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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总士闻到香味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卧室里的窗帘拉得很严,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一时也没积攒起起身的力气,只呆呆地平躺在床上听五脏六腑大唱空城计。体内的灼热感还在,但已经没了之前气势汹汹、摧枯拉朽的架势,只是不温不火地烧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了,肩膀处尖锐的疼痛和腺体附近酸涨麻痒的感觉混在一起让他有点抓狂。不过这些感觉都被总士压在心底,旁人从面上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只觉得他永远从容淡定、冷静持重。

        一般情况下结合热会持续七天左右。总士艰难地从脑子里调出相关知识和自己的情况比对了下,觉得自己的发情期应该不会那么久,估计还有一两天就能完事了。他把“腺体功能紊乱等原因会导致结合热期过短”等信息统统跳过,在心底四舍五入了下,觉得自己明天就应该没大事了,可以去上班了。

        既不用受煎熬,又不耽误上班——结合热期变短是好事,总士想。

        门咔哒一声,一骑探进头来。

        总士听见响声挣扎了下,却没能坐起来。一骑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感觉好点了吗?”一骑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确定总士没有发烧。

        “嗯,没事了。”他话音未落,被冷落了一天半的五脏庙就翻了天,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

        一骑噗嗤一声,总士脸一红,默默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挡到了肚子上。

        “午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漱吧。”一骑说着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过来,“要我帮忙吗?”

        “不用。”正在低头找拖鞋的总士的回答得奇快,语气斩钉截铁,并没看到一骑叠被子的手停了停。

        一骑转到床另一边把鞋给总士拿了过去,“在这儿呢。”,他朝总士笑了下,那个笑和平时别无二致,脸上不见异色,“那总士有需要叫我,我去楼下等你。”

        “好,多谢。”总士看着一骑出门,门又咔哒一声,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总士唯一能动的肩膀忽然垮了下去,他将脸埋在了掌心里。

        又搞砸了……

        他抓着一骑为他准备的衣服,几乎痛恨起自己的笨拙了。

        总士穿衣服、洗漱都没费什么劲儿、也没花多长时间。照顾总士时不论多小的细节一骑都能注意到,比如摆的和alvis宿舍里一模一样的药和各类护理用品,还有放在手边方便取用的好几条毛巾。

        总士下楼时饭菜已上桌,还冒着热气。一望看去,除了有适口养人的粥,还有不少清淡的时蔬。

        “快来坐。”一骑把勺摆好,招呼道。

        “哦……嗯。”总士恍惚了下。此情此景让他觉得自己孜孜以求的都已得到,殚精竭虑筹划出的未来业已到达,生出了此生别无所求的感觉。

        他们虽然刚搬到这里两天,但屋子里已经充满了温馨惬意的生活气息。餐桌边的椅子已经被拉开,总士看见上面垫着个绣了肥嘟嘟的q版白龙坐垫。坐垫设计精巧、绣工也不错,即便是q版,也将白龙的优雅表现得淋漓尽致,那半张半合的凤眼还透出一种俾睨群雄的味道。总士有滋有味地看了会儿才站到桌前准备坐下。还不待他拉椅子,刚在冰箱边挂围裙的一骑就帮他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椅子高矮合适、和桌子的距离不远不近。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好到总士忍不住心生惶恐,怕这一切和昨晚的乱梦中柑橘树一样,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一骑忽然弯腰在他头上亲了下,动作流畅又自然,好像在心中演过无数遍。那个吻如蜻蜓点水,隔着头发更显得若有似无,却一下驱散了总士心中的杂念。食物的诱人的色泽和扑鼻的香气再次变得鲜活起来,让总士无暇顾及当下以外的事。

        总士受了伤,又错过了好几顿饭,现下刚醒,一骑知道他必不耐油腻,所以特地准备了茶碗蒸蛋。一骑顺手帮他揭开茶碗盖,淡黄色光滑细腻的蛋羹上点缀着粉嫩的虾仁、翠绿的葱花和被切成半月形的香菇,鲜香的的味道扑面而来,看得总士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一骑在他对面坐下,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举箸开动。

        一顿饭下来总士觉得自己撑得快要站不起来了。他生活一贯很有节制,虽然表面看起来他什么都不挑,但其实嘴刁得很。一骑回来前,他吃饭只是完成任务,几乎每次都是意思意思,吃过就算。一骑开火做饭后,他的体重就直线上升,连远见医生都不来找他了。今天的气氛实在太好,让胃口大开的他又添了几分食欲,所以失了分寸。

