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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美食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一份不够劲儿就再来一份。小操举着两个巨大的甜筒开开心心地走在两人中间,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后。他自己吃着还不忘把冰激凌递到一骑嘴边要跟他分享。总士不喜欢吃甜的,小操知道。

        总士看着那两个明显比正常甜筒高一大截的超级甜筒第一次直观地认识到小操在alvis里原来如此吃得开,混得比他这个法芙娜部队指挥官强多了。连餐厅的工作人员都对他特别优待,冰激凌都能多给挤两圈。

        一骑看着被送到眼前的甜筒,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心。他小小咬了一口,笑着道:“谢谢,小操自己吃吧。”总士的精神触须在小操举起冰激凌的时候就已经贴在了一骑头上,帮他抑制住了过于敏锐的五感,让一骑不至于被冰激凌冻僵脑子。龙宫岛对向哨能力的压制对他们而言已是杯水车薪。

        最后几项检查做得很快,三人没再在alvis里耽搁太久。说是检查,其实只是收集数据,医疗中心已经尽了力,但目前来看他们还撼动不了天命。

        今晚约好了要去真壁家吃饭,三人顺路去商店街买食材。小操负责报菜名,总士挑选食材,一骑拎包,三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很快就搞定了采买任务。小操还顶着个“去人家拜访,不能失礼”的名头拉着一骑跑到御门屋蛋糕店买了个精致的水果派。总士无奈地看着他几乎要滴到礼物上的口水,又给他买了一大一小两块蛋糕。大的带回家,小的现在就吃,堵住那已经飞流直下的银河。

        因为在蛋糕屋耽误了些时间,三个人赶到真壁家的时候比预计的晚了点儿。

        史彦打开门,最前面的小操双手捧着个超大的水果派蹭地一下递到了他眼前。处变不惊的副司令被惊得往后退了半步,趿拉的拖鞋戳到了地上,险些给自己绊个跟头在festum面前丢光面子。他忐忑的心情被这个小插曲冲散了不少,略带尴尬地把三人迎进了屋。

        一骑环顾四周,家里还是老样子。妈妈的照片依然放在玄关,一骑和她打了招呼才换鞋进屋放东西。他走了两步才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但大门已经关上了,玄关有点暗,他看不清。

        “和伯母打声招呼。”总士适时出声,语毕自己也对着真壁红音的照片微鞠一躬,也给小操做了个示范。这句既指挥了小操,也让一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小操乖乖学着总士的样子鞠了一躬,还对着照片拖长声问了好,然后就把鞋一甩,蹿到一骑身边闹着要看陶器工坊,总士无奈地在后面拣鞋。小操平时其实还好,就是有点儿人来疯,遇见新鲜事儿就按耐不住自己,容易放飞自我。

        总士又对史彦欠了欠身,“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了,请进。”史彦笑着回答。他在边上将这些看在眼里,不知怎地想起了多年前他和红音回家的样子,不过小操比当年的一骑活泼多了。

        真壁家是比较传统的日式设计,厨房也相对小一点儿,站三个人有点儿挤。自觉主动来帮忙的小操因此被赦免,欢呼着喊着说要去一骑的房间探险。

        “我房间没什么可看的,你等下。”一骑转头,对站在厨房外想帮忙又帮不上,不知道干点儿啥的爸爸说,“爸爸没事儿的话带小操去工坊看看吧,他一直想试试。小操手很巧、学得也快,没准比爸爸还厉害。”

        这句话成功挑起了老父亲的斗志,毕竟做陶器的手艺是alvis以外基本全废,靠儿子养着的史彦最后的尊严。

        小操被牵走,厨房里一下安静了不少。哗哗的流水声和咚咚的切菜声相映成趣,和烟火气一起组成了一幅让人心安的图景。眼睛虽然不方便,但龙宫岛名厨的基本功不是盖的,一骑运刀如飞,块、片、丁、丝样样不在话下,总士洗菜的速度几乎追不上他切菜的动作。到了该下锅的时候,总士和一骑共享视觉,两人无需言语也能合作默契。

        工坊里,史彦从盆里随手挖出一块陶泥放在陶艺转盘上。转盘转动,史彦双手微合,上下缓缓移动,一个杯子就在他手里成了形,过程无比丝滑,看起来像喝水一样简单。小操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抱有无限的好奇心,他看得目不转睛,几乎觉得史彦会魔法。史彦话不多,只是动手简单做了个示范,就把位置让给了小操,并重新给他拿了块陶泥。看别人做只是开始,终究要自己试过才知道。就像喂进嘴里有时未必好,不如自己去尝试、去探索。

