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笼鸟

“爹，我真的看到他飞上了天！”已从树林里回到家中的陈风扒拉几口饭菜，又一次对他爹大声说起了他今日所见。

        “傻小子又再说些什么胡话，爹都快六十了也没见着有人能飞天。好好吃你的饭！”陈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盘子中的肉给这傻儿子夹了两块。

        “嘿，爹你怎么就不信呢？哥，你信不信我说的话？”陈风见他爹又认为他在胡言乱语，便转头又问他哥。他知道哥哥对他好，少时他常找村里人说些莫名的话，别人听完都说他是傻子，当他沮丧回家和哥哥说时，哥哥陈立就跟他说：你说的都对，只是别人听不懂罢了。

        陈立抬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说道：“弟弟怎会胡说，想必是见着仙人了?以后定有大运气呀！”

        “胡闹！立儿，你从小就由你弟弟，这样下去不管他，以后怎么给他讨媳妇儿。”见大儿子如此纵容陈风，陈老爷子自然不能高兴。

        陈立见他爹不悦，便放下碗筷，对他爹说道：“爹，我娘去世的早，风儿自小就没母亲来管教，当然会说些别人不懂话，这怎么能叫胡闹？”

        “唉…;…;”陈老爷子叹息一声，便再无话可说了，默默不语的吃起了饭。

        吃罢晚饭后，仆人进来收拾掉碗筷。

        陈风也不管他爹心情好坏，说道：“爹呀，我这么大了，不能一辈子就待咋们居安村吧，我想去咋们山外的地方去看看怎样，没准我以后也有飞天的本领呢。”

        “胡说八道！儿啊，咋家虽不富裕，但也不是穷人家呀，再过上一年半载，让你哥给你好好寻摸个漂亮媳妇儿，以后再生个娃，咋家有上百亩的庄稼地，一辈子不愁吃穿，安安稳稳渡过一生，这多好啊，你居然说出要外界这种话，这你也能想的到？真是要气死我了…;…;”陈老爷子一听他家二小子说出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老爷子顿时就来气，心想咋们生活在这多好啊，傻小子怎会生出这种念头来。

        陈风见他爹发火，也不害怕，只觉得他爹实在无理，便把羊皮老头对他的说辞讲了出来“天下之大，江湖之远，既生在世上，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去闯荡一番，岂不跟白活一样？”

        老爷子听罢这番话，一拍桌子，便骂道：“糊涂！你这个混账小子！照你这么说，你爹我一辈子就在洪流山里生活，难道你爹白活啦？你爹虽然没大学问，但也听你爷说过，咋们的祖上就是为了避开世外的纷争才进这山里生活的，外面有什么好的，啊？”

        陈风此时如同欲出笼外的鸟，他爹说的再对，他又怎会去听。他见父亲不同意他的想法，便又对他哥哥说道：“哥，你来说，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陈立仔细的看了陈风，不禁邹起了眉头，说道：“弟弟，我觉得咱爹说的对。咋家世代生活在山里，去外面干什么？再说，你去了外边，你怎么办？你咋生活？”

        “哥，难道连你也觉得我说傻话吗？我不管，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我就是要去外面，等我学了能飞天的本事我再回来，倒是候看你们怎么说。”陈风不知道怎么回答哥哥，但他想去外面的想法实在是太强烈了，于是就耍起泼来。

        陈风虽然从小就莫名其妙，但从来不是不听话的孩子，陈立见弟弟执意不听他的话，便两手抓陈风的肩膀，仿佛要把他的思想一下子都灌进陈风的脑子里，他说道：“弟弟，咱爹这也是为你好呀，你要是去了外面，我们多担心啊，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

        陈风无动于衷，又向他哥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哥哥你不是也说了，说我这次是见了仙人，以后肯定有大运气呀！我觉得肯定会福大命大的。”

        “混账东西，还敢在这说胡言乱语，再说老子今天揍你一顿。滚回你的房间去好好想想，要是以后还敢胡说，老子非打断你腿不可！”此时陈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还真有要打人的迹象。

        陈风见他爹发怒，也不以为然，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他认为他说再多也是无用，便转身慢慢退了出去。

        陈立看着弟弟走了出去，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回头对他爹说：“爹，您别生气了，我看弟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开，以他这傻劲，明天保证就没事了。”

        陈老爷子也叹息一声：“唉…;…;，爹这个傻儿子呀！这样吧，立儿，你没事干多在村里走走，给你弟弟寻摸个漂亮姑娘，有了媳妇儿，他自然就不会有想走的想法了。”

        “嗯，有道理，我明儿就给他瞅个好姑娘去，爹呀，天色不早了，您老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陈立听老爷子要给弟弟娶媳妇儿，忍不住的替弟弟开心，天色见晚，他也不得不要回去了。

        陈老爷子挥手示意，没再说话。陈立便回屋去了。

        午夜时，月光正明，照耀大地，万物无声，下了一天的雪也似乎已经安息。

        ‘吱～’

        陈风缓缓的推开房门，生怕声音大了惊醒自己的哥哥与老爹，出门后四下看了看，只看见月光下的寂静。

        陈风行至院中央，在陈世举的屋前跪倒在地，三个响头过后，他低声说道：“爹爹，不孝儿陈风要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一天，您的儿子会像仙人一样飞回来！到时儿在给您尽孝。”

        语毕，陈风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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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一个坚韧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家。

        何去又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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