下旨号召百姓养猪，但第一批猪至少要等半年才能出栏，现在想要油脂，就相当于在和百姓抢油吃。

        洛阳城如今已经有了一家小皂坊，规模不大，做事的匠人加起来不到十人，每日生产的肥皂却不止十箱。一块小小的肥皂就要十文，但跟皂荚相比，却还是十分划算，所以每日的货都会被抢售一空。

        生意好得扎眼，招来了许多有心探听的人。但却没人探听到肥皂的生产工艺，也没人收买成功皂坊里的任何一人。再后来，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这是圣人开的作坊，以后还会开很多家，用工优先选退伍的伤残兵将。

        人人都夸圣上优待兵士，却有些谏官把矛头对准了圣人。打听到肥皂的原料是油，且消耗量不小，就纷纷上奏指责，说圣人与民争利、抢夺百姓吃用。最近洛阳的猪油、麻油价格飞涨，折算为肥皂的成本都快接近售价了。

        还好圣人有提前囤积原料，还能调度人手去外面进货，才能维持皂坊现在的生产。

        但谏官们仿佛看到了肥肉，一个个的劝君书写得慷慨激昂，非得逼得圣人关了皂坊才肯罢休。

        兵部尚书带头力挺圣人，但油价上涨确为事实，现在没有良策，就只能控制肥皂的产量，等着半年后养猪场的供应。

        姬昭明送肥皂方子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姬家管教家丁婢女又一向严格，所以这回没人知道肥皂是姬昭明的主意。不然现在肯定会有谏官要跑来姬府大门前慷慨激昂了。

        动物油一时之间不能得，还得从植物上下手。

        现有的榨油技术比较原始，各种植物油的出油率都非常低，十不得一。既然现在的问题是缺油，是不想从老百姓口中抢贱价油，那么改进榨油法、多多产油，就能缓解许多了。

        旋转挤压榨油，原理和轴管都不算难做，已经打造过许多机器的铁牛驾轻就熟，三日时间，就带着学徒们做了两套大小不同的来。

        小六那边麻烦了些，要想给机器提供足够大的动力旋转挤压，就得做个大些的转机。将转机和压榨轴以链条连接，算是提供了动力。

        从制作到组装完成，小六这边用了六天。然后试验、调整，又折腾了一周，姬昭明才勉强满意。

        经过她们的调整，榨油机的出油率大大提高，亚麻籽的出油率提高到了三成以上，芝麻油的出油率竟然能有四成半到五成。

        参与了全程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出料口的芝麻渣、亚麻籽渣都是干的，仿佛已经把所有的油都压榨出来了。

        但惊喜还不止于此。

        一勺边炒黄豆边怀疑人生，她还真没有想过黄豆也能榨油。等到真的榨出了大豆油，一勺更是惊讶，虽然出油率只有一成半，但这原材料可是黄豆啊。

        黄豆易种，成熟用时短，一年能种两季甚至三季。一成半的出油率，这回市面上可不会再缺油了！

        “小姐您快说说，还有什么是能榨油的？就算您现在说能用萝卜白菜榨油，一勺都信。”

        “萝卜白菜可没什么油水，菜籽或许可以一试，回头让双巧搜罗些茶籽来，或许茶籽油还能有茶香？对了，胡菜籽也可以试试。”

        胡菜就是姬昭明前世听过的油菜，油菜籽出油率较芝麻相比要低些，种植时间又和芝麻重合，所以没有普及开来。

        一勺像个小迷妹似的看向小姐：“真的？小姐您不会还要说能用米粮榨油吧？”

        姬昭明摇摇头，突然想到以前看过一条米糠榨油的新闻，“米粮的主意先别打，先拿米糠试试，说不定能废物利用，得份惊喜呢。”

        一勺不敢置信：“小姐您说真的？一勺这就去让人抬米糠回来！”