        小操一脚轻一脚重地踩调速踏板,可怜的陶艺转盘像害了疯病,把陶泥甩得满天飞。好在史彦早有准备,一早就给小操套上了围裙,不过脸上、头发上遭的殃就没办了,只能一会儿先去洗把脸,暂且凑合下。小操自己全不在意这些,他专心感受着手里细腻的陶泥,努力控制每根手指,让无形无骨的陶泥随他的心意变形,为它注入灵魂。

        史彦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一骑第一次坐在这里的样子,还有更早之前,他像现在一样守在红音身边看她做陶器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一个festum坐在这里,和人类的孩子一样笨拙地学着控制自己的手指,在创造属于自己的存在中寻找乐趣。

        就算是红音大概也想不到吧,史彦想。

        “festum的身体是硅构成的。”史彦忽然开口。

        “硅?”小操艰难地把视线从掌心里的陶泥上撕下来,看向史彦。

        “嗯,和你手里的土的构成基本一样。”

        “诶~我们比这个漂亮多了。”小操咯咯笑着,伸出一只沾满泥的手。那手在史彦眼前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好看吧?”

        史彦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顿了半秒,然后真心诚意地笑道:“好看。”

        “嘿嘿,我可不随便给别人看,你是一骑的爸爸才给你看的。”小操嘚瑟地扬起下巴,但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史彦的表情,心里惴惴的,有点儿后悔自己鲁莽了。他怕史彦不喜欢他了。

        史彦忍俊不禁,“哦,那我得谢谢我儿子的面子。”他说着伸手拉过小操的双手,并排放在眼前,对比着仔细看了看。那金色的手和普通的手同样温暖,都软软的,摸起来和人类的手没有任何区别,就像这双手的主人一样。史彦在那双手上重重拍了下,像是下结论一般说道:“好手!看着就比我儿子的有灵性!要不要到工坊来学艺?我收你当徒弟。”

        厨房里挥着炒勺的一骑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士看了他一眼,一挑眉,也跟着笑了。

        “这么吐槽真壁副司令不好吧。”

        “事实而已,怎么叫吐槽。他自己做的都没人要,还嘴硬说自己是陶器艺术家。知道alvis前我都不知道家里靠什么维生,以为要饿死了。”一骑边说边动作利落地把菜盛进总士摆在台面上的盘子里。那容器与其说是盘子,不如说是张被揉皱后展开,但还没完全展平的纸。陶土色的表面上没有任何纹饰,朴素到没有词能形容。色香味俱全的菜放在上面都像受了委屈一样,看起来灰扑扑的。

        总士盯着那盘子,憋了半天终于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确实不好看。”他说完又有点后悔,觉得还是该给副司令留点面子,帮他挽回点儿尊严,“这可能就是艺术吧,普通人理解不了的那种。”

        一骑不敢苟同地撇撇嘴,“别把小操带歪了就行。”他说着把总士往边上拱了拱,让他离灶台远一点儿,“小心溅着。”

        哧啦一声,裹好面糊的鸡肉被下进锅,在滚油里上下起伏着滚了一圈。苍白疲软的肉条在锅里伸展开,表面变得金黄。只是看着,就能让人想到外皮酥脆的口感和里面汁水丰盈的鸡柳。总士忽然饿得不行,嘴巴更是闲的难受。他往一骑身边靠了靠,趁他远离灶台装盘的时候轻轻啃了下他的耳朵,解了解馋。

        在工坊里相谈甚欢,玩儿泥巴玩得万分投入的两个人并没注意到做饭用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直到小操捏出了一个简单的碗,二人的手工时间告一段落,他们才觉得腹内空空。外面热腾腾的饭菜已经上了桌,诱人的香气一路飘进工坊,勾得史彦和小操心神不宁。二人在等饭方面也很有默契,一起自觉洗好了手,坐到了饭桌前。

        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摆了满满一大桌。一骑还给爸爸准备了啤酒,剩下的人哪个都没成年,一起喝果汁。他们开动前并没说什么祝词,好像这顿饭和以往的任何一餐一样,只是和最亲近的人坐在一起,分享一份食物、一段时光,好像这样的事在未来还会发生百遍千遍。

