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心不苦

这片辽阔的土地上，经历过最混乱的战火时代，战火洗礼后，炎国与夏国迅速发展起来，大混战后不过八十多年的历史，它们已被并称为当今国力最强的两大国，两国相邻却水火不容。炎国历来崇文重武，朝野上下习武者颇多，稳定国体之后更是有大才开宗立派，一时间高人辈出，因此缔造出一座颇为传奇的神话武林…;…;

        居安村位于炎国西部边境区洪流山内，陈家世代久居于此，传到陈世举老爷子这一代，家底愈发厚实，小宅院里有两个长期使唤的仆人，也算得上是村内的一个财主。

        陈老爷子年近六十，妻子多年前已去世，膝下有二子，大儿陈立年岁二十八，两年前娶了房漂亮的媳妇，已然成家。小儿子陈风十七岁，自幼活的稀里糊涂，总做些没头没脑的事情，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长大后居安村男女老少断定陈家二小子是半个傻子。

        这一日中午，瑞雪天降，吃罢饭的陈风偷溜出门，踏着大雪便去了村内唯一一家酒馆。

        “嘿，雪下的正急，少爷怎的来了？快坐下暖和暖和。”才一进屋，酒馆老板就客气的招呼陈风。

        陈风并未下座，先把眼睛在这屋内转了两圈，见得屋中除了酒馆老板与空桌子和酒器，再无它物。陈风才坐下，寻问道：“姑娘呢？”

        酒馆老板满脸欣喜笑道：“姑娘大咯，都说女大不中留，这不，昨个她就嫁了人家啦。”

        陈风一阵发愣，掩饰不住内心的沮丧道：“那今儿谁给我倒酒啊…;…;”

        “嘿，多大点事，今儿我给少爷上酒。”老板转身便给陈风张罗酒去了。

        陈风独坐酒座，怀念起他口中的姑娘，姑娘本是酒馆老板的女儿，村里数一数二的水灵，年与陈风同岁，个头不大时便在酒馆中帮他爹忙活给客人倒酒。去年姑娘给陈风倒下了他人生中第一碗酒，陈风这个半傻子就此对她沉醉，后天天来此地喝上一碗温酒。每次姑娘一边倒酒一边清脆的说上一句：“给少爷上酒咯！”。这时陈风脸上便露出傻子般的笑容。

        时间一久，村里其他客人每见此场景，便调笑陈风说，“哟，媳妇儿又给倒酒了啊！”陈风立即收起傻笑，大声叫道：“谁敢胡说！”一时间酒馆内满堂哄笑。

        前几日陈风听村里人闲谈，据说有人给姑娘说了一门婚事，她即将远嫁外乡，那时陈风心中猛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感觉，使他头晕起来，就此他病在家中，便多日不曾再去酒馆。

        今日忽的一场大雪，陈风头晕的毛病也好像随着雪降了下去，他便冒雪而来，怎知她嫁的这么急。

        “少爷您的酒来咯～”

        酒馆老板的上酒声，将陈风从回忆中叫醒，他只觉得这熟悉的酒竟再也不是熟悉的味儿了。

        平日里陈风喝酒总是慢慢悠悠，一碗酒坐在这儿，他能喝上它一个时辰。今儿他端起酒碗，一仰脖子，便喝了个干净，再一碗，又喝得干净。许是酒烈的原因，一口进去，陈风的眼泪就下来了。酒馆老板又絮絮叨叨对他说些什么话，他似乎已经听不见了，酿呛着起身推门而去。

        雪依旧未停，街道上只有愈加见厚的白，陈风毫无意识的选择了一个方向，如同行尸走肉般前行。

        陈风走出了村，走过了河，闯入了村外树林中。林中有鸟栖息，被陌生的脚步惊动，似乎不情愿的飞起，换地方接着休息。树枝上的积雪便成批落在陈风身上，有的甚至从他领口钻进了脖子，他也浑然不觉。