        米糠榨油确实可行，但是非常麻烦。要先将米糠炒过，才更好榨油，可是炒制对火候要求极高，就是一勺这样有经验的，也炒了三回才算摸到分寸。

        结果让满屋子的人都十分振奋，竟能有半成还多。而且，一勺觉得米糠的火候还不算最好，又炒了好几锅，忙活到天都快黑了，才找到些炒米糠的技巧，出油率也提到了一成多些。

        今日的成果是真的可以载入史册了，看一勺还想再炒萝卜籽，姬昭明赶忙拦住。

        “一勺莫急，明日再做也不迟！再过会儿外面就没光亮了，不必急于一时，小心熬坏了眼睛。明日咱们先带着机器和图纸去给圣上送礼，回来再把家里的菜籽都慢慢试过，可好？”

        众人这才冷静一些，面上都难掩兴奋。

        等吃过了晚饭，齐荣还是没忍住，写了条子偷偷递进宫里。还是让主子做好心理准备吧，小姐的礼太大，提前想想怎么赏才好，再给分成下去，以后主子的私库就要年年分小姐一成了。

        刘公公看完了察视听的所有条子，赶忙来到圣人面前道喜：“奴婢斗胆请圣上赏，小司空明日要来送大礼了！”

        圣人最近被那些想要青史留名的谏官烦的头疼，明明都暂时关了皂坊，那些人还不肯放过，非说不能为了安置兵将就绝百姓的活路，想要废除兵将转业的决策。

        听见刘公公这个表情来报喜，圣人心念一动：“昭明又弄出了什么新鲜事，难不成能变出油来？”

        “圣上金口玉言，小司空真是凭空变出油来了。小司空明日要送榨油机来，芝麻、亚麻籽的出油率，较现在油坊的出油率，增加了近乎一倍。黄豆亦能榨油，得油一成半。而且，米糠中榨出了油，出油率能有一成！”

        圣人嚯得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米糠亦能榨油？”

        “千真万确，齐荣他们亲眼从头看到尾。能有一成多，炒制需要经验，不好掌握，但做熟后，出油至少一成，甚至还能多些。”

        圣人很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忍不住来回踱步来缓解兴奋。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小司空，朕没看错人。”

        高兴了一会儿，圣人突然想到：“说她想要什么赏没有，还想要分成？这回的生意太大，还是公布开，惠及百姓才好。”

        “齐荣没说。小司空虽然爱财，但很是听话懂事，并不是钻进钱眼里的人。”看圣人心情好，刘公公也敢开玩笑了。

        “她哪用得着钻钱眼，朕都得给她当掌柜，年年月月得给她送分红。不过你说得没错，昭明是个懂事的，更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孩子，和那些只想踩着朕搏名声的不一样。”

        “恭喜圣上，小司空忠君爱国，全赖圣上慧眼识英雄，才有今日之福祉啊。”

        “走吧，剩下的那些折子，等到明日就不必再看了。庆喜你刚才跟朕讨赏是吧，跟朕去清宁宫讨些酒喝，分你一壶。”

        清宁宫现在最好的酒，就是姬昭明酒坊出的白酒，圣人平日很少贪杯，今日痛饮了两壶。

        皇后难得见圣人这样高兴，忍不住问道：“圣上今日心情甚佳，是有什么喜事？”

        “明日皇后便能知道了，昭明又要给朕送礼，悄悄告诉皇后，那丫头凭空变出油来了。”

        皇后瞧着圣人喝醉了，以为圣人是因为最近烦忧皂坊的事，所以说了醉话。

        虽然不信，但还是附和着圣人：“小司空竟然这样厉害，那臣妾要备一份厚赏给她。”

        圣人十分赞同：“是要重赏，朕也得想想怎么重赏她才好。她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朕就把嘉和许给她，让她给咱们当女婿。”

        皇后暗自摇头，圣人这是真的醉了。

        皇后示意宫人上前帮忙扶着圣人，进屋擦洗干净然后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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