        史彦本以为做了这么多菜一定会剩下不少,然而当小操面对着一片空盘,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时他甚至说了句,“不够还有零食。”生怕孩子还没吃饱。

        谁知小操大方地一挥手,早有预谋道:“没事儿,还有饭后甜点。”

        总士和一骑早就见怪不怪了。总士把一骑按在原地,又朝要起身帮忙的史彦说了声“不用”,才轻踢了下小操的屁股,把犯懒耍赖的他拎着领子拽起来,跟自己一起收拾了桌子。总士手脚麻利,小操在家也是干惯了活的,二人很快就端着沏好了茶,把快赶上脸盆大的水果派拿了上来。

        史彦冲总士摇了摇头,抱着茶杯表示自己不要甜点。然后他眼睁睁地看总士给小操切了四分之一,放进了小操欢天喜地伸过来接的盘子里。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此言诚不我欺。

        史彦在心底目瞪口呆,然后有些担心地转向一骑问:“你吃饱了吗?”

        一骑莫名其妙,顺手接过总士递给他的一小块水果派,“饱了啊,吃了一大碗饭呢。”

        总士的精神触须悄悄从一骑背后爬了上去,在他脑袋上戳了下。一骑一愣,明白了爸爸过于朴实的关心,后知后觉地勾起了嘴角。

        小操风卷残云,转眼就干掉了自己盘子里那块,他瞄了眼总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史彦看在眼里,直接拿过了他面前的盘子,又给他切了一大块。小操喜笑颜开道,“谢谢史彦。”

        总士和一骑都没拘着小操叫人,除了对学校老师这类基本礼貌称呼,其他都随他跟着乙姬叫。小操毕竟不是alvis的人,甚至连人都不是,对年长者的称呼方式世界各地各有不同,也没有较真儿的必要。

        不过因为爸爸刚才和小操的对话,一骑有了个新想法,他忽然开口,“叫叔叔吧。”他不知道小操是不是真的喜欢喜欢陶艺,直接拜师有点儿过了。小操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叫别的也不合适。叔叔这个称呼可进可退、不远不近,给了所有人回旋的余地。

        小操迷惑地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小操不明白,史彦和总士心里却像明镜一样。人类的关系复杂至极,有时候叔叔阿姨这种称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时候却可以像爸爸妈妈一样意义非凡。这时的称呼更像是一种态度,有了它就算给一段关系盖了章、过了明路。

        “反正我做陶器的手艺一般,教教小操也好,他没准能把你的手艺发扬光大,而且小操还能过来蹭顿饭。”一骑照顾到了爸爸的面子,说得也很委婉,只是再好的理由也掩盖不了托孤的本质。史彦除了一骑再无亲人,小操更是除了他们没有亲近的人。也许一捧土、一个名头和一顿饭能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建起更深的羁绊,相依为命地走下去。

        史彦的眉头抖了下,险些没撑住表面的平静,他默默吸了好几口气,定了定神,才按下心中的绞痛,若无其事道:“好啊,我看小操也很有天赋,比你强多了。”他说着揉了揉小操的脑袋。

        小操依旧一脸茫然,眼睛不自觉地溜到了总士身上求答案。总士朝他笑了下,安抚意味十足,长眉上却挂着的几不可见的悲意,“是好事,以后多了个人给你买零食。”小操的饭量越来越大,festum的读心等能力也在慢慢恢复,乙姬却一直对此保持沉默。未来飘渺得像天边稀薄的云,不祥的影子藏身其后,露出了狰狞的轮廓。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尽力为小操多想一点儿。

        小操懵懂地跟着也笑了下。总士不让他随意看别人的心,他就压抑自己的本能尽量不看。

        他顺着总士的目光转头朝史彦又道了声谢,这次把称呼改成了“叔叔”。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儿有问题。

        史彦看着小操的目光更柔软了,他应了声,又拙嘴笨舌地补了句:“有什么需要就来找叔叔。”

        小操对工坊恋恋不舍,但更想体验下一骑说的传统浴室。一骑不想扫了他的兴,三人最后决定今晚留宿。

        当然,小操提出的共浴建议被坚决驳回了。总士说浴池比较小,只容得下一个人,一骑则难得板起了脸,歪曲了小操真正的意思,一本正经地说他这么大人了要自己洗。史彦捧着小操拉出来的泥胚,津津有味儿地旁听了全过程,感觉儿子虽然看起来软,但作为一个哨兵的骨血没有丢,心里十分满意。