        一骑起身收拾碗碟,总士也跟着站起来。虽然他只有一只手,但帮忙收拾下餐具还是可以的。一骑也不阻止,任凭他跟着自己在厨房里瞎转。总士的精神看起来比刚起床时好了不少,而且躺了多半天,本来就该活动活动,能再借机消化消化食就更好了,一箭双雕。经过一骑的椅子时,总士低头看了眼,那上面摆着一个绣了金雕的坐垫,也是q版的。金雕胖得像个球,完全没有q版白龙的潇洒,它支棱着着翅膀、张着嘴的样子像很多年前那只脾气暴躁的小鹌鹑。

        总士忍不住笑出声,一骑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笑了。

        在alvis,不管什么工作总士都能手到擒来,在各个方面都是把好手。但换到厨房里,他的理论知识和实际经验都无限趋近于零。他毕竟是个靠食堂活着的人,能洗个盘碗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于庖丁一事实在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总士几乎没怎么进过厨房,住在皆城宅时家里时常没人,全家人各忙各的,没人在家吃饭。后来住宿舍,干脆连厨房都没有,更省了这份麻烦。总士看着一骑在流理台前忙活的样子看得津津有味,连手中的抹布都忘了放下。

        一骑作为乐园的掌勺,龙宫岛上的名厨,厨房就是他的天下。这点儿小事在他眼里都算不上活,他分分钟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不仅洗干净了总士手里的抹布,还顺便给总士和自己都准备了饮料。总士的是卡布奇诺,自己的是绿茶。午后客厅的沙发沐浴在阳光下,是个消磨时光的好地方,他们各自端着杯子,转移到了沙发上。

        冰箱边台面上放着的咖啡机个头不小,比总士宿舍里那个专业得多,总士一进厨房就看到了它。距他上次喝咖啡已经过了40个小时,看不见还好,一看到他就有些心痒难耐。

        总士是个无药可救的咖啡狂,最开始喝咖啡是工作需要。alvis忙起来的时候可谓天昏地暗,他最常记录是五天四夜没合眼,事后在医疗中心躺了一个礼拜。没办法,他们人手、力量都不够,天时地利更没有,龙宫岛的和平都是用他们的精力熬出来的。那段时间他以浓缩咖啡代水,杯不离手。卡布奇诺在他眼里顶多算是滴了几滴咖啡的牛奶,喝起来完全不得劲儿。不过一骑在这方面不容他置喙,把杯子推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端着的样子完全没商量的余地。

        “你咖啡喝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一骑看着总士盯着杯子没有立刻伸手的样子又强调了一遍。

        一骑的一片心意总士自然不能辜负,何况他就是想再冲一杯都难——他只有一条胳膊能动。

        沙发宽大柔软,人坐在上面能陷进去,营造出了一种慵懒、舒适的感觉。总士轻啜了一口卡布奇诺,忽然觉得也还不错,虽然和自己熟悉的味道相去甚远,不过泡沫绵密、奶香浓郁的咖啡配现在这情景刚刚好。

        一个遥控器被递到总士手里,“交响乐,要听吗?”一骑笑着问,“之前以为你不喜欢了。”

        总士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他摁下遥控器,舒缓的乐曲响起,盘旋在洒满阳光屋里。他曾经很喜欢古典乐,那是在他得知曲子是催眠学习的媒介前的事了。那时他还小,现在看来不痛不痒的真像把他伤得不轻,所以才开始回避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想来,他只是把对自己无法接受的现实引起的愤懑发泄到了音乐上而已。现在不一样了,他失去了很多,但有幸找回了大半,他的哨兵就在他身边,过去的意难平忽然就不那么如鲠在喉了。

        他翘起来的脚不自觉地跟着节奏上下轻晃,暖黄色的日光从一骑侧面洒落,给他描了道金边。总士看着那双红色的眼睛道,“还喜欢。谢谢。”

        “坐垫很可爱,怎么想起做这个?”

        一骑端着杯子的手没有动,藏在杯子后的嘴角轻微地颤了下,“休息日,闲着也是闲着,做着玩儿。”

        他昨天晚上在总士身边醒来后就再没合过眼。那个人的呼吸有时轻的几不可闻,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已经不在了;有时又浑身颤抖、呼吸沉重,像在与什么难以抗拒的庞然大物殊死搏斗。他在他身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一骑的记忆模模糊糊的,但他觉得是自己把总士拽入了这个痛苦的深渊。总士总是安安静静的,即便在睡梦中被痛楚磋磨,他也只是默默承受,不发一声。他每一次颤抖的呼吸都像抽在一骑身上的鞭子,痛得他几乎落荒而逃,但他不仅没远远躲开,还自我折磨般强迫自己待在他身边,细细体味着身边人每一分的痛苦。无力感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摇摇欲坠的心神不至于立即崩塌。alvis已经帮他们整理过房间了,还有不少人送来的搬迁的礼物。他慌里慌张地乱翻,被他碰倒的袋子里掉出了布和线。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拿着他们回到总士身边,在翻飞的针线和时重时轻的呼吸声中度过了似乎没有尽头的十几个小时。直到他感觉到那人的意识有了明显波动,才匆匆把自己打理出了个人样,为他准备好了饭菜。

        他们就那么并排坐着,看着阳光下的浮尘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翩起舞。mir化成的空气是它们旋转、跳跃的舞池,阳光是舞池上方的射灯,几不可见的尘埃们在唯二的两个观众前恣意地表演,尽情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美好的东西都昙花一现,失去它们的时光才是久久长长。

        “总士!!!我回来啦!!!”

