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们去找你哥哥

今天，时间1999年，除夕早晨，这个世纪的最后一天，火车上，人挤人的座位上，两个孩子坐在座椅上，小女孩把手攥的很紧，看样子有些紧张，而那个小男孩的眼上还缠着纱布。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给你们姐弟俩织了两个毛衣，当做你们的新年礼物，新年，总要穿新衣服，辞旧迎新嘛。”楮墨妈妈笑着将两件织的很好看，很厚实的毛衣递到仲葵还有楮墨脸前，可以想象，这是楮墨妈妈熬了几个夜晚织出来的。

        “谢谢，姨。”仲葵终究是喊不出来那一声妈，虽然楮墨妈妈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

        “去穿看看合不合适。”楮墨妈妈并不介意，也从没有强迫过仲葵。

        “好。”仲葵露出一抹笑容，抱着毛衣朝楼上跑去。

        关上门，仲葵看着怀中的新毛衣，摸起来是那么舒服，就要到新年了，她在这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有半年了，没想到啊，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姐？”不知不觉，仲葵竟然抱着毛衣在房间里发起呆来，过了好久，楮墨敲门声响起。

        “来了。”仲葵将毛衣放到床边，深呼吸几口气，突然想到楮墨也看不到她的神情，自己紧张什么。

        推开门，看见楮墨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仲葵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看姐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来看看。”楮墨笑着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干什么呢，搞的神神秘秘的。”仲葵看着楮墨神秘兮兮的走进来，不禁笑了起来。

        “姐想家了是吗？”楮墨没有回答仲葵，问着仲葵。

        仲葵明显被楮墨的问的怔了一下，不由的点头，想着楮墨看不到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

        “是啊，想爸爸了，想哥哥了。”仲葵随即又摇了摇头“想家有什么用，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啊。”楮墨笑着躺在仲葵的床上，摸着楮墨妈妈熬夜织出来的毛衣。

        “是啊，马上就要在这度过第一个新年了。”仲葵叹了口气，也笑着躺在床上。

        “姐。”楮墨叫着仲葵。

        “怎么了？”仲葵笑着望向楮墨，楮墨的皮肤很白，像奶油一般，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两下。

        “没事。”楮墨笑了笑，起身，走到门前，转身望向仲葵“今晚我来找姐，记得别睡太死。”

        楮墨说着，留下一脸疑问的仲葵，不知道楮墨在说什么。

        深夜，仲葵正在睡得迷糊间，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晃她，耳边，传来一声“姐。”

        仲葵揉着惺忪的双眼，看见楮墨坐在自己床前“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嘛？”

        “姐，快穿衣服。记得，一定小点声。”虽然不知道楮墨到底在搞什么鬼，仲葵还是听话的穿上了衣服。

        然后跟着楮墨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看着要出去，仲葵拽住楮墨“你到底要干什么。”

        “等会就知道了，别把妈吵醒了，快走吧。”楮墨把声音压到很低，然后带着不明所以的仲葵，悄悄跑了出去。

        夜晚的街道有些漆黑，只有远处的一盏路灯，在风中摇曳着。

        “仲葵，楮墨，这里。”不远处，仲葵竟然看见顾家在神神秘秘的朝着他们招手，楮墨拉着仲葵，朝着顾家那里走去。

        “顾家？大晚上你怎么在这，你们，在搞什么鬼。”仲葵实在想不到楮墨在顾家在搞什么鬼。

        “你们总算出来了，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了。”顾家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顾家拉着两人，就坐了进去。

        “二叔，快，一会赶不上火车了。”顾家说完，坐在驾驶座的男子，便踩着油门，朝公路驶去。

        “你要干什么，要带我和楮墨去哪。”仲葵揪着顾家的耳朵问道。

        “仲葵你轻点，疼死我了。”顾家揉着被仲葵揪红的耳朵，呲牙咧嘴的说道。

        “火车站啊，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把我爸多年给我的零花钱都拿出来了，心疼死我了。”顾家说着，把一把零碎的零花钱塞到仲葵手中。

        “去火车站干什么？”仲葵不解，望向一直不说话的楮墨。

        “姐不是想家了吗，我送姐回家。”楮墨露出两颗虎牙，带着淡淡的笑容。

        火车，停在了北城，天也已经泛白，仲葵牵着楮墨下车，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没想到这么快她又回到了北城。

        “秦姨真的不会生气吗？”仲葵牵着楮墨朝着出站口走去，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我已经让顾家哥去帮忙拖延了，放心吧，我们快去找你哥哥吧。”楮墨轻轻握着仲葵的手，手上的温柔让仲葵也慢慢定下了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拉着楮墨走了出去，接下来的一切，真的可以顺利的进行吗？

        仲葵不知道，楮墨也不知道。

        凭着自己的记忆，坐车来到熟悉的街道，是一整排的小型别墅，里面住着的，非富即贵，那棵树，那栋房，里面似乎住个阿婆，没事特别爱给她点心吃，这里充满了仲葵的回忆。

        越往里走，仲葵越紧张，不由的握住楮墨的手，楮墨笑了笑，也紧紧握住仲葵冰冷的手。

        到了，那栋熟悉的别墅，那个她的家。

        “现在是八点，每年除夕哥哥都会这个时候，去给福利院的孩子送新年的衣服。”仲葵记得很清楚，因为每年都是她陪哥哥去的。

        “那我们就等等，先躲起来，万一被你们家管家发现了，或者被你父亲看到了，直接把我们赶走就不好了。”楮墨想的很全面，仲葵想着也有理，就找到一个拐角的地方，坐在那，仲葵一直望着那个紧闭的门，什么时候才会打开。

        “姐，万一，你哥哥也让你走怎么办？”仲葵的头正朝外看，听见背后楮墨的声音，回过头去。

        “我不知道，我现在根本不敢想。”仲葵真的很想父亲，很想哥哥，让她彻底断了这里，她真的做不到。

        楮墨没有说话，不知道楮墨在想什么，仲葵便又将头伸出去望着，哪怕小手已经冻得通红了。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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