        史彦心中舒坦,对之后二人蹑手蹑脚一起钻进浴室的行为视而不见,将装聋作哑的本领发挥到极致,还顺便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为儿子们打掩护,成功转移了小操的注意力。

        等小操洗完澡攥着小人偶上楼准备睡觉时,总士和一骑已经在一骑的房间铺好了被褥。小操在家有自己的房间,床又是普通的西式床,和眼前的这个截然不同。这没见过的传统床铺让他兴奋得不行,多动症一般在被子里钻来钻去,最后被总士威胁第二天没有蛋糕吃才噘着嘴安静下来。当然小操也不是没有反击,他坚定地拉着自己的被褥把自己塞进了总士和一骑中间,并表示就是这辈子都没蛋糕吃他也不会离开这个位置。

        熊孩子作起妖来威力无穷,比十个新国联加一百个北极星核的还可怕,一骑早已举手投降,总士也败下阵来。小操心满意足,心情愉悦地闭上了眼。他今天跟着总士和一骑在alvis里泡了一天,又折腾了大半个晚上,闭上眼没两秒呼吸就绵长了起来。

        总士把小人偶从小操手里抽出来,拿着左右看了看,实在夸不出好看二字。一骑听他忽然没动静了,翘起脑袋睁着空荡荡的红眼睛往总士的方向看。总士用小人偶轻轻蹭了下一骑的脸,一骑抬手接过东西。上下摸了两下,忽然笑了,“小操怎么把这个拿上来了。”他压低声音道。

        小人偶的脑袋和身子是木头的,线条简单到极致,就是一小一大两个长椭圆形。四肢更是偷工减料,是在粗麻绳里穿了铁丝,好歹能撑住它让它能站起来。比肢体结构更简略的是周身的细节,五官只有两个黑点当眼睛,原木自带的起伏被人稍微削出了个轮廓,成了人偶头顶三七分的发型。身上的衣服更是简略,只在腰间描了条分界线,上下各涂了一种颜色就算没光着了。把这玩意儿称为艺术是对艺术这个概念的开拓。

        “是放在电视上的那个?”总士抬眼想了下。

        一骑点头,将那怪模怪样的小人立在了小操枕头前,“爸爸很久前自己做的。丑是丑了点儿,但有家的感觉。”

        总士蓦地明白了一骑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收拾他们的房子。他们都知道那里只是一时的栖身之地,本质上是alvis为了安置、监视小操特意选的地方,他们跟着住进去只是任务,但一骑全心全意地把那里当成他们二人和小操的家在经营。绣着白龙、豆豆、斯芬克斯形象的坐垫,挂在客厅的三个人的照片,还有他抽空回家自己捏的杯碗碟子,还有不断冒出来的诸多小物件,那些都是他不曾宣之于口的渺小心愿。即便他们的时间像攥不住的沙子,但那栋房子是他们的归宿,是他们亲手塑造出的地方,是处处刻着他们的记忆、见证了他们存在的地方。

        总士想起一骑回来前自己在alvis里那间空荡荡的宿舍,那种灵魂深处的空虚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无处遁形。他身无长物,只是alvis里的过客,而一骑倾其所有,为他准备了一个家、一个归处。

        总士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迟钝和实用主义。他撑起上半身,小心越过中间甚至打起小鼾的小操,吻了下一骑的额头,“睡吧,做个好梦。”总士看着一骑翘起嘴角轻轻嗯了声,心满意足地缩回被窝里。他又看了眼那粗糙的小人偶,忽然觉得它没那么难看了,甚至它身上充满个性化的生活气息还让总士有点儿羡慕。

        他的目光再次转回一骑身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枕头放在了稍微高点儿的位置上,因此能越过小操的头顶,看见对方的小半张脸。一骑和总士一人听、一人看,一左一右侧身朝向对方。躺在中间的小操忽然吧唧了下嘴,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好吃”,二人一愣,一起笑眯了眼。

        一骑无声的笑容褪去,眼睛又回到了自己的向导身上,虽然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自己的向导四目相接。总士也在看他,他知道。两人的目光难舍难分地纠缠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被各自收回被眼睑下。

        窗外月华如练,和多年前照在两个孩子身上的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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