        小操惊天地的一声吼险些震掉总士手里的杯子。他手一抖,溅起的咖啡在他雪白的上衣上晕染开,留下了一个棕色的圆点。

        看,好时光就是这么短。总士在心里暗叹。

        “屋里好香啊!!你们吃什么了?我也要吃!!”他人还在玄关,就做好了报菜名的准备。

        一骑笑着把纸巾递给总士,“我们在喝咖啡,还有茶。小操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我也要喝!两个都要!!!”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直冲着他们而来。小操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客厅,他仿佛踩着风火轮,上半身微微向前,好像立刻就要跳上沙发,扑到他们身上来。

        一骑看得冷汗都要下来了,生怕他直接撞到总士身上,再伤到他的肩。他瞬间站了起来,就要拦住小操。

        “咚”的一声,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静,是总士把咖啡杯重重放在了茶几上。小操像是被人扯住了缰绳,整个人向后仰去。他动作太大,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往前滑了一段距离,停下的时候支棱着的腿堪堪碰到茶几。

        刚换好鞋进来的乙姬正好看到这幕,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给小操留面子。

        小操怔怔地看着总士,表情介于空白和完蛋了之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乙姬在不仗义地嘲笑他。一骑在心中感叹,觉得总士对小操威慑力已经超出了一般范畴,堪称神乎其神了。如果festum都有这个问题的话,总士就可以轻松指挥festum大军称霸全宇宙了。

        “乙姬也来啦,快请进。”一骑笑着跟乙姬打招呼,手下也没闲着,把小操拉了起来,“摔痛没有?”

        “没,没有……”小操嘴里答着一骑的话,耷拉着眼皮的眼睛还在不断瞟总士。

        “那就好。你们喝什么?还是两个都要?我去给你准备。”

        小操脸上僵硬的表情又开始活泛起来,“两个……”

        沙发上的总士往后一靠,翘着的腿从左变成了右,“喝什么?先去洗手然后给我洗衣服,洗不干净晚饭也别吃了。”他声音不大,语调不高,小操却激灵一下,两条腿一软,仿佛就要原地再坐回去。

        一骑扶了他一把,简直也要笑出声了。他轻咬了舌尖一下,强迫自己忍住,“总士说的对,从外面回来要先洗手。”小操脚下拌蒜,一骑干脆双臂一抬,像架着软绵绵的小猫一样把他架走了,“小操还没仔细看过这间屋子呢吧?我带你去洗手间。”临出客厅前他还回头对总士嘱咐了句,“乙姬先坐,我马上回来。总士先上楼吧,我给你拿替换的衣服。”

        坐在沙发上的总士抬了下手,表示自己听见了。孩子的教育问题确实令人头大,是当务之急不说,还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过他觉得自己和一骑配合得挺好的。

        总士的表情在小操被一骑带出视线后就松了下来,恢复了平时无波无澜的样子。

        乙姬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觉得这二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配合得如此娴熟默契,别说是对付什么也不懂的festum了,就是那些惯于上房揭瓦的皮小子也一样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日安。”总士打招呼道。

        乙姬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总士一本正经打招呼的样子太逗了。”她哈哈哈完才又接着道,“我来把小操送回来,顺便告诉你医疗中心帮你申请了一周的假。”

        总士尴尬地放下手,起身去做水,想掩饰下自己的不自在。他听了乙姬的话摇摇头说:“不用,我明天就回去。乙姬来点儿什么?”

        乙姬并不意外,只耸耸肩,“热巧克力。”她脆生生道。

        总士手一顿,家里有热巧吗?

        “热巧粉在上面第二个柜门里。”一骑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道。他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总士,衣服热乎乎的,带着比太阳还要暖的温度。

        “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时间正好。”

        “唔。”总士应了声,有点儿不知所措,在个人生活方面,他生命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随便打发自己,一切以省时省力为最高目标,绝不多花半分心思。现在忽然有人把他捧在掌心里,他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站在一旁再次看了全程的乙姬恨恨地“啧”了一声。弥漫在房间里的咖啡的醇香早已被又酸又涩的柠檬味取而代之。

        “一骑,多给我加点儿糖,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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