        ‘吱～吱’被白雪覆盖显得空荡的老林中弥漫着踩雪时发出特有的脚步声。

        “喂，那边那小子哎！过来，来跟老人家说句话！”终于，有了不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多少有些压抑的感觉。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通身灰衣服的老头依靠着歪脖子树坐在地上，离着陈风也就七八步的地方。

        陈风不为所动，重复着之前的步伐，一步一步，超过了歪脖子树。

        “嘿，这小子，鬼迷心窍？哎，有点意思。”老头看着陈风的背影一步步往前走着，心中不免好奇。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身子骨一晃，便到了陈风身旁，一边随着陈风的脚步前行，一边上下打量这小子是中的哪门子邪。

        不多时，不知老头是受不了了，还是实在感觉无聊。他抬起两指往陈风脑门那么一点。陈风便只觉得自己在熟睡中被人以凉水泼头，一个激灵，好悬没跌倒在地上，他死板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光亮。

        “小子！喝醉出丑的人倒是多见，像你这般像活死人一样的还真是罕见啊！”突然这么一个声音响起，还真让陈风吓了一跳，一转头，只见一身灰衣的老头站在自己身旁说话。

        陈风从小就被人说是傻子，自然有股傻劲，荒郊野外的见着的东西是人不是鬼，也就安下了心，反口便回：“你这老头，这世上你没见过的多了，有什么稀罕？倒是你神出鬼没的想要吓唬谁？”

        老头听了陈风的话，乐了，说道：“老夫救你一命，怎么就神出鬼没了？”

        “救我一命？我…;…;我不是在喝酒吗？怎么跑这地方来了？”陈风这才意识到环境的不对劲，挠着头说道。

        “这老夫我可不清楚，你得好好问问自己才是，方才你像活死人一样走来，倒像是魔障了。”老头见陈风一时间傻头傻脑的样子，只觉得有趣。

        “魔障？什么意思啊？”陈风倒是头一次听着这么个新鲜词儿。

        老头又是一乐，说道：“嘿，说了你也不懂。我观你小子气血不稳，必是久病才愈，看你小子脸上黯淡，定藏有心事。加上一身酒气未散，想必是想借酒驱愁才使得你小子魔障了。”

        “老人家，您真是个聪明人，我前几天确实病了一场，因为…;…;”陈风在村里被人看做傻子，自然没什么朋友，有什么心事都不曾与人交流，今日莫名其妙被这羊皮老头救下一命，又和他说这么多话，只觉得这老头实在亲切，便一股脑的将前因后果连同他的出生都说出来了。

        灰衣老头听罢，哈哈大笑几声，笑的陈风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老头见陈风笑，他反倒不想笑了，便对陈风说道：“你这点事儿，怎能算是回事儿呢，自然也不能怪你，你从小住在那几乎与世隔绝的村里，也就只能这点出息。老夫要是呆在那里，都能淡出个鸟来！哈哈。”说罢他又笑了起来。

        陈风疑惑的看着灰衣老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灰衣老头见陈风不再言语，抬起手拍了拍陈风的肩膀，又道：“世界之大，江湖之远，你资质颇佳，何不去看看外面的繁华景象？何不在江湖上见识一番？当你历经万事，这种区区小事儿，再也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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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风听罢灰衣老头的一席话，忍不住内心翻涌，他在村里十七年之久，还从未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心中的伤痛感也烟消云散，虽然他不懂老头口中的江湖是什么，但是他认为老头的话真是大有道理。

        “这傻小子！时间可不晚了，先走一步了，如若有缘，江湖再见！”

        陈风正在低头思虑着老头说的话，听到老头告别一声，忙抬头看去，竟见那老头浑身散发金光，如神人般平地而起，一飞冲天而去了。转眼之间就没了踪影。陈风本是乡下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也没接触过洪流山外之人，更别说见过此等场景。他一时间停滞了思绪，如同傻子一般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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